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後知後覺
刹那而已，葉千愁渾身的氣勢就變了，如果之前他看起來隻是一名普通的中年人，那麽現在，就完全恢複了他身為問天帝主的絕世威嚴！
一道猶如實質的目光瞬間降臨在煙雨墨身上，帶著莫大的威嚴，讓煙雨墨心中發顫。
好可怕！
煙雨墨渾身都在顫抖，在她的意識中，仿佛有一座巨山沉甸甸的壓了下來，遮天蔽日，這一瞬間，煙雨墨竟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在心海蔓延。
江寒在一旁輕輕皺起了眉頭，葉千愁的目光並未放在他身上，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到壓力，但看著煙雨墨那驚恐的麵容，江寒也是意識到了些什麽。
“她隻是殺手之皇的傳承者而已。殺手之皇本人並未出世。”江寒看了雲老一眼，見其麵色淡然，沒有任何動作，也明白過來葉千愁隻是在試探。但看著煙雨墨那蒼白的臉色，不知怎的，江寒踏前一步，輕聲開口。
“嗯？”葉千愁目光一轉，看向了江寒，帶著一絲玩味。
煙雨墨身上驟然一鬆，一時間香汗淋漓，處在葉千愁的目光之下，雖然隻有很短的一刹，但對於她來說卻宛若過了很長時間！她扭頭看了江寒一眼，目光複雜，但卻有明顯的感激之色在眼眸中湧動。
“謝謝。”煙雨墨在心中說道。
“你如何知曉？”葉千愁聲音雖輕，但聽在江寒耳中，卻如同滾滾雷聲在耳邊響起，讓他腦海都有一瞬間的轟鳴。
轟！
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轟然壓了下來，宛若天地之勢，江寒心中猛然一突，這莫大的威壓讓他身體顫動，一股股顫栗從內心深處湧出，眨眼間就傳遍了全身。
江寒額頭全都是冷汗，身體都被壓得稍稍彎了下來，葉千愁那皇者的威嚴，讓他有一種跪下去的衝動。
“該死！”
江寒在心中怒吼，雖然葉千愁是他的父親，但他卻從未認同。
無論如何，葉千愁都對江母和他有著無法彌補的虧欠，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想讓我跪下，不可能！”
這一瞬間，江寒幾乎忘記了身旁還有雲老，強烈的怒火在心中燃起，冰魂訣瘋狂運轉，一道道冰晶在他的身上凝結，然而很快就被葉千愁的壓力壓成粉碎，而後又重新凝出。
“你雖然算是‘我’的父親，但現在還沒有讓我跪下的資格！”
江寒垂著頭，臉色猙獰無比，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那壓力太過強大了，雖然江寒竭力抵抗，但身體還是一點點彎了下去。
“咦？”顯然江寒可以堅持這麽一會兒，已經讓葉千愁非常驚訝了，“果然不錯，是個好苗子。”
“好了！”雲老忽然開口了，他輕輕拂了拂袖子，一道柔和的輕風劃過，江寒瞬間就感覺身上的壓力全部都消失了，輕鬆無比。
大大的鬆了口氣，江寒抬頭看了葉千愁一眼，神色莫名，隨即緩緩退後幾步，和煙雨墨站在一起，沉默不語。
煙雨墨扭頭看著江寒，美眸中光芒閃爍，有些複雜。
“謝謝你。”片刻後，煙雨墨輕輕說道。
江寒扭頭盯著煙雨墨，目光古怪，把煙雨墨看的一陣不自在，臉頰都微微變紅了。
“你看什麽？”煙雨墨忍不住開口問道，臉上帶著一絲羞意。
“我看你是不是換了個人……”江寒麵帶疑惑的開口，目光依舊放在煙雨墨身上，“……怎麽突然間，就從母老虎變成乖乖女了？”
本來對江寒有著感激的煙雨墨，聽了此言，那一點不多的感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她咬牙切齒的瞪著江寒，目光噴火，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說！什！麽！？”
“我收回剛才的話。”江寒嘴角一抽，幹笑道。
“哼！”
……
“我之前問過雨墨丫頭了，殺手之皇確實沒有出世，隻是尋了一個傳人——唯一的傳人！”雲老看了煙雨墨一眼，而後看向了葉千愁，又添了一句，“她沒有說謊。”
“殺手之皇，如此人物，當年隱退的原因始終是一個迷！世人都傳他是刺殺半聖失敗，我卻不這麽認為！在我看來，他的隱退，一定有隱情！”
“有沒有隱情，和你有多大的關係麽？”雲老輕笑，“難不成，他還能威脅到你不成？”
葉千愁眉頭緊鎖，目光放在煙雨墨身上，鄭重道，“那說不準！過去了這麽多年，世人幾乎已經忘卻了他，然而他卻突然有了傳人。這，由不得我不多想！畢竟，他可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危險？”雲老似笑非笑，看著葉千愁，片刻後才緩聲道：“行了，你也不用扯這麽多，你的打算，我還是能猜到一二的。不過，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這丫頭，已經被我收入宗門了！”
江寒和煙雨墨正在為葉千愁的話緊張，尤其是煙雨墨，生怕葉千愁會因此對自己有偏見。不過在聽完雲老的話後，兩人才恍然，原來葉千愁竟也是想通過某種途徑將煙雨墨留在皇城。
明白過來後，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煙雨墨秀眉一挑，方才江寒的籲氣聲被她聽在了耳中，看了看江寒，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江寒眼角隱蔽的一抽，目不斜視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其實他也在奇怪，自己為何會對煙雨墨那麽在乎。
“難不成我看上她了？不可能！”心中暗暗想著，江寒眉頭蹙了起來，忽然猛地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把心中的想法甩飛出去。
“咳咳！”雲老的話一出，葉千愁臉上的鄭重之色立即就一消而散，轉而一臉苦笑。
“雲老依舊慧眼，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圖。既然雲老已經將這小丫頭收入了宗門，我自然不會再奪人所愛……隻是，哎，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麽？！”雲老輕哼道，“難道讓雨墨丫頭做你那些兒子的妃子才不可惜麽？”
“我不要！”煙雨墨聽了此言一呆，旋即下意識的尖叫一聲，臉色都有些發白。
“喂，叫什麽叫什麽？！”江寒掏了掏被震得有些嗡嗡響的耳朵，不滿道，“那麽激動做什麽！”
事實上，江寒心中很是有些別扭，因為話說回來，他也是葉千愁的兒子之一……
“放心放心，你不願意，誰也逼不了你。”雲老也是被煙雨墨的尖叫嚇了一跳，渾然沒料到她竟然有這麽大的反應，忙苦笑著說道。
“嗯。”煙雨墨這才平靜下來，對於雲老的話，她有種說不出的信任。忽然她一愣，扭頭愣愣的看著葉千愁，張了張嘴，“妃……妃子？那他是……”
“這白癡，現在才反應過來。”江寒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對煙雨墨的後知後覺有些無言。
“不錯。”葉千愁微笑著點頭。
“朕，就是問天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