這茫茫雨夜,總不可能將顧秦墨扔在外麵吧,況且他們連那件事都做過了,而且身上也有婚約。

顧爾冬點點頭,算是認同顧秦墨的話:“他是我的夫君,麻煩師父了,深夜還來此叨擾。”

“無妨,那你們就先休息吧。”

安置好他們,小僧便轉身離開了,兩人走進屋內,不算寬敞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很是簡陋,不過十分幹淨,總比他們住在外麵的山洞好。

顧爾冬渾身被淋透,春天的衣物單薄,此刻衣物全部粘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顧秦墨撇開眼,扭頭出門:“本王出去看看。”

顧爾冬也沒有說什麽,在他出去後帶上房門,屋裏有僧人準備的衣服,雖然不合身,但是至少比濕衣服好。

她剛剛將身上的衣物褪下來換上幹淨衣服,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小師父?”

打開門一看,留他們住宿的小師父端著一盆熱水站在門外,令人意外。

“這是另一位施主托貧僧送來的。”

顧爾冬接過熱水,有些受寵若驚,送走小師父,她看著這盆熱水,覺得有些好笑。

看不出他還挺會關心人?

倒是和傳聞中的不近人情有些出入。

身上落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擦洗的時候難免有些刺痛,顧爾冬咬牙堅持下來,等洗完,一盆水已經變成了血水。

她給自己把了個脈,孩子情況還不錯,不過心率有些不穩。

“好了嗎?”

磁性的聲音響起在外麵,嚇了顧爾冬一跳,想起顧秦墨還在外麵,她應了一聲。

顧秦墨隨即走了進來,見她已經清洗完畢,沒有說話。

房內隻有一張床,怎麽睡都是個問題,盡管他們已經行過夫妻之實,但那是一次意外。

“你,睡哪?”

見顧秦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顧爾冬隻能開口,看著一張床犯愁。

本以為他會自覺的打地鋪,誰曾想他徑直的坐到床邊,看著她挑眉,聲音戲謔:“自然是睡**,王妃難道想讓本王睡地上?”

明明隔著一張麵具,但顧爾冬還是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他臉下得意的笑容,嘴角也抽了抽,扭頭背對著他:“王爺,我們還沒有成親,同塌而臥恐怕於理不合。”

“王妃腹中懷著本王的孩子,這樣的話,有作用嗎?”

“你……”

顧爾冬想要反駁,但是他說的話沒錯,她一時語塞,明明知道他在得意的笑著,可是又不能怎麽辦。

兩人躺在一張**,顧爾冬賭氣扭過身子不理他。

顧秦墨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角笑意淺淺,不過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麽。

外麵的雨滴淅淅淋淋的,這個夜晚注定不好受。

顧爾冬毫無睡意,看著麵前的牆壁,突然開了口:“你……為什麽一個人來找我?”

他出行都有屬下跟著,明明山體滑坡還進山來找她,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你是本王的王妃,腹中懷著本王的骨肉,本王自然不能留你一個人在外麵。”

這個回答在顧爾冬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王爺是怕我出了事,丞相府那邊你不好交代吧?”

一陣沉默。

許久,顧秦墨才開口:“不是。”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本王之前讓你打掉孩子,有本王的原因,不過本王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和孩子會安然無恙的。”

“王爺還真是好笑,我孩子的生命原來隻是你一個想法就能左右的。”。

“你在諷刺本王?”

顧爾冬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閉上眼睛:“時候不早了,王爺早點休息吧。”

她果真安靜下來,一句話也不多說,顧秦墨扭頭看著身邊瘦弱的身影,緩緩拿下麵具,麵具下是一張俊朗的麵容,並沒有外麵傳言的那樣猙獰和受傷。

顧爾冬很快入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累也是應該的。

顧秦墨盯著她看了許久,神色複雜,一直到外麵的雨停了,才躺在她身側入睡。

一夜無夢。

天剛蒙蒙亮,顧秦墨就悠悠轉醒,他快速起身收拾好一切,將麵具重新戴好,顧爾冬還在酣睡,他不忍心去吵醒她,隻能在寺廟裏麵轉著。

這個寺廟隻有三個人,一個老師父,兩個小師父,眼下他們都在前麵念經,沒人顧得上顧秦墨。

剛剛下過雨的山林透著一股清香,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顧秦墨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後院,一顆巨大的桃樹豁然出現在眼前,周圍是破敗的院牆,看起來有些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