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同學們又在玩鬧的喊道:“顧餘,小心路滑。”
緊接著,哄堂大笑的聲音再次響起。
鍾情的手心都出了汗,一旁雲蘇暗暗的戳了她一下,眼神傳遞:給我拿出點底氣來!
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剛提了一點勇氣,顧餘就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聲音溫柔如初的說道:“情兒,好久不見。”
班花和校草的搭配,一度惹得大家唏噓了好一會。
雲蘇實在有點看不下去,忙不迭地的示意大家別起哄,才站在鍾情的身邊看著顧餘冷冰冰的說道:“顧同學你會不會喊的太親昵了?你這樣讓別人聽到了,還以為你對我家情兒念念不忘呢。”
顧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可是大家的八卦之火卻被點了起來。
當年鍾情和顧餘的事情,班上很多同學都不知道,隻依稀聽了一個八卦,都沒有求證過。畢竟那個時候的顧餘成績優異是所有老師的掌心寶,而鍾情呢……雖然勉強的成為班花,但學習成績卻一直在吊車尾。
隻可惜的是,大學還沒有畢業,顧餘去了國外深造,而鍾情也在某一天一聲不吭的退了學。
陸華看著這動態,帶頭起哄:“什麽情況?顧餘,你小子真的和我們班花在一起過啊?可以啊,怎麽大學三年我們一點都風吹草動都沒有收到過!虧得當時咱兩還是一個宿舍上下床的生死兄弟,你丫瞞的夠可以啊。”
其他同學也跟著八卦起來:“該不會是顧餘你拋下我們班花去國外深造,所以鍾情你才半路退學的吧?”
大家紛紛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
畢竟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隔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想起當年的事情,雲蘇心裏就一肚子氣,拉著鍾情的手陰陽怪氣的看向顧餘:“這可就要問我們顧大律師了。”
“蘇蘇,別鬧。”當年的事情鍾情不想再去麵對,她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鬆開雲蘇的手就想逃走。可是雲蘇不給她機會,死死的拽住:“怕什麽!又不是我們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氣氛一度變得非常緊張。
同學們都把視線落在了顧餘的身上,試圖探尋到一點點的八卦內容。
“情兒,我想和你談談。”顧餘深斂著眉宇,幾年不見他如今更是意氣風發。白色襯衫映襯著他分明的五官,依稀還有幾分當年青澀的模樣。他拉著鍾情的手,也不管不顧拉著她就走。
雲蘇連忙要去追,卻被陸華一把拉住:“讓他們去。不管怎麽樣,事情總得有一個結局。”
等他們兩個人前腳走,後腳同學們就圍了上去,將雲蘇團團圍住,力求她把當年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清楚。
否者今天,就得橫著回家。
遊輪頂層,夜風徐徐吹亂了鍾情烏黑的長發。
她吃力的掙脫開顧餘的手,又刻意的拉開了一段距離,神色有些緊張。
“當年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顧餘沉默著想點根煙,可是回頭看見鍾情的時又算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燈火璀璨的兩岸夜景,朦朧的夜色籠罩著他低沉懊惱的語氣:“情兒,我不知道你會因為那件事情退學,更不知道你會因此受這麽大的委屈。不管怎麽樣,都是我欠你的。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那就是由始至終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你。”
鍾情沒有回答。
隻將視線看向遠方,迷蒙的夜色照亮她微紅的眼眶。
過了好久,她才緩緩開口:“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退學。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我怎麽能不想呢!”顧餘的聲音有些失控,一個箭步走到鍾情麵前,卻將緩緩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出國以後我一直在試圖聯係你,真的。可是我被父親關了足足一個月,當我千方百計找到聯係你的方式時,你已經退學搬走了。”
鍾情的眼睛微微一亮,被顧餘很快的抓住。
他又朝著她走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如果我當年沒有向父母坦白我們的事情,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這麽多的變故。情兒,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即便我們回不到過去,至少……我們也還可以做朋友,好嗎?”
月色華濃。
鍾情回想起過去,這裏麵也許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誤會,但時光荏苒一切再難回頭。
她轉身看向顧餘,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來:“當然。”
整個同學會一直持續到深夜,鍾情有些熬不住所以和雲蘇早早就走了。
今晚雲蘇喝了很多酒,腳步虛浮的連站穩都有點吃力。鍾情不太放心她一個回家,所以扛著她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喝多了酒,雲蘇就是個話癆,走路跌跌撞撞的表達能力卻還不錯:“情兒,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啊,剛剛在同學會上幫你打探過了,當年是顧餘他媽的……呸呸,我換個說話啊,當年,是顧餘他母親把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捅到校董事會的。聽說他父親出軌,母親鬧離婚,兩個人分割家產要顧餘站隊。結果顧餘選擇了他爸爸……結果他母親一氣之下就幹了這事。”
“情兒。”
雲蘇扶著牆站穩腳跟,看鍾情在開門,忍不住感慨:“你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男人狠心還是女人更狠心啊!其實現在想想顧餘也挺慘的,被自己親媽揭了短短被點名批評不說,又被父親騙出國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熬到現在。說真的,我都有點同情他。”
“你還是同情同情你自己吧。”鍾情扶著她將雲蘇丟到沙發上,又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不能喝酒還跟人家拚,嫌命太長了是不是。”
切。
雲蘇白了她一眼:“我這叫人生有酒須盡歡,莫叫愁腸空對月。”
得得得。
鍾情看她這樣子,大概連自己洗澡也有困難了,她轉身進去放水,回頭就看見雲蘇跌跌撞撞的到了浴室門口。整個人倚在門跟前,一臉笑嘻嘻欲哭無淚的窘迫樣子:“哎。有道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啊。情兒,寶寶想哭,求抱抱。”
她張開手,嘟囔著嘴,滿臉委屈。
“好好,抱。抱。”鍾情被她整的哭笑不得,扶著雲蘇就到了花灑下。
溫熱的水傾斜落下,兩個人就被從頭濕到了腳,一會的功夫雲蘇就不折騰了。
洗了澡,兩個人都困的不行。
雲蘇死活賴在鍾情的**不肯走,迷迷糊糊的還問:“情兒,你和顧餘之間還有可能嗎?”
鍾情低頭看她,這丫頭已經睡沉了。
還有可能嗎?
應該沒有可能了。
鍾情長籲了一口氣,替雲蘇蓋好被角,然後才熄了燈。
今夜,注定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