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月狠狠跺腳,氣鼓鼓的看著遠去的祁醉:“現在連二表哥也不願意幫我了,說的是什麽話,顧爾冬肯定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早就聽雲依依說過顧爾冬也學會用蠱了。
原本還想著用這般下作的手段有些見不得光,如今看來,是對方先動手的,卻怪不得她。
她緊了緊手裏一直攥著的瓷瓶。
裏頭有輕微的磨唆聲,一想起那兩隻肉蟲子,水雲月便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但想起這功效來,卻也動了心思。
三步並做兩步回了水家,還沒進門,丫鬟就急匆匆打旁邊門過來,拉住她的手,“郡主,不得了了,之前那個奇怪的女子闖進了你的閨房,還非說等你回來有事情找你。”
噔噔噔……水雲月踩著樓梯,匆匆趕到二樓,緩緩開門,裏麵是翹著二郎腿,神色輕慢的雲依依。
“難道你父親沒有教過你,沒有主人的同意,不要私自進入女子的閨房嗎?”水雲月有些不大高興的冷哼一聲。
苗僵來的女子,就是不懂規矩。
這二樓是她睡覺的地方,床榻雖幹幹淨淨,可上麵放了些難以入目的東西。
平日裏她絕對不會讓人進來,沒想到這個雲依依如此膽大妄為。
“我也就隻是過來看看而已,沒興趣打聽你的特殊癖好。”
“而且感覺你沒有將東西放進去,過來提醒一句。”
雲依依將茶水放回去,撇撇嘴,搖搖頭,這些是什麽茶水呀,味道苦澀的很,還不如果汁好喝。
“擔心你不會用,這蟲子可是潛移默化的,並不是吃完就有效,你可給他吃了?”
水雲月搖搖頭。
“所以我這也是過來助你一臂之力。”雲依依笑的可怖。
不能單單隻給顧秦墨蟲子吃,還得給顧爾冬一點教訓才行。
……
臨近過春節,皇宮裏張燈結彩,再加上新帝登基,更是一片喜氣洋洋。
此時天還沒破曉,仍舊是黑的,淩晨時分,風吹的就像是刀子刮在人臉上疼的厲害,顧爾冬深吸一口氣,這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裏,叫人精神頓時振奮。
相隔幾米外,顧秦墨拿了兩支香,插在一處墳包前,“娘,我來看你們了,這是我給你帶回來的兒媳婦。”
顧爾冬也抽出兩支香燭點上火,恭恭敬敬跪拜在墳包前,學著顧秦墨的樣子將其紮進去,開始祭拜。
這一整場下來,兩個人都是沉默不語的。
她沒有多嘴詢問,為何顧秦墨的母親未曾葬在皇陵當中,反而是留在荒山野嶺之處。
上一代人自然有他們的恩怨糾葛。
“我娘一直都很喜歡這裏的螢火蟲。”他抬起手,卻什麽都沒有。
這是冬日,沒有螢火蟲,隻有皚皚白雪,以及一輪明月。
“這裏風景很好,也比皇陵熱鬧。”顧爾冬站起來。
“祭祖結束後,就著手準備你的封後。”沉默了許久的顧秦墨說道。
聞言顧爾冬側目,流露出些許疑惑。
僅僅隻是把她帶回來,東楚大臣都快要瘋了,若真是冊封為皇後,豈不是要把這天都捅個窟窿。
“你還是在和那些大臣們商量商量吧。”顧爾冬道。
“我才是皇上,更何況你我是行夫妻之禮,與旁人無關。”顧秦墨說不上有些不悅,伸手撩開她的發簾,瞧著這雙美目。
“有一句話叫做理想很豐滿……”顧爾冬輕輕歎一口氣,知道他不會明白自己話裏意思,便挪開視線,看著低矮的墳包。
燕國的先帝一直以來對顧秦墨如此包容,與這位傳奇女子脫不開幹係。
皇帝登基後必須得祭祖,顧爾冬此時還沒有一個正經的身份,但是在後宮已經算是鼎鼎有名,類似的祭祀在開春之後還有一場,那就是祭天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顧爾冬之前在燕國並未見過,但是相傳東楚一直保留著這一項習俗。是否要祭天,顧爾冬不知道,但是這一次的祭祖,她必須得去。
一大早就換上祭祖用的服飾,身為沒有名分的女子也被安排著進入後宮女子的隊列。
因為顧秦墨並未娶妻,所以這裏隻有寥寥幾位太妃。
祭祖之處是湖中央,這片小湖緊靠著皇城,湖畔還有連綿不絕的柳樹,這個季節裏隻能夠看見光禿禿的樹丫。
水麵上是曲折的長廊,連接著湖中心漢白玉的高台。
台上供奉一塊大石,這大石頭的中央刻著鎏金大字:國泰民安!
祭祖就是祭奠這一塊大石頭。
對東楚的曆史,顧爾冬並不了解,燕國的史書上,對其也不過隻是寥寥幾筆帶過。
隻是說燕國脫胎於東楚,卻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此時天已翻白。
厚重的鍾鼓聲從遠處傳來,回**於眾人耳中莫名的肅穆之意在眾人臉上傳遞,顧爾冬原本還抱有幾分戲謔之心,此時也不由得嚴肅了臉麵。
之前還在輕鬆攀談的幾位太妃,這會兒也閉上嘴,露出嚴肅之色。
這樂曲,顧爾冬聽著陌生,但能夠猜出來應該是祭祀專用的,這聲音讓人忍不住全神貫注,浩浩****的人群離開皇宮朝著這邊來。
百姓也能夠跟隨,但有膽子跟上來的還是少數,沒有一個人敢在此時鬧事,所有人都步行,朝這邊過來。
參與祭祀的隊伍裏多是皇家宗族以及文武百官的族人。
從這種祭祀的隊伍裏,就能夠看得出一個國家的權力集中在誰的手裏,帶前頭來的必然是首領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