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何為劍?
“我的弟子，你說……為何無緣？”雲老輕笑。
那人影呆住，片刻後捶胸頓足，“浪費啊！如此一名劍道人才，竟然拜你為師！這……真真是氣煞吾也！”
他如何能不氣？好不容易見到一名能和天劍峰能有感應的好苗子，竟然拜了一個不用劍的人為師……他直想抓狂長嘯。
雲老斜眼看他，道：“其實你要是願意教導他劍術，我也是不介意的。”
“哼！”那人瞪了雲老一眼，而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江寒身上，眼眸中又流露出深深的可惜。
事實上，他天劍峰上，不乏劍道資質極強之人，但能與天劍峰有共鳴的人，卻還是第一個！
“太可惜了！”他大歎。
雲老撇嘴，而後將目光投向江寒，心中也有些驚奇。
他自然知曉，這是江寒的一場機緣。
機緣這種東西，隨時可能到來，有的人伴劍數百年，也不一定有感悟之期，但有的人可能隻需要一眼。
這，就是氣運！
而此時，江寒完全陷入了某種奇特的狀態，他意識很清明，但腦海中卻出現了一柄巨劍，同時，五行禦劍訣開始自動的運轉，其他的一些劍法劍訣也都開始萌動。
“這是……”
江寒怔怔然，這個時候他宛若站在了自己的腦海中，站在那巨劍下方。
在這巨劍周圍，飛著數道劍影，江寒隱隱看得出，那些劍影是他所修煉的劍訣，此時都化作了劍影。繞著那巨劍虛影旋轉。
盯著那巨劍半晌，他心中忽然一動，竟有一種身化為劍的念頭，去繞著那巨劍轉動。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江寒就猛然一驚。飛快的將這種想法拋飛。
同時，他心中凜然，這是那巨劍影響了他的心神，若是他真的化作了劍，不知道會是好是壞！
心中一動，他的身影慢慢的飄起。眼眸一直盯著那巨劍。
“嗯？”江寒眉頭皺起，這巨劍上，似乎有著字？
他認真的看著那字眼，許久，才勉強看的真切，輕聲的念了出來。
“何為劍？”
一言出口。整個識海忽然震**，那柄巨劍瘋狂的顫動，而後江寒眼前猛然一黑。
呼！
江寒身體猛地一顫，渾身都被冷汗浸透，眸中還有著驚恐。
那一瞬間，巨劍散發出恐怖的威勢，幾乎一刹那。江寒就感覺自己的識海仿佛要崩潰，那後果，不堪設想！
“何為劍……”下意識的，他口中喃喃。
“什麽？”一旁忽然傳來驚呼，把江寒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扭頭，一道朦朧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前，雙眸中宛若神焰蒸騰，又如利劍，直直的刺入他的心魂。
“你是？”江寒驚疑，扭頭看了雲老一眼後。才安下心來。
有雲老在，他不擔心這人對自己不利。
“你……剛才說什麽？”那人聲音顫抖，情緒波動。
“你是？”江寒遲疑的開口。
“不……再前麵一句。”
“……”江寒很想說其實我真的隻是在問你是誰而已，但看起來這人似乎挺強大，他也就改了口。道，“何為劍……”
還沒等他說完，那人身上的氣勢驟然衝霄而起，宛若一柄利劍，刺入了蒼穹。
江寒瞳孔一縮，這人的劍道修為，已經到了某種程度，這一瞬間，他感覺眼前之人仿佛化成了一柄劍。
他心中一動，小心翼翼道：“您……是這座山峰的峰主？”
那人卻沒有理會江寒，而是兀自自語道：“何為劍……何為劍……這麽多年，終於有人……”
忽然他猛地轉身，看向雲老，認真開口，“老雲，這個弟子讓給我！無論什麽代價，隨你開！”
“不可能！”雲老顯然看了出來，那人絕對是認真的，但他怎麽可能把江寒讓出去，直接回絕。
同時他心中疑惑，不知道江寒說的“何為劍”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此刻顯然不是問的好時機。
那人卻不死心，直直的盯著雲老，道：“你可以提出什麽條件！”
雲老淡淡一笑，“你認為，我會需要你做什麽事情麽？”
那人一呆，旋即氣勢驟然回落了下來，這一刹那，江寒感覺這人仿佛蒼老了許多。
雲老輕輕皺了皺眉，“你為何這麽想收他為徒？”
那人苦笑搖頭，輕聲歎道：“你不會懂的，這是我天劍峰的一個秘密。沒想到……終於出現了這樣一個人，卻偏偏……”
“其實……你也可以教導他的啊。”雲老遲疑片刻，開口說道，“何必那麽刻板？”
那人一呆，而後搖頭，在虛空中邁步，朝著天劍峰走去。
“讓我好好想想。”
雲老望著那人的背影，緊蹙眉頭，心中思索著關於天劍峰的一切。
“老家夥，這個人是誰？”這時，江寒出聲問道。
“他是天劍峰峰主，一生好劍成癡。”雲老奇異的看了江寒一眼，“你那句‘何為劍’，有什麽來曆？為何他那麽大的反應？”
江寒蹙眉，沉默了片刻，才緩聲道：“我也不太清楚。方才，我識海中出現了一柄巨劍，那三個字，就刻在劍的上麵……”忽然他目光投向那天劍峰，“那柄巨劍，就和這座山峰一樣。”
雲老眯了眯眼，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帶著江寒繼續朝著目的地飛去。
沒有多久，江寒的麵前出現了一座小山峰……為什麽說它小？
因為……它真的是太小太小了！
遠遠一看，就和一個小土坡一般，和九霄峰根本沒得比！
而且，這“小土坡”上麵，連株靈草都沒有。荒瘠到了一定程度。
“那個陣法師，就住在這裏？”江寒很狐疑，他對至高天也有了一些了解，這山峰的分配，大都和地位以及修為有關。一個能布置出那等級別的陣法師，地位能低？
江寒不相信！
“難道那陣法師就喜歡住這種小地方？”江寒咂嘴，暗道這陣法師果真是性情古怪。
簡直是古怪到了極點，讓人無法理解！
看出了江寒的猜疑，雲老也不多說，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後拋出一塊令牌，發出迷蒙的光芒。
江寒眼前忽然一花，恍惚之間，仿佛整個天地都顫動了一下。
他晃了晃腦袋，視線清楚後，愕然發現。眼前竟是出現了一條小路，小路的盡頭則是那“小土坡”。
隻是此刻，那“小土坡”仿佛被打破了，缺口處，正和那小路相連。
沒等江寒細看，雲老就向前走去，他愣了一瞬後。也連忙跟了上去。
一進入那缺口，江寒頓時呆住。
瑰偉的山峰，濃鬱的天地元力，撲鼻的靈草靈果香氣，還有靈禽才天際劃過，這一刹那，江寒有一種走進仙境的感覺。
強大的落差，讓他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下意識的，江寒後退一步，想要退出去看看。
“止步！”雲老輕喝。同時一道匹練射出，拉扯住了江寒，神情凝重，“這裏到處都是陣法，別亂動！”
江寒嘴角一抽。他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那在外邊看到的一切，應當是幻陣製造而出的。
就比如他那個【瞞天幻陣】！
“好高明的幻陣！”江寒暗暗心驚，這比那【瞞天幻陣】高明了不知多少，根本無法比擬，隻是布置的方法不同。
而這個時候，他的信心也有些動搖了，不知道自己準備的陣法能不能打動這個陣法師。
“別發愣了，跟著我。”雲老告誡，而後朝著前方走去。
江寒忙點頭，快步趕了上去。
一直走了有半個時辰，雲老的腳步才突然停下，他口中發出一聲輕笑：“不出來歡迎一下我？”
話音剛落，江寒和雲老麵前就出現了一個老頭，一身白袍，其上刻畫著無數的小陣法，一眼看去，都有些眩暈的感覺。
這老者身上沒有一絲氣勢，一頭白發整齊的束起，幾縷胡須輕輕的飄動著，頗有一番仙風道骨。
江寒抬眸，看向那老者的雙眼。
嗡！
這一刻，他仿若看見了諸天星辰在旋轉，組成了巨大的陣法，隻是這一眼，就讓他心神被吸引，難以自拔。
“老易，何必對一個小輩施展手段。”雲老隨意的揮手，一道白芒閃過，江寒瞬間就清醒過來。
他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那老者的目光，帶有了一絲驚悚。
“哼，我若是施展手段，他此刻就不會站的這麽安穩了。”老者冷笑，目光平淡的看向雲老，“說吧，這次找我有什麽事？”
雲老也不在意，他知道，他這老友就是這個臭脾氣，無論對誰都是這種語氣。
“不是我要找你。”雲老搖頭，“是我的弟子。”
那老者頓時眉頭蹙起，瞥了江寒一眼，道：“你的弟子？找我何事？若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哼！”
雲老聳肩，“你自己問他。”
江寒嘴角微抽，他此時也聽出來了，這老者還真是不好相與，脾氣臭的真夠嗆。
那老者這次才正眼瞧向江寒，眸中宛若星辰流轉，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詫異，淡淡的開口：“說吧。”
“前輩，九霄峰的陣法，可是您所布下的？”江寒恭敬道。
“不錯。”老者點頭。
一旁的雲老眸中閃過詫異，對他這位老友的態度，有些驚訝了。
“不知前輩，可否將那布陣之法，傳於晚輩？”江寒剛一說完，那老者就是眉頭皺起，還沒等他開口，江寒就繼續開口了。
“前輩且慢忙著拒絕。”
江寒臉上勾起淡淡的笑意，他手上光芒一閃，出現了一個圓盤。
“前輩，不妨先看看這個陣法，再作決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