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之知道她的心思,這件事情不管在誰身上發生都不會輕易的原諒。
她扶著鍾情讓她先生了車,然後才回頭看向白長海說道:“白叔叔,你想過一個問題嗎?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無意之間聽到了,那麽最終的結果是什麽?也許,情兒現在就不僅僅隻是一點皮外傷那麽簡單了。你覺得呢?”
白長海的臉一沉,似乎懂了。
確實,如果這件事情不是被他意外聽到了,說不定到現在鍾情還被綁在那個荒無人煙的爛尾樓裏。
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又是在那樣一個環境裏,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爸爸。”白夢是真的被嚇倒了:“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啊,我不是真的想害死她的,我就是想給她一點教訓而已。現在學校裏都已經開始有人才傳了,要是警察真的來找我,那我這輩子就真的毀了啊。爸爸,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我不想去坐牢。”
白長海,氣不打一處來。
回頭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女兒,卻又束手無策。
他怎麽忍心真的讓她去坐牢呢?
發生了這件事情,江言之執意要帶鍾情回江家長住,但還是被她拒絕了。老太太已經在江家打擾這麽些日子,她心裏就已經很抱歉了,自己在住過去,像什麽話?畢竟也不是夫妻。
江言之拿她沒有辦法,兜了一圈隻好把鍾情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來了來了。”雲蘇早早在家裏熬了南瓜小米粥,等著他們一進門立馬就去盛了兩碗放在餐桌上:“鍾大美女,歡迎回家。快來嚐嚐我親手烹製的愛心小米粥。喝了我的小米粥,感情事業嗖嗖嗖。”
鍾情當場笑出聲音來。
在醫院休息了大半天又吃了東西,她的精神恢複了不少,眼裏帶著笑意在餐桌前坐下:“好。借你吉言,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喝一口吧。”
“那是必須的。”雲蘇撐著下顎在一邊坐下,眼巴巴的看著好友喝了一口自己煮的小米粥,就等著求誇獎呢:“怎麽樣?我是不是很有廚藝的天賦?這些日子我學了好幾道菜,慎之說味道都很好,所以我準備再繼續深造深造。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成了大廚呢!”
“嗯,也許。”
鍾情喝了幾口小米粥,味道其實還不錯。
她放下勺子看向雲蘇,她的眼裏都發著光,可見在江家這些日子和江慎之的相處十分不錯。
她很願意看見雲蘇幸福。
因為她值得。
雲蘇原本還想多待會的,可是看著江言之一副眼巴巴盯著鍾情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表情,想想還是撤了吧。
她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扭頭就說道:“情兒,我得先走了啊。今天慎之還要去複健中心做檢查,我不能讓他等太久。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重色輕友,所以就不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她揮揮手,遞了一個神秘兮兮的表情,才揮手關門而去。
鍾情看出其中意思來,回頭就莫名迎上了江言之的目光,頓時覺得臉一紅,忙低頭繼續喝自己的小米粥。
江言之一聲輕笑,隻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看她臉皮薄,也就不折騰了,回頭繼續收拾自己的行禮:“這幾天我都住在這裏。”
“啊?”鍾情一口小米粥差點沒有嗆出來。
“以防萬一。”江言之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自顧自的放回衣櫃裏,又開始鋪床整理小房間:“而且你受傷了,需要人照顧。”
鍾情想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傷。
可是心裏還有有些害怕,怕天黑下來後又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那種感覺,太恐怖了。
所以她也就沒有阻止,隻淺淺的嗯了一聲,當同意了。
這就讓江言之有點意外,他原本連死皮賴臉的借口都想好了,結果竟然沒用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低頭認真喝粥的鍾情,見她皺著眉頭眼神裏有一些害怕,臉上的笑意就斂去了一大半:從前的她,從不怕黑的。
在家住了兩天後,鍾情就有點後悔,想把江言之趕走了。
他實在太自來熟了,簡直都已經把自己當這個家裏的男主人翁了。不僅如此,上上下下的鄰居們關係也打的火熱,搞的她現在出個門大家都要熱情的跟她打招呼,然後開口閉口就誇:你男朋友人真好。什麽時候結婚啊。記得請我們喝喜酒啊諸如此類的。
好在公司有事,他一早去了公司,不然還指不定得瑟成什麽樣子。
休息了好幾天鍾情的身體基本已經沒有大礙了,德茗樓活動的事情眨眼就到,她需要再去最後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收尾工作需要安頓好。所以和鄰裏打了招呼後就攔車直接去了茶樓。
新來的茶樓經理是個幹練的女人,做事仔細謹慎,基本上把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還特地去了一趟經紀公司,邀請了一名網紅博主來做現場解說,可謂是想的非常周到。
“這個是名單。”茶樓經理將一份表格遞給鍾情,嚴肅道:“除此之外,我們還邀請到了茶藝委員會的陳教授來為我們做現場點評。參與活動的相關人員,我們今天上午已經做了最後的時間確定,應該都沒有大問題。到時候現場肯定會引來電視台的直播采訪,就是不知道江總那裏準備的怎麽樣了。”
鍾情看她安排的很仔細,沒有什麽錯漏才放下名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江總那邊我一會就去核實,應該沒有問題。活動就如期舉行吧。”
德茗樓在江城還是有一些名氣的。
加上是江氏集團的產業,所以這段時間的活動推出後,就陸續吸引來了不少人前來參觀打卡。
所以這幾天的門店都很熱鬧。
她從茶樓出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為明天的茶藝活動感到莫名緊張,身上的手機就忽然響了。
“爸爸。”鍾情接通了電話,在看到手機上顯示出父親名字的那一瞬間,連聲調都提高了幾分:“爸爸,你怎麽樣了?”
鍾路餘沉默了好一會。
此次普吉島之行給他帶去了很大的衝擊,陡然之間他才察覺到原來自己壓根就算不上是一個父親,更遑論一個好父親。
“爸爸沒事。”鍾路餘的聲音有些顫抖:“案子已經結束了,過兩天爸爸就回家。情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是爸爸對不起你。”
鍾情瘋狂搖頭,鼻子就酸了:“沒有。”
“情兒。”鍾路餘聽出她的哭腔,頓了頓似乎有些為難才緩緩開口:“這次,爸爸不是一個人回去的。還有一個人,想見見你。你,願意嗎?”
那個人是誰,鍾情想都不用想就猜出來了。
離家十餘年,她已經快忘記母親的樣子了。
隻依稀記得她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還包的一手香噴噴的韭菜餃子。
那是鍾情小時候最愛的味道。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