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看這情況不對,趕緊上前去,可是等她再扒開水雲月的眼珠子時,卻看見裏麵瞳孔異常放大,顯然是真的瘋了。
隻能夠聽到水雲月嘴裏喃喃著表哥表哥,但是卻沒有看顧秦墨,反而茫然的看著天坐在地上……
這幅模樣,就算是方才做下再多的惡,也叫人不由心生憐憫,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顧爾冬放下手對著顧秦墨搖了搖頭。
“已經沒有辦法救了。”
太皇太後也愁眉,旋即讓下人把水雲月送回了水將軍府去。
像這樣一個已經得了失心瘋,家裏也沒有一個頂梁柱的女子,隻會是後半生悲慘,所以她還得想著到時候給托付一個好人家。
但是再怎麽好人家,水雲月的後半輩子也已經注定了。
沒有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以這樣一個情況結局,顧爾冬輕歎一聲回去,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職,各幹各的事兒,顧秦墨看著顧爾冬離開的背影很是疑惑,她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嗎?
……
桌上的蠱蟲原封不動放著,顧爾冬把玩著盒子,看著對麵的顧秦墨一言不發,她在思考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顧秦墨,或者把蟲子給他吃掉。
失去那一部分記憶的顧秦墨,說不定會把她當成騙子。
“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顧秦墨端起茶杯深深抿了一口飯上才把手放下,他其實也有一些不想麵對顧爾冬,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兒,再加上薑丞相說的那句話,於他而言已經大概能夠猜出真實情況了,但是在記憶當中搜尋時,卻完全沒有印象。
“確實有辦法能夠讓你恢複記憶,但是代價很大,需要你的一雙眼睛。”顧爾冬看著他,很想知道顧秦墨願不願意為了那些記憶付出一雙眼睛。
卻見他隻是輕笑一聲,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你覺得我會舍不得一雙眼睛嗎?”
一直以來都是漆黑冰冷的雙眸,在看向顧爾冬的時候添了好些溫情脈脈。
即便是顧爾冬,也不得不承認顧秦墨於她的確不一樣。
“那你就把這隻蠱蟲給吃下去,隻要吃下去,明天所有的記憶都會回來,但是同時你的眼睛也會瞎掉。”
顧爾冬將裝著蠱蟲的罐子挪向顧秦墨,他打開蓋子,裏麵那隻血紅色的蟲子像是感應到了自己即將迎來宿主一樣,朝著顧秦墨的方向挪動了一下。
“那我就先把他帶回去了,明天見。”
祁醉不知道皇兄忽然叫他到禦書房來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但還是乖乖乘坐馬車去了禦書房,今日他已經聽說了水雲月做下的那些事情,心裏一陣感慨卻並未上門去尋找,也沒有去看她,很多時候,這些事兒隻能夠說自作自受。
就像此時的他待在禦書房裏等待皇兄的到來,心裏滿是忐忑,大哥一直以來對他都很好,但是他卻聯合著水雲月一起欺瞞傷害,隻怕已經傷透了皇兄的心。
禦書房的燭火很亮,即便是在夜裏,也通明如晝。
太監帶他進來之後就走了,僅僅隻有一個人的禦書房,安靜的就連門外侍衛的心跳聲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這桌上還整齊壘著無數的奏折。
他代理管著東楚事宜的時候並沒有這麽麻煩,因為自一開始便是由他處理,輕車熟路,也很好被分配下去,但是顧秦墨驟然接手,自然有很多事兒是不大清楚的,得一步一步來,這也就導致效率不是很高。
“你來了,先坐著吧。”顧秦墨推門進來,風塵樸樸,手上還拿著一個盒子。祁醉沒有細心去探查,隻是依照他說的找了個凳子坐下,他們兄弟二人,已經很久沒有如現在這般待在同一處了。
“皇兄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啊?”
“你以前都喜歡喊我大哥,就按照之前的習慣來吧,今日來是為了把這個給你的。”顧秦墨深看他一眼,隨手將桌上放著的玉璽挪到前頭。
祁醉一愣,旋即跪在地上,震驚又帶了些許驚恐:“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玉璽可是皇上專用的,你要是想要陷害我,可不能拿這個開玩笑。”
早就猜到祁醉會是這樣的反應,顧秦墨摩梭了一下玉璽上的龍頭:“如果我說,我沒有開玩笑,就是打算將這開國玉璽給你……”
“我不要,既然大哥你回來了,我又怎麽可能會和你爭皇上的位置,我整日在府裏自由自在的也挺舒服,你也用不著試探我。”祁醉撇嘴扭過臉。
也不知道大哥是從哪裏學到的壞習慣,竟然用傳國玉璽來試探他。
“我可沒有開玩笑。”顧秦墨站起身漫步走到他的身邊來,“東楚的事情還是你最熟悉,再加上兩國合並事兒更多,而我又無心處理這些政務,你多年以來培養的比我更懂得帝王之術,自然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手上的玉璽放到祁醉手中。
“差點忘了,既然要傳位給你,那還得擬一道聖旨,明日之後,你就直接去吧。”
聽到這一句話,祁醉愕然扭頭,卻不知顧秦墨已經什麽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