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陽明和十四郎
“來抓我，來抓我啊，十四郎！”
小小的“少女”穿著華貴的和服在前麵跑著，一邊跑一邊回頭衝著後麵的人做著鬼臉。
“不要跑那麽快，陽明，小心點別摔倒了！”
追在“少女”身後的青年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柔順地披在肩上，看著“少女”時，俊美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寵溺和微微擔憂的神情。
“我才沒有那麽笨呢！”
“少女”似乎不甘心被小瞧，跑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可惜的是，“少女”似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僅僅比十二單簡單一點點的和服，很大程度上限製了“她”的行動，一腳踩到了和服下擺，於是……
“哎呦！”
“少女”驚叫了一聲的同時跌倒在地，嚇得後麵的青年立刻快步跑了過來，迅速而小心地把“少女”扶了起來，雙眼上上下下地在“少女”的身上掃視著，想要確定“她”有沒有受傷。
“以後不要跑那麽快，知道了嗎，陽明！一旦受傷怎麽辦？咳咳……”
在確認了“少女”並沒有受傷之後，青年大大地鬆了口氣，卻因為剛剛的緊張而劇烈地咳嗽起來。
“又犯病了嗎，十四郎？”
青年的咳嗽顯然讓“少女”也跟著著急起來，一邊用自己那柔柔嫩嫩的小手一下一下拍撫著青年的胸口，口中一邊連聲道歉著：
“抱歉抱歉，都是我不好，十四郎，我忘了你的身體不好還拉著你一起瘋，以後不會了！”
一絲絲肉眼難辨的氣線順著“少女”的手，一點一點地進入了青年的胸口裏，然後青年的咳嗽明顯地慢慢小了下來，最後終於不咳了，隻是一張臉還因為剛剛的折騰而露出看起來很不健康的紅暈。
“我已經好了，陽明，不要再浪費靈力了。”
雖然有點眷戀“少女”柔嫩的小手撫摸在胸前的感覺，可是青年還是毅然把“少女”的手推開，抱著“她”一起走到不遠處的涼亭。
一直在不遠處的侍從立刻利索地在石凳上鋪上柔軟的墊子，石桌上也擺上了各種小點心，青年抱著“少女”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揮手屏退了侍從。
看著幾個侍從在退開時望著“少女”的最後一眼中所包含的掩飾不住的恭敬和崇拜，青年在驕傲的同時擔憂的神色卻又深了幾分。
“可是你的臉色還不是很好？”
“少女”顯然並沒有完全放心，而且心裏全是青年的“少女”並沒有注意到青年臉上的擔憂，想要繼續給青年度靈氣，卻被青年再次阻止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就快要接任宗家之位，要留著靈力做更重要的事情。”
青年柔聲道，臉上的表情雖然柔和卻堅決，讓“少女”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沒法繼續下去了。
因為“少女”知道，雖然十四郎向來寵愛自己，可是隻要是關係到自己的事情，安危也好、利益權利也好，十四郎總是把那些看得特別重，也一反常態地固執。
“那回去之後要好好吃藥啊！”
沒辦法之下，“少女”隻能這麽叮囑道，看著青年點頭才終於放下心來。
“嗯，一定。”
“呐，陽明，等到成為宗家之後，你就不用穿女裝了吧？”
青年不動聲色地轉換了話題，實在不想讓“少女”的心思繼續放在自己身上的病上了。
“啊，整整三年，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因為是一直掛在心裏的事情，“少女”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衝著青年笑得興高采烈：
“我可是男的，貨真價實的男人！”
挺了挺小小的胸膛，“少女”顯然對於即將到來的宗主繼承儀式充滿了期待：
“終於要告別這些繁瑣的女裝了，穿著它的時候別人看我的眼神實在讓我受不了！”
“是的，我們的陽明是個小男子漢。”
青年摸著“少女”，不，現在知道是少年了，摸著少年柔軟的頭發，笑意妍妍。
少年陽明似乎很享受青年十四郎的撫摸，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讓十四郎心底的擔憂似乎都被那笑容吹散了幾分。
“成為宗家的話再穿女裝就很不得體裏，那個時候母親就不能再說什麽了吧！”
一想到能夠穿闊別已久的男裝，就算是一樣很繁瑣的狩衣，
“Na，十四郎，成為宗家之後我就能學習到更多的印，能夠接受到家族裏最好的資源，然後我就能夠找到徹底治療你肺病的辦法了。”
窩在十四郎的懷裏，把玩著十四郎的腰帶，陽明忽然開口道。
十四郎心裏一震——
原來這個孩子的心裏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嗎？也許他之所以那麽想要繼承宗家之位，為的根本就不是不再穿女裝！
垂下眼簾掩住了眼底的感動，十四郎在心底暗自發誓——
陽明，雖然以我現在的身體不知道到底還能堅持幾天，但是隻要我還有一口氣，那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隻要是你的願望，就算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我也絕對要為你達成！
“啊，我等著你成功的那一天，陽明，一直一直等著……”
十四郎柔聲應道，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特殊的情緒，隻是把抱著陽明的手，又微不可見地緊了幾分。
等到陽明繼承宗家之位之後，就算是陽明自己願意，身份上的差距，家族裏麵的那些長老也不會再允許自己和陽明這麽貼近了。
和陽明親近的機會，也許隻有現在了。
佯作沒有發現十四郎情緒上的異樣，陽明隻是把身體又向他的懷裏擠了擠，用著糯糯的童音很認真地道：
“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在我成功之前絕對不可以死！”
“啊，我答應你，陽明。”
對上陽明那雙童稚中閃爍著幾分成熟的眸子，十四郎也很鄭重地許下了諾言，心裏暗自下了決心，為了不讓陽明失望，自己一定不能死，哪怕去使用那個禁忌的術！
“然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陽明又笑了，說著在許多人聽來很是孩子氣的童言童語，可是十四郎顯然並沒有把這當做是小孩子說過就忘的話，而是非常認真地再次點頭：
“嗯，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陽明！”
——為此，哪怕付出再多我也在所不惜！
在陽明沒有見到的角度，十四郎向來溫和的雙眼裏閃爍著的，是讓人心悸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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