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可熏還是聽到了。

“我餓了。”北海道,可熏一愣,忙走了回來,將飯菜送到了北海身邊的櫃子上。

北海見狀,起身靠在了床頭上朝可熏看了看,沉默了片刻道:“你可以問一個問題,想好了再問。”

可熏哦了一聲坐在了地毯上道:“你讓我好好想想。”

北海看著可熏坐在地毯上冥思苦想的樣子無言以對。

“你究竟是北海千言,還是北海千景,還是北海景。”可熏問道,抬眼朝北海看了過去,北海端著小碗湯,定定的看著可熏,沉默了許久。

“是你說的,我可以問一個問題的。”可熏低聲道。

北海愣了愣,將小碗放在了櫃子上道:“北海千言。”

“北海千言?那北海千景和北海景都是假的了,你真名叫北海千言,是北海家族離家出走的繼承人,你怎麽有兩張身份證的。”可熏自顧自言的問著,抬眼朝北海看去的時候,北海卻端了水杯送進了嘴裏,繼而又將水杯放下,然後朝可熏淡淡道:“我已經回答你一個問題了。”

翌日一早,江南便來了,帶了早餐自顧的開了房門,徑直朝北海的房間走去,卻發現房間裏空****的,不禁一愣。

“北海?”江南喊著,四下尋了一圈,最後敲響了可熏的房間。

可熏睡眼惺忪的開門,迎上的江南的時候,不禁抖了抖精神,頓時清醒過來。

“是你啊,這麽早。”可熏念著,從房間走了出來,沒等江南問什麽,便看到了北海的房間。

“人呢?”可熏不解道,抬眼朝江南看去的時候,江南輕輕歎口氣,本來想問可熏北海的下落,但顯然可熏並不知道。

就在可熏和江南疑惑的時候,門開了,北海穿著運動裝,換了鞋。

“你來了。”北海淡淡道,江南見狀,朝北海走了過去。

“你去跑步了?”江南問道,北海點了點頭,自顧的倒了杯水送進了嘴裏,繼而轉頭朝江南到:“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不是被老頭收買了吧。”

江南笑了笑道:“差不多,我的確是帶著使命來的。”

北海看了看江南自顧的朝房間走去,江南也會意的跟過去,就在兩個人回到房間,可熏不由的湊過去的時候,北海卻把門鐺的一聲關了起來。

“說吧。”北海淡淡道,立在了陽台邊的落地窗前。

江南輕輕歎口氣道:“我是你的朋友,其實你要做什麽事,選擇什麽樣生活方式,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但是這次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來勸你的。”

“我就知道是老頭派你來的。”北海道,江南不禁一笑道:“你更應該知道,我是最後的使者了,如果你還是不聽勸,不肯回去的話,我想下周北海王國的家族盛宴,就會宣布和你解除一切關係,以及你的身份了。”

“那就解除好了,省的我現在像個東躲西藏像個逃犯一樣。”北海道,江南輕歎著朝北海湊近了些道:“你確定現在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是你命中注定的嗎?”

“我生活的很好。”北海道。

“不,你生活的不好,房子是我找的,家裏是我布置的,東西是我買的,吃的用的,每一樣,都是我幫你的,你的衣服有人定期來收送去幹洗,你的家裏有小時工定時上門打掃,你的一日三餐全部是叫外賣,你是個生活白癡,你早就習慣了被人擁簇的生活,那才是你本來的生活。”江南道,北海定定的看著江南沉默了許久道:“我可以,我可以改變這一切的,他可以生活的很好,我也可以。”

“可你不是他。”江南隨即附和道。

可熏趴在門上聽的糊裏糊塗,可終究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北海聽著這句話是想說什麽的,可是轉頭朝江南看去,卻無言以對。

江南不禁一聲輕笑道:“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生活,也隻有我可以將你們分的清清楚楚,你們不一樣,雖然教育,學識,所受到繼承人的訓練是一樣的,可是你們的性格卻不相同,從小,他就像是一個金絲籠裏的鳥雀一樣,渴望一天飛出那個金絲籠,過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你卻自得其樂的接受,努力,一步步成為了眾人心目中的繼承人人選。”

“你說繼承人會在你們之間,你說你們中間一定會有一個人永遠被困在那個金絲籠裏,那個人一定是你,而結果真的是這樣。”江南說道,輕輕拍了拍北海的肩膀道:“這是你的使命,不可更改的使命。”

“什麽使命?”北海一聲哼笑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死的,也許他現在就像我一樣,獲得了自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不是他,你是北海千言,不是北海千景,就算你改名叫北海景,也隻是北海景而已,你走的人生軌跡始終是你的,不是他的,北海,不要再自責了。”江南勸道,北海輕輕笑了笑轉頭道:“你是最後的使者是嗎,現在你可以回去複命了,就算我做不了北海千景,我也不是北海千言了,我是北海景,和那個龐大的家族再也沒有關係了。”

北海定定道,大步朝門口走去,啪的開了門,可熏一愣,沒反應過來,一個踉蹌跌進了房間,這一次,北海及時扶住了可熏,可熏抬頭迎上了江南難看的臉,轉頭朝北海看去的時候,迎上了北海更難看的臉。

“你走吧,告訴他,請他以後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無論將來我會怎樣都和他沒有關係。”北海道,江南輕輕歎了口氣朝可熏看了去,低聲道:“好好照顧他。”

江南說著,大步而去,徑直出來臥室,出了房門。

可熏看著關上的房門朝北海看了過去,隻看到北海泛紅的眼眶,在可熏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北海一把將其推了出去,啪的關上了門。

可熏被關在房外,沉默了許久,腦子裏不停的想著北海和江南的對話。

再次走進北海的房間是快中午的時候,可熏準備了午飯,躡手躡腳的開了房門,卻發現北海正坐在陽台邊的落地窗前,盯著手裏的兩條吊墜鏈子愣愣的發呆。

“其實……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和我說,也許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就好了。”可熏說著,坐在了北海不遠處的地毯上。

“我憑什麽告訴你。”北海冷喝道。

“你把難過的事情說出來,我替你分擔一半的難過,你就不會有原來那麽難過了。”可熏淡淡道,北海轉頭朝可熏道:“你這是什麽歪理,我把難過的事情說給你聽,不過是連累另一個人跟著難過罷了。”

“怎麽能是歪理呢,幼兒園的教科書上都有的道理,你不懂嗎?”可熏說著,北海不禁一愣道:“什麽?”

“分享就是快樂啊,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可熏笑著道,朝北海挪了挪道:“聽過拉到,絕不外傳,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的身份的。”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北海道,可熏點了點頭道:“是聽到一點,不過不是太明白,我剛剛聽你和江南的對話,才知道,原來北海千言和北海千景不是一個人,我還以為你弄虛作假,扮了兩個身份呢。”可熏道。

“當然不是一個人,怎麽可能是一個人呢,你這個弱智,看到了畫,看到了身份證都沒明白,我看你的智商欠費不少。”北海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道。

“欠費?IQ能充值嗎?”可熏轉頭朝北海道,北海頓然忍俊不禁。

“這鏈子很漂亮,是你的嗎?”可熏問道。

“其中一個是,另一個是我弟弟的,北海千景。”北海道。

“你弟弟?”可熏念著不禁想起那兩張身份證,豁然開朗。

“你們是雙胞胎,你弟弟……”可熏低聲念道,北海愣了愣朝可熏道:“我弟弟去世了,因為我,從小到大,他一直想要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喜歡騎摩托車,喜歡穿牛仔褲,喜歡彈鋼琴,唱歌,喜歡新鮮自由的空氣,喜歡自給自足的生活,喜歡……”

可熏聽著北海的話,豁然明白了什麽,不禁朝北海定定看了過去。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奇怪。”可熏像是發現新大陸了一樣,驚歎不已的朝北海道:“怪不得,你的穿著和言行舉止格格不入,個人生活環境和習慣和外表又那個相悖,原來你隻是想完成你弟弟的心願,過他想過的生活,那你本來的樣子是什麽的。”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北海淡淡道,起身將鏈子收了起來到:“他的心願就是我的心願,他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江南看透了我們,卻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我是繼承人,而千景不是。”

可熏聞聲忙朝北海走了過來道:“對對對,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你們接受的教育完全相同,長相都相同,你卻是繼承人,而他不是。”

“因為……”北海說著,若有所思的想起了什麽,頓然沉默了下來,等北海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可熏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在等答案。

“因為我餓了。”北海脫口到,可熏頓時一愣,不由的歎了口氣道:“就知道你會說餓,飯好了,我去把湯盛出來。”

“喂……你站住!”北海喊道,轉身離開的可熏頓時停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