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雲蘇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猛的回過頭深度懷疑江大少的腦子是不是也發燒了,然後燒糊塗了。
她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
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要倒。
腦袋不僅沉的厲害,渾身上下也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就連看江慎之的樣子都出現了重疊,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真的出現了幻覺。
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隻有在夢裏,才會聽到這種話。
她搖搖頭,腳下踉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又跑進我夢裏來騙我。江慎之,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枉費我喜歡你那麽多年。有本事,你別隻是在夢裏來欺負我,你真的娶我啊!”
雲蘇隻覺得自己身子一軟,整個人就站不穩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微弱的視線裏,依稀還看見一張清絕高冷的臭臉,她原本想伸手掐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夢,就徹底失去意識了。
“雲蘇?”江慎之這才察覺到她身上燙的不像樣子,他連著喊了好幾聲對方都沒有動靜,心裏就有點慌了。
他趕緊把雲蘇放在**,立馬就按了床頭的緊急按鈴。那是江老爺子擔心他有個什麽萬一,一早就安裝在那裏的,這麽久以來江慎之從來都沒有觸碰過。他一度不想看見這個東西,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
可是現在,他已經顧忌不到那麽多了。
緊急按鈴是直通最近的醫院的,十分鍾不到的時間,救護車就已經停在了江家大門口。
正在隔壁跟人喝茶的江老爺子踉蹌著站起來,心髒病差點沒有給嚇出來,拄著拐杖一步並作三步急急忙忙的趕回來,臉色蒼白整個人狀態也有點虛弱。見到是雲蘇被人從房間抬出來,他心裏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連忙進去詢問情況。
“大少爺,輪椅來了。”虧得輪椅送來的是時候,祥嫂連忙把輪椅推過去,江慎之就坐了上去,推著輪椅一路跟到了門口,然後一起上了救護車,直奔醫院。
安靜的病房內,點滴已經打上了。
檢查結果出來,雲蘇是因為短暫時間內的壓力不過,疲勞過度加上睡眠不足才導致的短暫性昏厥,隻要好好休息就不會有大礙。
鍾情趕來的時候,她還沒有完全醒,迷迷糊糊的但也能勉強聽到別人說話。
“蘇蘇。”她向著江慎之點了點頭示意,就趕緊在床邊坐下,伸手拉住雲蘇的手:“沒事沒事了,別怕。”
雲蘇點點頭,實在沒有力氣回答。
“抱歉。”江慎之有些愧疚,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是處處刁難,不僅每時每刻的使喚她,所有的東西也都是讓她一個人來來回回的搬。但他絕對不是有心想讓雲蘇生病住院的,此刻他沒有辦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歉意,也隻有微薄的一句抱歉。
鍾情很心疼好友,也許聽上去語氣有些重:“江大少如果真的覺得抱歉,那就麻煩你以後對蘇蘇不要那麽苛刻。每個人都有遇到困境的時候,但俗話說的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情兒……”
雲蘇有點聽不下去了,雖然她也很想狠狠的揍江慎之一頓。
可是她不舍得。
“這份工作別做了。”鍾情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雲蘇:“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們再找其他工作。”
雲蘇剛想點頭同意,就聽到一旁江慎之的聲音響起:“雜誌社那邊我已經打電話過去把事情說明白了,如果你還想回去上班的話隨時都可以回。”
她回頭看向江慎之,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
然後眼神就有些失望。
好吧,果然是我在做夢。
視線交接,江慎之的神情微微斂了一下,又才開口說道:“不知道伯父伯母現在哪裏,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他們談一下。”
結婚是大事,他雖然說的衝動,但這一路來醫院的十幾分鍾時間裏,江慎之卻十分慎重的考慮過了。
所以,他想先和雲蘇的父母見一麵。
畢竟他現在雙腿有疾,又有幾個父母會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雲蘇的睫毛閃了閃,眼眸就低垂了幾分。一旁鍾情才緊了緊她的手,然後看向江慎之回答:“蘇蘇是孤兒。有什麽問題江先生和我說就可以了,我是她姐姐。”
孤兒?
這一點,江慎之也完全沒有想到。
一時之間,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既然江先生沒話可說,那就先請回去吧。”鍾情站起來,似乎是下了逐客令:“蘇蘇還需要靜養。”
雲蘇一把拉住她的手,悄悄的搖了搖頭。
難得生病,還有男神在旁邊守著,這多幸福啊。
可是鍾情覺得,有些感情既然不會有結果,不如早點一刀兩斷的好,免得傷的更深。
雲蘇對江慎之的執著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鍾情覺得江慎之根本就不配得到雲蘇的愛。
一個把自己痛苦加倍付之到別人身上的人,有什麽資格呢?
“我還有話,想和她單獨聊聊。”江慎之坐在原地卻沒有動,視線落在雲蘇的身上:“你希望我留下嗎?”
“嗯嗯嗯,”
雲蘇雖然沒力氣說太多話,但嗯嗯嗯卻還是足夠的。
她沒出息的點點頭,暗暗拽了拽鍾情的衣袖,遞過去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後,鍾情就敗了。
“那好吧。”她隻得退步:“姥姥知道你病了很擔心,說是要去買一隻老母雞給你補補身體。我先回去把湯給你送來,你乖乖的在醫院等我。”
雲蘇忙點頭。
一副你走走吧,快走把的表情。
陷入愛情的女人啊……鍾情哭笑不得,隻能轉身離開,順手把門關上。
安靜的病房內,雲蘇顯得有些緊張,她悄咪咪的瞄了一眼坐在床邊正在削蘋果的江慎之,眼神就有些靈動,藏不住的歡喜:“那個,你留下是有話和我說嗎?”
江慎之沒有回答,隻將削好的蘋果切成了小塊,遞了一塊過去,才緩緩說道:“我在等你的答案,天黑以前,過時不候。”
“答案?”雲蘇有些不明白:“什麽答案?”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蘋果,有些不舍得吃,心裏徘腹著難道剛剛自己聽到的話不是在做夢?
可如果不是做夢,原因呢?
總不能是因為害我生病,所以內心愧疚,才想以身報答吧?
她的心裏沒底,手裏的蘋果都快被摳爛了,才鼓足勇氣問:“那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你明明,很討厭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