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有人搞鬼。
顧爾冬雖然感覺毛骨悚然,但是心裏卻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怪,隻有人裝神弄鬼,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作為一個醫生,基本的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默念著富強民主……
台上顧秦墨親自焚燒助文,對著這塊石碑和靈位行三跪九叩之禮,到現在已經算是完成一半了。
顧爾冬剛才還在嘴裏默念著要相信科學,此時看著台上顧秦墨,恍惚間竟感覺到陰森恐怖。
若有所感,顧秦墨暮然回首,兩人隔空相對,他的目光柔軟了那麽片刻。
顧爾冬卻像是碰到鬼一樣,立刻挪開目光,急忙穩住身形,方才在顧秦墨視線頭射過來時,耳邊的聲音驟然加大,從稚嫩的孩子聲變得淒厲恐怖。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顧爾冬手按在肚子上,眉頭狠狠擰著。
身後春蟬也瞧出不對勁來了。
隻是暫時還沒有發現有什麽危險,便忍著沒有張口詢問,隻需要等著祭祖大典結束,便帶顧爾冬離開。
就連站在不遠處的水雲月也察覺出這邊異樣,揚了揚嘴角,冷笑一聲。
……
“吐出來……”
有如催命之福,喊個不停,顧爾冬神色恍惚,一會兒,感覺是肚子裏的孩子在哭鬧,一會兒又覺著是顧秦墨身上立了一隻大飛蛾子,衝她尖聲叫喊。
肚子也開始疼,腦袋也開始疼,她感覺整個人仿佛要裂開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感,直躥上頭。
別叫了,別叫了。
顧爾冬捂住腦袋,汗水從耳鬢一直滴落到下巴,實際上後背早就已經濕透,她渾身都在顫抖。
痛苦的恨不得以頭搶地。
“閉嘴!”強忍著低吼出聲,顧爾冬毫不猶豫朝著自己的昏穴紮下去。
霎那間,數道身影閃現而出,接住暈倒的顧爾冬,顧秦墨早已不顧台上台下之人,打橫將她抱起。
四處祭祀的供品以及戲劇灑落滿地。
皇上不祭祖了,直接帶人離開,頭也不回,這在場的官員頓時亂作一團,近衛軍也來不及趕到,隻能夠穩住外邊兒的人。
……
皇宮裏,昏迷過去的顧爾冬,再也沒有聽到詭異的呼喊,隨著時間流逝,呼吸漸漸平緩,臉上也沒有痛苦表情。
微微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回到皇宮了,身邊隻有春蟬還趴在床鋪上,看樣子睡了好些時候,應該是要將她累壞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祭祖應該結束了吧?
那詭異的聲音到底是誰發出來的?顧爾冬心裏飛快盤算,一邊按揉著太陽穴,一邊仔細盤負一整日入口的東西以及周圍人的神色。
按理來說,她百毒不侵,不應該是被人下藥。
“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春蟬睡覺很淺,顧爾冬稍稍一動便立刻驚醒,起身給她倒了杯水端過來,“餓嗎?廚房裏的粥還一直熱著呢。”
“我沒事,祭祖結束了嗎?”
“應該算是中途斷掉了,皇上抱著您回來的,所以後邊……”春蟬搖頭,又有些興高采烈低聲道:“小姐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主子什麽時候對人這般用心了,就連祭祖都可以拋之腦後直接帶您回來。”
顧爾冬目光沉了沉朝著外麵看過去,當日在祭祀的台上,向她發出聲音的,要麽就是蠱蟲,要麽就是有人在她身上下了降頭。
她是睡了這麽長時間,才驟然醒悟過來的,之前從雲依依那座莊子裏順出來的書中,最後一頁就有寫過本命蠱蟲,會在危機時刻發出提醒。
蟲子畢竟就是蟲子,能夠傳遞一點點消息,便已經算了不得。
但是那般充滿惡意的必然不是她的本命蠱,更何況原本打算用作本命蠱的獨苗也都沒了。
那就是別的蠱蟲臨死之前給她發出的警告。
她垂眸片刻,收斂了所有情緒,她在明,敵在暗,此時不能夠有任何的衝動。
顧秦墨日理萬機,自然不能隨時待在顧爾冬身邊照顧她,但是她醒過來了,就便有小太監進禦書房去通了報。
將筆墨放下,顧秦墨跟著太監進入顧爾冬宮殿。
“雲依依嗎?”顧爾冬排出來排出去,就僅剩下這麽一個人,她雖醫術了得,但是對於蠱蟲了解甚少,運用的最多的也是給老太太服用的長壽蠱。
這些女人也真是夠無聊的,想起前世在科室,與那些人鬥來鬥去,惱火了,尚且可以說一句:老子不玩兒了!
大不了就辭職走人,但是現在若是稍稍認慫,就有性命危機。
“感覺怎麽樣?”顧秦墨一進來,大掌就傾覆在她額頭處,“你要將我嚇死了,怎麽忽然就暈過去了?”
他剛從禦書房出來,身上還有筆墨香氣,臉色也有些偏白,似乎是一夜未睡又工作了一整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