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章 冀州

白馬渡渡河成功,迅速的改變了威遠軍所麵對的戰略態勢,對麵的袁紹本就是已經千瘡百孔,內部空虛,黃河防線這一道硬殼的突破,使得袁紹軍的內部,像是成熟香甜的果肉一樣暴漏在了威遠軍的爪牙之下。

趙雲大軍趁勢北上,一戰而下黎陽,殲滅了撤退到此地的袁紹敗軍。然後休整兩日,待大軍後勤輜重過河之後,繼續進發。這一次兵分兩路,龔都部一萬軍兵北上**陰,威脅鄴城,趙雲部一萬軍兵沿白溝水進攻東邊的繁陽。

鄴城之內,袁本初等人聽到軍報,立刻便驚呆了!黃河被突破了,這可怎麽辦?

大江大河,在現在這個交通能力落後的時代,曆來是兵家必爭的絕地,不管是黃河還是長江,都是大軍行動難以跨越的障礙。在黃河之上,能夠容納萬人輜重度過的也就是那麽幾個渡口,一旦被突破,形成了穩定的渡河點,就意味著源源不絕的大軍即將到來。河北大地,廣闊平原,都將是李哲軍縱橫馳騁的疆場!其勢就再也難以遏製了。

而李哲軍在戰鬥中新式火器的表現也讓袁紹等人如坐針氈:敵軍俱是飛雷火炮,一炮之下,糜爛數裏,又有上天降下天火,一次便是數裏方圓,形成通天火勢不可磨滅,我軍將士在火中,奔跑嚎叫,但終究化為灰燼,情狀慘不忍睹!諸將士皆雙股戰戰,凡有聽聞和李軍作戰者。立刻嘩散!難以聚攏!臣實是無能為力!

信中的描寫,讓人聞之心驚!

臥榻之上的袁本初,再也不說休養了,當即從病**爬起來,拖著病軀,緊急處理公務。不管是決戰還是自保,當務之急都是聚攏散亂在冀州各地的大軍。四麵包圍,先要考慮消滅了李哲軍入侵河北的這股軍兵再說,至於如今河北大地上的正在蔓延的民亂。已經是顧不得了,火燒到了眉毛,哪裏還能考慮那些。

隨後袁紹一聲令下。散亂在各地正在平息民亂的袁軍地方守兵紛紛聚攏起來,大踏步向首府鄴城進發,無數正在平亂的軍兵們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被上司踢著屁股踏上了征程。但是在慌亂的局勢下,更多的軍兵們則是在聚攏的過程中就地失散,從此不見蹤影。

……

打到鄴城去,解放河北人!

跟著明王吃飽飯!

天師降世,普渡眾生!

渡過黃河的威遠軍將士們唱著北上的宣傳歌,臉上洋溢著救世主一樣的光輝,大踏步的行軍!奏出一路凱歌!

此時袁軍內陸各城兵力空虛。城防懶散,最是虛弱的時候,兩天之後,龔都部行軍七十餘裏,輕鬆奪取**陰。此時離劉表鄴城不過區區五六十裏路程!

袁紹連忙派大軍南下,圍攻**陰,和龔都部在**陰城下形成對峙。

**陰城往東一百多裏,繁陽城下,旌旗招展,趙雲親率騎兵衝散了敵軍出城野戰的軍兵。陣斬其大將。隨後麵對四門緊閉的繁陽,開始攻城,一陣天崩地裂般的火炮壓製之後,中小型弩炮繼續壓製攻擊,在敵軍城門守兵尚在懵懂不決的時候,城門被威遠軍的工程兵用黑火藥炸藥包炸上了天,大軍噴湧而入。

衝啊!殺啊!

威遠軍軍兵們舉著大旗,奮勇爭先!

戰鼓聲中!趙雲站在繁陽城的城牆上,看著無數英勇的軍兵在城牆上的火力支援之下,衝進城內,城內聊聊的抵抗,在軍兵們的絞殺下迅速消失。不一會兒,四處城門上都升上了李哲軍的標誌太極明王旗,繁陽城宣告攻陷!

攻下了繁陽城,趙雲兵鋒繼續向西,立刻吸引了周圍袁軍向自己包圍上來。緊接著陰安一戰,魏城一戰,都以優勢兵力輕易殲滅袁紹守軍,連破三城,和頓兵**陰和袁軍對峙的龔都部隱隱對袁軍首府鄴城形成了一南一東的包圍。

此時東部的陰平郡守逢紀慌忙之下,緊急集結所部黃河防線上的軍兵,統合了近兩萬大軍前來魏城和趙雲決戰。豈料倉亭津的守兵主力剛剛調走,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的樂進和劉延兩個團就趁機突破了倉亭津,再次開辟了一個渡河點。

這一次渡河之後,形勢就更加順利。兩團軍兵渡河之後,樂進團北上進攻逢紀側翼,和趙雲部形成前後夾擊的態勢。而劉延團則東去進入清河郡,擴大占領區!

此時袁軍各地的守軍都已經被調走,內部極端空虛,兩軍所過之處皆勢若破竹,各地縣城紛紛望風而降。不少義軍聞聽威遠軍正在大規模的賑災饑民之後,如逢甘霖,紛紛自請加入劉延團為其護翼。

到了清河國治所清河城下的時候,劉延所部已經是大軍兩三萬的規模,而大軍之後,更是跟了七八萬的流民,浩浩****,氣勢驚人。眼看城外這麽多的人馬,惶恐之下,清河城不戰而降!

劉延團和樂進團的行軍,就像是凱旋的大軍接受空城一樣,望風披靡,短短旬日之間,就已經迅速的占領了已經民怨沸騰的清河郡和陽平郡。在加上趙雲兩團占領的魏郡的大部,冀州九郡國,已經入手了三分之一!

冀州,已成烽火燎原之勢!

……

河間郡治所,樂成。

守將蔣義渠坐在郡守府的後花園中,唉聲歎氣!河間郡臨近幽州,作為袁紹手下大將,蔣義渠被袁紹派來鎮守此地。隻是近來,境內民亂四起,讓他四處圍剿,疲於奔命。而與此同時,南方戰況又不斷傳來,明眼人都知道袁紹軍已經是敗亡不遠了。

家將蔣成在旁邊進道:“老爺!今日晚上的巡城還去不去了,近期軍中士氣低落。軍紀敗壞,我等已經有些約束不住軍兵了啊!這近日的局勢……老爺終究還是要小心!”

“哎!大難臨頭了啊!”在自己從下一起長大的家人治下,蔣義渠也不再顧忌:“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主公終究是不敵李哲!這黃河渡口被突破,冀州內部又是四處紛亂,兵力空虛,大公子在外孤掌難鳴。四散之勢如何能與李哲軍相抗!我等終究不免是一個徇死的下場!”

“老爺!其實也不必徇死的,這眼看著大廈將傾,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什麽?住口!”蔣義渠一聽立刻形色俱厲:“大膽刁奴!竟敢挑撥我與主公的忠心。難道想死了不成!”

“可是老爺!家中的夫人公子還是要老爺照看的!您若是去了!這家裏麵可怎麽辦啊!公子幼小,亂世之中,這蔣家的香火又怎麽能保的住。”

“呸!大膽!難道想要我斬了你不成!”蔣義渠轟的一下站起。從腰間拔出劍來指著蔣成!怒目而視!

蔣成不敢和蔣義渠強嘴,但卻倔強的和蔣義渠對視,不肯低頭!

蔣義渠怒視了蔣成許久,終究是下不去手,手下逐漸顫抖了起來,索性仍下了劍去,轉頭看向天空,口中喃喃道:“你不懂!你終究是不懂的!男兒之名聲氣節,有甚於性命!袁公待我不薄,有知遇之恩!便是再艱難的局麵。我也不能有負於他!”

“可是主公就能辜負了夫人和公子麽?蔣家可就是這一條獨根了,老爺要去,豈不是要絕了祖宗的祭祀!”蔣成仿佛是徹底豁出去了,怒瞪著蔣義渠,厲聲喝問。

蔣義渠聞言渾身巨震。閉上眼:“哎!忠孝不能兩全啊!”

奴仆兩人正在對峙的時候,突然啪啪啪的幾聲掌聲響起:“蔣兄!好一對感人甚深的忠臣忠仆!與我心有切切矣!”語音在蔣義渠聽來極為耳熟!

蔣義渠和蔣成兩人立刻警醒,郡守府中,如何會有外人進來,這耳音雖然熟悉,但絕不是府中的任何一個人!

兩人戒備之中。一人從花叢中現出身來!隻是一眼,就讓蔣義渠大為吃驚!

張頜!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蔣義渠指著張頜。

“我又如何不能在這裏!”張頜笑道。

“你不是投了曹操,後來又被李哲打敗了麽?”

“不錯!不過後來天師仁厚,並沒有殘殺我等俘虜將領,反而厚待,這一年半載之中,進行感化我等,讓我們看到了真正的天下大勢!”

“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投了李哲了麽?”蔣義渠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在後花園這般聲色,怎的好久都不曾有衛兵前來。

豈料張頜聽到此言,反應激烈:“大膽!天師名諱,豈可隨便出自我等凡人之口。”

“我呸!張雋義!你個無恥之徒,什麽天師名諱,不過是一個鄉間神棍罷了!而你,降來降去,和呂布又有什麽區別!可有半點廉恥之心!”

張頜惱羞成怒,“你!你個冥頑不靈之輩!看來終究還是繞不得你!”

蔣義渠聞言心驚,他知張頜有萬夫不當之勇,此時和他動手,定然是被立刻擊殺的命運,隨即閉口不言,隻是拿眼睛四處張望,張頜看見,哈哈大笑,“怎麽?還想逃跑?你當我出現此處,竟然不會有準備麽?實話告訴你,城內已經是落入我軍之手了!”

蔣義渠心神大變:“怎麽可能?除我之外,城內還有荀……”

張頜笑的更加燦爛,“哈哈哈哈!蔣義渠,不錯!正是還有荀先生!此時已經受我方相邀,以此城為進身之階了!”

荀諶!荀友若!李哲軍戶部尚書荀彧的四兄,也是袁紹軍頗為器重的謀士,擔負著和蔣義渠共同鎮守河間的重任。隻可惜,世事變化如流水,人心更是難測,在郭嘉的軍情司的暗中活動串聯下,荀諶終於看清大勢,暗中投了李哲,和秘密潛入河北的河間本地豪族張頜一起,演出了這一出暗夜奪城的把戲!

清河郡,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