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月兒的事情也不是你我一句話可以說的清楚地,你要記著,咱們太祖奶奶還在,她老人家是絕對不會任由你胡來的。”祁醉深吸一口氣,不願意這般麵對自己的親大哥。

他為何就不能夠替東楚想想。

水將軍為國捐軀,於情於理,水雲月在燕國也是嫁給顧秦墨的,名正言順。

而大哥卻絲毫不在意水家的付出,直接就將顧爾冬接進宮裏,水將軍已經離世,身後也還有不少的將士,如若水雲月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顧秦墨日後,如何得人心?

他都快要操碎心了,顧秦墨卻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當真是要將他這個弟弟活活氣死。

“水雲月身後的那些人,不足為患。”顧秦墨淡淡打量祁醉,薄唇微張,“不過你說得對。”

就在祁醉雙眼放光之時,顧秦墨笑道:“剛回來,的確得去找太祖奶奶一趟去。”

“大哥你……”祁醉伸出手,卻攔不下已經離開的顧秦墨。

瞧著這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祁醉氣不打一處來,朝著牆上狠拍幾掌。

顧爾冬住的宮殿,距離禦書房近的不得了,幾步路就走到了。

顧秦墨推門進去,就看見顧爾冬在擺弄一些花花草草。

“冬兒,隨我走一趟。”他上前拉住顧爾冬的手,“我回來的太過急促,都忘記了,還有位老祖宗得帶你去見一見呢。”

嗯?

顧爾冬木然被顧秦墨扯起來,瞧了眼地上還沒有全部攤開的藥草,對著春蟬比劃了幾下。

就被人給拉出去。

“這麽著急幹什麽?”她被拽著走出了門,才感覺脖子處的衣服鬆快點了,深吸一口氣,沒好氣的看了眼顧秦墨,“又不是著急去投胎,什麽老祖宗?”

“去了你就知道了。”顧秦墨笑笑道,卻被顧爾冬拽住。

什麽叫去了就知道了,等去了,萬一是什麽壞消息,那不是就晚了。

更何況顧秦墨這般著急。

她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還是問清楚再說吧。

“見我祖母去,也就是太皇太後。”瞧她一副不說清楚絕對不去的樣子,顧秦墨抿唇,“能夠被帶去見祖母的,都得是認定的妻子。”

皇室的妻子可不是所謂的正妻,嫡福晉什麽的,那都得男人自己親口承認愛的人。

這話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顧爾冬卻也是懂了的。

眼神微微閃動,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這也太突然了吧。

就像是準備到男朋友家鄉去旅遊,誰知道人家直接帶著家長過來了,見完麵,就直接定親結婚,實在是太倉促了。

她臉上的表情將心底的話出賣的一幹二淨。

顧秦墨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臉,“祖母是個很和藹的人,你到時候看見就知道了。”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還是不去,那就真的有些掃興了。

點點頭,撐起一日的笑顏,顧爾冬跟著顧秦墨朝著宮殿深處走。

她以前也不是沒去過故宮,但是好些地方就隻剩下廢棄的宅院,這次到東楚來,倒是可以好好地看一看了。

“這邊怎麽還荒涼了些,也沒有見著有多少人伺候著。”被顧秦墨牽著手,顧爾冬有些疑惑地看向周圍,本以為這位能夠被顧秦墨都尊稱為老祖宗的太皇太後,應該是有很多人伺候眾星捧月才對。

可她一進來竟發現此處比之燕國的冷宮還要冷清上幾分。

“祖母一向喜靜,自我小時候這裏就沒多少人伺候著。”顧秦墨熟門熟路的推開門,帶著顧爾冬就進了內院,果然這裏也沒有幾個人,偶爾能夠瞥見一兩個奴才端著東西來去匆匆。

一位年老的宮女瞥見站在門口的顧秦墨與顧爾冬笑著,迎麵而來。

“皇上來了怎麽也不知道讓個人過來通報一聲。”這位老宮女理應被稱作嬤嬤,可是頭上梳的還有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宮女的位分。

顧爾冬頷首,看來這位應當是自梳,不願出宮的宮女。

老宮女也順著視線看了眼顧爾冬,含著笑意,雖沒有行禮,可卻讓顧爾冬感覺到了尊敬。

她這才想起自己今日穿的是之前在燕國的衣裳。

“太皇太後禮佛快要結束了,皇上先隨著老奴到側殿來等候,等會兒那邊好了,我會過來通知的。”

就這麽著,顧秦墨和顧爾冬又被引進了側殿,此處絲毫不像是皇宮裏,反倒有一種在外邊兒寺廟的感覺,到處都擺著佛像,素雅的令人震驚。

“看樣子太皇太後禮佛多年。”顧爾冬伸手在佛祖樊籠前上了一炷香,這隻香爐底下積攢著厚厚的灰。

沒有多年沉澱,是絕無可能有這麽多的。

隻是不知道這位太皇太後的性格如何。

“自我小的時候,祖母就一直伴著青燈古佛。”顧秦墨搖搖頭對於老一輩的事情並不清楚,更何況皇族之間的愛恨情仇更是難以琢磨。

正說著,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二人立刻閉上嘴瞧著門口。

因為是在皇宮裏,指不定哪一時就會有人過來看望,太皇太後盡管是素著一張臉,身上的衣服卻也仍舊華貴低調。

不過顏色已經是接近青色,瞧上去並不惹眼,頭上沒有戴尼姑帽,卻也沒有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