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幾乎是逃出公司的,她的心跳已經不由自己的控製了,感覺再多呆一秒鍾就要跳了出來。江言之也沒追,隻站在原地看著她奪門而出的樣子,覺得萬分可愛。

他視線一轉,才發現顧餘從拐角處走出來。

兩個人視線相交,似乎心有靈犀般點頭示意,便不在多言就各自散去了。

炙熱的陽光下,鍾情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努力的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動心了。

可是動心的同時也讓她有些忐忑,上一段感情她足足走了快五年才走出來,如果這一段感情最終也不能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話呢?

那又需要多少年!

動心容易,忘情難。

她太脆弱,在感情的世界裏容不下一點的沙子。

包裏的手機響了好久,鍾情才反應過來趕緊去接,聽著那邊的聲音她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好,地址給我,我現在過去。”

她伸手攔了車,就直接絕塵而去了。

半個多小時候鍾情才在郊區的一條分叉路口下了車,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周圍也沒有什麽標誌性的建築物,更看不到白夢的半點人影。她拿了手機出來想給白夢打個電話,剛撥出去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就陡然停在了她的麵前,車門打開忽然伸出兩個男人的手二話不說就一把將她拽上了車。

鍾情一聲悶哼,眼前的視線就黑了。

掙紮中,將手機落到了車門外的草地裏,嗡嗡嗡片刻就被人掛斷了。

夜幕下, 她看不清不遠處站的那人的臉。

隻覺得對方身形纖瘦,看上去應該是個女性。

“你是誰?”她隻覺得腦袋昏沉的很,虛弱的開口詢問,可是對方仍舊沒有給她一絲回音。隻是傳來一絲輕微的冷笑聲,然後扭頭踩著高跟鞋就轉身走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連夜幕都變得清冷幽暗起來。

鍾情是被人綁在一根圓形石柱上的,她的嘴被人用膠布牢牢的封住,嚶嚶唔唔說了好幾句對方似乎也沒有聽懂,又或者根本不削聽懂。

再接著,就有人給她戴上了眼罩,四周陷入徹底的黑暗。

整整二十四小時了,都沒有人聯係到鍾情,江言之已經快瘋了,一大早就準備去警局報案。

可是門口白長海卻帶著白夢徘徊了好一會,才推著女兒強行將她推進了門:“老爺子,我今兒是帶夢夢這丫頭……”

江家上下現在都很忙,沒空招呼他們父女兩人。

因為鍾情失蹤的事情鍾老太太急的血壓直升,這會還躺在**監控著她的身體情況。江老爺子心裏著急,隨手打了一個招呼道:“抱歉,白先生。今天我們江家很忙,怕是沒有時間招待你。還請你改日再來吧。”

白長海知道他們為什麽忙。

捧著笑臉還是大步迎了上去,趕緊客客氣氣開口道:“老爺子,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鍾家那丫頭下落的。”

他話音未落,剛準備出行的江言之心裏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陰冷打探的視線在白夢的身上掃了一圈,才發現她從進門後就一直在哆哆嗦嗦的,一點往日的驕橫都沒有。

擺明了心虛。

“是你把她帶走的?”江言之當下明了,一把扼住了白夢的肩膀,捏的她生疼當場臉色都變了。急忙開口解釋:“言之哥,你弄疼我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隻是一時衝動。”

衝動?

江言之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忍住了,隻鬆開白夢的肩膀,字字帶刀:“說,你把她人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白夢腳步有點虛浮,忙開口道:“我也沒有做什麽傷害她的事情,我就是一時生氣……她現在應該沒事。”

“人在哪!”江言之等不到答案,拽著白夢就往門外走,險些讓她一個踉蹌摔倒。拉著她,就直接丟進了車裏,讓她說地址,一路絕塵而去。

白長海知道事情鬧大了對白家不好,所以在得知這件事情後,第一時間立馬就帶著女兒來了江家。

雖然兩家的婚約鬧翻了, 但是以白家現在的情況想要和江家硬杠,還是有很大的風險的。

江家的人護短的人,幾乎全程皆知。

“老爺子。”此刻他賠著抱歉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希望這件事情能和解:“這次的事情我也是剛剛知曉,所以第一時間就帶著夢兒這丫頭來賠禮道歉。還希望老爺子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交情上,能夠和解。”

江德懷陰鬱蒼老的臉上,一絲好看的顏色都沒有。

他隻掃了一眼白長海,就示意管家送客,冷漠答道:“這件事情要如何處理,還要看情兒這丫頭的意思,畢竟她才是受害者。如果她要追究,我們江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這一路,江言之都覺得時間流淌的太慢。

不足一小時的車程他卻有了一種人在天涯的錯覺。

白夢被他的樣子嚇倒了,一路上哭哭啼啼想求幾分原諒的,結果被吼的現在連哼都不敢哼一聲,隻得乖乖的坐在一旁指路。

原本她就是想給鍾情一個教訓而已,並不打算做太過分的事情。隻是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然後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要不是因為喝多了酒跟父親說了漏嘴,現在估計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想坐牢的。

去江家的路上,白長海說的話聽上去很嚇人,讓白夢不得不跟著一起去江家。

車子最後終於在郊區一棟爛尾樓的門口停下,江言之直接奪門而出,朝著裏麵奔了進去。他整個人已經心急如焚了,視線四處搜索著:“情兒,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別怕,我來了。”

迷迷糊糊中,鍾情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被捆在這裏已經一天兩夜了,沒有吃任何東西,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仿佛被人忘記了一樣。身上的繩子勒的很緊,她一開始試著掙紮了很久,但還是掙脫,手腕和腳腕處早已經被勒出了一圈圈淺淺的血跡。

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潤,讓她所有的神經都一點一點的被攻克,然後徹底崩潰絕望。

一樓找不到人,江言之就飛奔去了二樓,一抬眼他就看見了被綁在二樓中間石柱上的鍾情。

那一刻,心裏仿佛被人割上了千萬刀。

“情兒,別怕。我來了,我在這裏。”他呼喊著,整個人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