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邪氣森森
頓貓著身躲在灌木叢中,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緊張的山道,等待著新一輪戰鬥的到來。在他的身旁,堆著一堆臉盆大的石塊。山道上,一堆枯葉蓋著一個巨大的陷阱,他和他的戰友們利用陷阱,已經成功地消滅了十幾隻行屍,但也有數人不幸被行屍所傷,染上血毒。
“媽的,這些該死的怪物,怎麽就沒完沒了了!”
諾頓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低聲罵道。可是,極度的疲憊已經讓他的身體變得麻木,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強烈的睡意仍然一陣陣地襲來。他已經四天沒有睡覺了,麵對那些不知中疲倦的怪物,在安第斯山中頑強地與行屍周旋著的士兵們完全沒有休息的時間。
“我必須撐住啊,如果睡過去或者倒下,就可能成為怪物口中的獵物。”諾頓默默地將手中的刀上舉到身前,將鼻子貼在刀上,輕輕地嗅了嗅。
“兄弟們,我會活下去給你們報仇的!”略一靠近,濃烈的血腥味撲鼻子而來,讓諾頓清醒了幾分,握刀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刀上,殘留著幾道斑駁的血痕,每一道血痕,都是與諾頓一起生活了幾年的戰友臨死前留下的。這幾天下來,他已經親手砍下了身邊數名戰友的頭顱。
血已經被風吹幹,變成了深褐色,但諾頓仍然清晰地記得,三人臨死前滿足和感謝的眼神。是地,與其他不幸被毒血侵體最後變成行屍的官兵比起來。他們已經是相當幸運了。至少死去後,他們的靈魂可以得到安息。
對於這些士兵來說,死亡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事,可怕的是死後還要變成殘害自己戰友的怪物。對於官兵們來說,在安第斯山中,活著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但也是希望所在,而死亡則變成了一種解脫,同時也是種奢侈。
“準備好。來了!”山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飛速地向諾頓藏身處跑來,嘴裏低呼著。
“來吧,老子等它都要等睡著了!”諾頓獰笑著,放下了手中的刀,將手搭在身旁的一塊石頭上。
安靜地山道上,傳來了一個粗重地呼吸聲。急促得像臨死的人在痛苦掙紮。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隨後出現在山道上。
諾頓借著透過樹蔭灑在林間的陽光,第一次認真地觀察了下眼前的怪物。
行屍右半邊臉幾乎已經完全腐爛了,露出了白生生的骨頭。臉上的爛肉已經開始慢慢往下掉,一些懸在下巴上擺來擺去。鼻子下方的粘稠**已經凝結成塊,一些黑色地粘濕物體像絲線一樣,從塊狀的肉塊裏垂下。而左邊的臉看起來與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但卻像死人一樣蒼白。全無半分生機。它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山中的荊棘掛得七零八落。除了臉上外,行屍身上也有好些地方開始腐爛。不斷有體液滴落。
最恐怖的是它的腹部也破裂開來,腸子就像綿軟無力的蛇一般,耷拉了一截出來。滿身都是血汙,隻是不知道這些血倒底是它自己地還是被它殺死的人留下的。
“諾頓,有沒有發現這隻與其他地不太一樣?”旁邊的戰友小聲地說道。
“看它身上的衣服。應該是平民。”諾頓強忍著嘔吐地衝動,低聲應道,“處理了這隻。我們就離開吧,必須把這個發現告訴康德將軍。”
林間偶爾灑下的陽光,明顯讓行屍感覺很不舒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鼻子裏嗅到地活人氣息,讓它的眼睛裏紅光大盛,徑直地朝二人藏身處走來。
“撲通”一聲,完全沒有注意腳下的它,一腳踏空,直直地摔進了陷阱中。
“還好這些怪物沒有智慧,要不我們隻有自殺地份了!”諾頓苦笑著,搬起一塊大石奔了出去,遠遠地向陷阱向投了進去。
陷阱中不甘和憤怒的嚎叫聲漸漸消失了,諾頓和自己的同伴用石頭將陷阱填上一半後,飛快地消失在林中。
“希勒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他居然把平民變成行屍來攻擊我們!這個屠夫,這個沒人性的東西,早晚自己也會變成行屍!”站在安第斯山最高的山峰上,康德氣得破口大罵。半天的時間裏,他已經接到了數支部隊報告上來的消息:山中出現不少生前為平民的行屍,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父親,看來我們沒必要再在安第斯山中與他們周旋下去了,這樣隻會給士兵和平民造成更大的傷亡。敵人已經瘋了,平民是我們殺不完的。向阿斯曼邊境突圍吧!”
康利身邊的青年軍官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軍團被打散後,我帶進山的隻有兩萬多人,這幾天下來,隻有一萬人了。希勒不可能沒有防備,這樣突圍也是送死啊!”
“
帶人偵察過了,敵人集中力量從山北發動攻擊,山南目前還比較平靜,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可能他們是想把我們逼到邊境上一次消滅掉,但即使這樣我們也要行險一搏,能活幾個出去,也可以把消息傳出去!”青年又說道。
“是啊,呆在這山裏,補給跟不上,早晚被那些怪物活活折磨死。那就這樣吧,今晚就從山南突圍,然後直插阿斯曼邊境!”康利將軍終於下定了決心。
“媽的,這些東西真惡心人,死了還流湯滴水的!”麻雀望著空中繩索高高吊著的行屍,恨恨地罵道。
“西斯的抵抗軍隊,隻能用這些笨辦法來對付怪物了。巨龍都抵抗不了的血毒,他們有什麽辦法?”水依然輕聲歎息道。
“依然說得對,那毒太邪門了!不過那些士兵還真的有種。寧願讓自己人砍掉腦袋,也不願意變成怪物!不過他們實在不該在地上到處挖坑,讓本龍摔了幾次了!”
進入西斯王國後地這段日子,可以說是麻雀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在麻雀看來,幸福從得知要陪伴精靈族的水MM前往西斯的那:了,並在水MM爬上他身體的那一刻達到了**。在隨後的日子中,這種**一直持續著,讓他在意**中死去活來。然而,色龍的意**是無止境的。他甚至希望在這次旅行結束後,能實現一個更偉大的夢想:將來有一天,不再是水依然“騎”在他身上而是他騎在她身上去慢慢體會**地感覺。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他開始尋找機會在美女的麵前好好表現。
當他們打聽到抵抗力量的下落,並進入安第斯山時,機會終於出現了。根據流雲的安排,麻雀不能再以巨龍的形象出現。化身成人後的他,認真地扮起了護花使者。片刻也不願意離開水依然的身邊。因為路上陷阱很多,他為了讓美女走得安穩,甚至主動當起了探路先峰,雖然常常摔得七昏八素的,但他卻樂此不疲。好在他地身體極度強悍,要不他可能早就倒在了追求美女的路上。可惜的是,心事重重的水MM,然沒有拒絕他的熱情。但也從沒有把他做的一切放在心上,這一點讓驚雷都為麻雀感到不公。
“水長老,我們要跟著他們到什麽時候?抵抗軍隊的主力。似乎在向山南撤退了。”三人當中,隻有水依然知道流雲的全部計劃,所以驚雷隻得問她。
“撤出去後,他們應該會向阿斯曼邊境進發。邪教在西斯地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測。所以必須借這支軍隊的力量,將消息傳遞到阿斯曼。如果條件允許地話,我們還必須想辦法將邪教的禍水引向阿斯曼境內。他們打開了。整個大陸國家都會注意到的。”水依然回道。
“平民都變成了戰爭的工具,大陸有什麽軍隊能抵擋得了他們的進攻?”這些天地經曆,讓驚雷有些泄氣,因為那些變態的行屍,已經不是人類軍隊抵抗得了的,而邪教可以輕易地製造出無數。
“也許沒有哪個國家擋得住他們地攻擊,但至少能為我們贏得一些時間,尋找對付他們的辦法。邪教那種毒血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千年前的文明就是斷送在它手裏。就目前情況來看,邪教對毒血的控製還不到位,這也許處是不幸中的大幸,對大陸所有種族來說也是個好消息。要知道,在千年以前,那種毒血一旦沾上,人就會馬上變成瘋狂的行屍。”水依然溫言安慰道。
“如果形勢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驚雷你要作好和我一起犧牲的準備。守衛大陸,是龍騎士的宿命,即使現在大陸隻有一位龍騎士了,我們也得履行自己的使命!”聽了水依然的話,麻雀突然臉色一正,豪情蓋天地向驚雷說道。
“千年過去了,沒想到龍族唯一出現在大陸的你依然還記得曾經的使命!”水依然聽了麻雀的話,感動之下難得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如果我真的離去,請你吻吻我的唇,用你的眼淚為我送行,我的靈魂就能永生!”
麻雀一臉迷醉地望著水依然,嘴角又流出了口水。
“你現在就去死!”水依然紅著臉,一塊巨大地冰從天而降,將某龍直直地砸進了地裏,連片衣角也找不到。
安第斯山南麵小鎮——安塔利亞。
天色已經晚了,平日裏這個時候,小鎮上的人們已經吃完晚飯,走出家門三三兩兩地在街上散步,或者聚在酒館裏享受夜晚的輕鬆時光。
但今晚,小鎮上卻是死一樣的寧靜。沒有人、沒有燈光、甚至聽不到一聲狗叫,所有的生命似乎都已經消失了,變成了一座死鎮。小鎮外,數千人正在夜色中走向遠方,留下一片灰蒙蒙的背影。
,又一批英勇地士兵走上前線了!這一回,你的心腹決了,今晚你能睡個好覺了。”曾經跟在約瑟夫身邊的灰袍法師,出現在了希勒的身邊。看著遠去地人群。他得意地笑道。
“辛苦你了,大法師!”
希勒望著遠處,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發動兵變,成功登上皇位後,希勒確實好好地過了一把癮。但隨後,他像曆史上的任何皇帝一樣,期望著所有的權利都能集中在他的手中,而曾經全力支持他的神秘組織,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不安。
“陛下。你有心事?”灰袍法師見希勒沒精打彩的樣子,出言問道。
“沒什麽。”希勒微笑道,“這幾年辛苦你們了,等國內平定下來,我會給予你們曾經允諾的一切。”
“不急,一切都不過是個開始。嗬嗬!”
“大法師,你的意思是很快就要以向大陸其他國家動手了?”灰袍法師刺耳地笑聲,讓希勒心裏一陣冰寒。急忙問道。
“有這樣用不完的軍隊,你還怕什麽呢,陛下?”灰袍法師冷冷應道。
“可是,這樣西斯民眾的傷亡太大了!”希勒歎息了一聲,心中也暗暗罵著:要是人都死光了,老子當毛的皇帝啊!
“陛下,要成就不世的霸業,你怎麽能心軟呢?在不久的將來。整個大陸的人,都將臣服在你的腳下,這點傷亡算什麽?”灰袍法師猜到了他心中地想法。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為什麽會心軟?因為我還有一絲人性,而你們早已沒有了!”希勒暗暗歎道,他終於發現與狼共舞的日子並不好過。
“我的意思是,我們先把國內穩定下來後,再慢慢研究下一步的行動。走得穩當一些。”
“陛下,我很讚同你的意見,所以才千方百計的保密。如果消息走漏了。恐怕我們就得加快速度了。”
之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甚至親自來對付最後殘餘的反抗力量,灰袍法師的心中有他地擔憂:那些隱在暗中的強大力量一直沒有現身,如果發生在西斯境內的事情一旦曝光,他地組織勢必會成為大陸的公敵,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陛下,這一戰不容有失,我們跟上去吧!”灰袍法師說著,朝身邊的血衣使者點了點頭。
“好吧。”希勒點了點頭。
才走出去沒多遠,希勒便聽到了身邊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讓人膽寒的野獸叫聲。抬頭望去,一群血魔手持鐵鏈快步走過,鐵鏈地盡頭,拴著一頭頭血淋淋的怪獸,而那聲音正是從怪獸口中發出來的。
“那些是什麽怪物?”
“鎮上那些平民養地狗!”灰袍法師笑道。
“狗?”希勒聽了他的話,不由打了個寒戰。他怎麽也不相信眼前全由血肉搭起來,體型壯得像小馬駒似的怪物,居然隻是普通的狗。再一聽聲音,又真的有幾分相似。
“完全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那些魔血用在這些畜牲的身上,居然發生了令人驚喜的變異。它們的攻擊力和速度都遠遠超過那些沒用的平民!今晚可以看看他們的表演了!”
康利將軍才走出安第斯山,無盡地絕望便湧上了他的心頭。
數百米外的平原上,密密麻麻都是人。這些人在草原上漫無目的地遊**著,像一個個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幽靈。隻看了一眼,康利將軍就已經知道,他們的出路,被大量的行屍完全封死了。
“不可能的,我帶人出山偵察的時候,一切都還很平靜,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康利身邊的青年軍官悲聲道。
“孩子,不能怪你。他們把平民變成行屍再趕到這裏,也不過就半天時間。”康利無奈地歎道,“山上也完全被行屍占領了,我們沒有路了,隻有盡全力殺出去!”
“父親,這樣衝出去,有幾個人能不中毒?要想有人活著逃進阿斯曼境內,根本不可能!”青年的心中也滿是絕望。
萬餘名士兵站在山腳下進步不得,靜靜地等待著自己將軍的命令。鬥誌已經完全消失了,每個人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麵對十倍於他們的敵人,這些年輕的戰士都會有一戰的勇氣,但麵對這些非人的惡魔,他們覺得自殺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