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風暴
我可以強迫鳥兒們管你叫夜鶯,然而要我把杜鵑變成夜鶯,我卻毫無辦法。
――克雷洛夫
黑色的骨笛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身份,無言地用沉默對抗她的問詢。
梁小夏麵上看起來輕鬆自然,似乎一切都在運籌之中,心裏卻瞬間戒備到最高境界。她發誓,隻要自己敢斷開包裹笛子的粘稠精神力,在笛聲操縱下的骨頭們會立刻鋪天蓋地將她活埋或撕碎。
一點都大意不得。
梁小夏堅決不肯用手觸碰骨笛,骨笛被精神隔絕發不出曲子,兩下僵持,時間在對峙中,一分一秒流逝。
“誰能告訴我,我這是怎麽了。”
被斷開靈魂連線,沃爾奧爾很快就清醒了。他掙紮著想從地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白色的骨頭固定得死死的。在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再次使用靈魂變形,脫離束縛他的白骨手銬腳鐐。
“沃爾奧爾,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梁小夏從沉默中開口,語氣中含著難以發現的擔憂。
“嗯?嗯…沃爾奧爾?”
老法師雙手拇指抵住自己的額頭用力揉了揉,緩解麻木的酸痛,然後看向梁小夏,目光中有一瞬間的茫然,似乎正在記憶中搜尋能夠和她的臉對的上號的記憶。
“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沃爾奧爾這個稱呼了…你是夏爾嗎?”
沃爾奧爾不確定的詢問口吻,讓梁小夏眼角輕輕抽了一下。他被骨笛吸取的靈魂,似乎幹擾到了思維和記憶。
看了一眼地上靜靜躺著的骨笛,梁小夏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沃爾奧爾…告訴我,你記憶裏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麽?”
“最後一件事情?哦。是我施展靈魂變形,爬過一個極為狹窄,流著水的裂隙…等等,作為一個法師,我為什麽要變形爬過那種地方?”
梁小夏和沃爾奧爾聊了一會兒,確認老法師的記憶並沒有丟失,而是被切碎了。他腦子裏的記憶變得不再連貫,互相之間的因果鏈被斬斷後。讓他的思維體係也有片刻的紊亂。
而躺在沃爾奧爾身邊,另外一個被吸收得模糊欲散的靈魂,則沒有老法師那麽好運了。估計這位可能是前一任居住在布萊頓裂隙中的倒黴鬼,靈魂之力過度抽取早使得他或她喪失說話和思維的能力,永遠處在麻木僵硬之中,隻能等待消散。
“沃爾奧爾。你先把這些靈魂石都吃下去,然後冥想消化再說。”
梁小夏毫不猶豫地拿出十塊大靈魂石,塞進沃爾奧爾手裏。
“耀精靈,難得你也會敬老了。”
老法師也不客氣,微微刺了一下,在恢複正常後完全沉穩下來,即使有更多的疑問也沒有問出口,當務之急是補充虛弱的靈魂。他盤腿坐下,閉眼吸收靈魂之石中的靈魂之力。一身氣度沉穩超然。
這才是和梁小夏相處幾個月中,沃爾奧爾才有的樣子。
雖然她和沃爾奧爾還稱不上朋友的程度,隻是互相之間有種默契的認可,沃爾奧爾欣賞她的實力,她肯定沃爾奧爾刻苦好學的態度,僅此而已。
可麵前的骨笛更不算她什麽東西,梁小夏很確定,若老法師真的出了什麽事,她一定會想辦法折斷這根笛子。碾碎笛子裏藏身的靈魂給沃爾奧爾報仇。
收斂殺機。梁小夏淡淡開口,語氣裏有極為冷漠的寒意:“笛子先生。你該慶幸,今天是你最幸運的日子不過,我不保證明天,後天,你還會如此幸運,你明白的。”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梁小夏手中出現一塊大石頭,她輕輕握住比手掌大許多的石頭,慢慢坐在黑色笛子旁邊。
隻要一石頭砸下去,笛子就能被打成碎片。梁小夏不認為,這種能力逆天的笛子,也有一根金剛不壞的笛身。
“你很聰明,可我不明白,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少年的聲音有些不甘,可麵對梁小夏紅果果的威脅,也無力可施。
“我曾經見過希爾德布蘭手裏的笛子,作為第五十二區的區長,作為一個有一身能力的巫妖,他管理區域的一切行動,幾乎都是依靠那支笛子進行的。他手中的骨笛,能操縱一切骷髏生物,笛子裏的音樂能響遍整個五十二區,隻這一點,就是逆天到不正常的事情。
更讓人疑惑的是,他很喜愛他手裏的白色骨笛,甚至在他每日的吹奏中,都表現出對笛子的尊敬和喜愛,他甚至還給自己的笛子起了名字,加盧斯,我記得那個名字。他將那根笛子當做一個具有獨立思考的東西對待。最開始,我也不過是將他這種行為,想做對音樂的癡迷狂熱。”
梁小夏一手托著下巴,單手上上下下拋著石頭,繼續冷靜剖析:“你的聲音,不論隔多遠都能獨立傳進我的腦海,你的曲調,能讓我的琴斷弦,卻偏偏不能傷害到我半分。我多次試圖尋找過你的身影,卻完全找不到…而從我死亡瞚淙刖皆跡揖兔揮屑桓雋榛輳懿氐媚敲瓷睿芏愎漵嗔榛甑奶講狻?
直到你將我引入這裏,讓我看到兩根連著靈魂的絲線時,我才恍然大悟。如果,笛子本身就是有思想有靈魂的,如果,握著笛子的,不一定是笛子的主人,而是笛子的奴隸,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而能夠奴役一個強大的巫妖,奴役死亡之海的區長…叫做加盧斯的白色骨笛到底是誰,也很了然了。”
有意識的物品,雖然匪夷所思,梁小夏卻不是第一次見,她的時俟就是最好的例子。梁小夏在推測出來後,也詫異了好一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第五十二區的領主,會被綁在區長的腰上,甚至還跟她一起走過不短的路。
黑色骨笛很惱怒,很生氣,自己居然一直被這個女人耍,騙得團團轉。一想到也許這個靈魂一路都在一邊逢迎,一邊冷眼嘲諷自己,它便無法控製地憤怒。
“可你不能憑著我也是一根能夠控製的笛子。就斷定我是前任領主。”
黑色骨笛抓住梁小夏邏輯中的漏洞,迅速反擊,想否認自己的身份,扳回一城。
“嗯?笛子先生,你覺得我是偵探嗎…”梁小夏反問。
“不是。”
“那就對了。我不需要還誰一個清白的真相,隻要有一點存在的可能性。就足夠我有理由試探你。而以你一路上表現出的思維水平來看,答案並不是一個很難出口。”
關於黑色骨笛是前任領主的結論,完全是梁小夏的猜測。一個能讓現任領主大人念念不忘,又表現出相同能力的家夥,很有可能是領主的親戚朋友或者戀人。黑色骨笛卻能守著綿延將近一個區的骨山,沒有一絲一毫消息走漏,沒有遭遇半點反抗,梁小夏便覺得,這根笛子。也會有一個耐人尋味的身份。
“可惡!該死的精靈,你竟敢詐我!還敢小瞧我!可惡可惡!”
黑色骨笛氣得都開始在地上顫抖了,罵罵咧咧半天,口裏的詞匯卻隻有“可惡的精靈”“該死的精靈”反複使用。
“冷靜――否則,我不介意將你砸成碎片。”
梁小夏殺意凜然的話一出口,黑色骨笛謾罵的聲音立刻弱了下去,漸漸息聲。
啊!它是威力超絕的死亡骨笛,是能夠操縱骷髏大軍的超級樂器,為什麽它要聽那個精靈的話啊!可黑色骨笛感覺自己被戳穿身份後。再也興不起與梁小夏對抗的勇氣了。
“你愛做什麽。愛罵什麽,我都是不用管的。反正。一個月後,自有人將你接手。不知那時你還會不會如此‘充滿活力’。”
“一個月…距離下一次靈魂風暴隻有一個月了嗎?”
黑色骨笛沉默喃喃自語,然後梁小夏腦海裏的少年聲音突然驚詫地拔高八度:“不對!即使是靈魂風暴,也隻能暫時移開萬仞骨山,她找到我也破不開封印融合我。你說!快說!加盧斯她…她是不是在死亡之海找到了活著的生命?”
活著的生命?
想到等待的鏡月,梁小夏心中一顫,手指捏緊石頭,逐漸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笛子先生,告訴我,你,加盧斯,你們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
信奉真神的人,死後將永遠服侍在真神的腳下,靈魂在聆聽神的喻示中得到升華的救贖。信奉邪惡的人,則會由地獄親自接引,將生前扭曲得浸滿毒汁和黑暗的靈魂投入烈火,重塑骨肉軀體,淪為惡魔,一遍遍在殘忍的殺戮爭奪中更加墮落,向魔神奉上自己的血肉與靈魂。
無信的凡人,與信奉偽神的愚者,死後的靈魂無處可去,都會毫無差別地在麵對死亡的大門。
死神,是唯一的即使沒有信徒信奉,也會無差別地敞開胸懷,接受一切靈魂的神靈。死神所信奉的,也隻有死亡。
不論普卡提亞地上世界,還是地下世界,不論是高山之巔,還是深海之淵,死亡之門時刻敞開著,轉動著,重複放映死者生前的記憶,擁抱那些沒有歸宿,沒有神的接引的靈魂,進入永恒安眠的海洋。
可死亡後虛弱得已然消散的靈魂碎片,連讓死神打開接引的大門的資格都沒有。這些碎片在日光中分解為遊離的靈魂之力,大多遊離徘徊在墓地、戰場與刑場之間,等待死神最後的仁慈。
最深沉的子夜隔天再次降臨,撫慰每一個生靈進入多夢的安眠,流水悄悄帶走在田間、山林裏、病**、囚室中破碎的飛禽走獸靈魂,以及虛弱得連死亡都無法支付的靈魂碎片,清掃普卡提亞經過一日死亡輪回後留在人間的靈魂垃圾。
天空中沒有三輪高懸的明月,也不再有皎白清冷的月光…漆黑的夜裏,這些碎片失去了月光寧靜的撫慰,變得無比不穩與狂躁,在碰撞之間組合不同的混亂記憶。形成一個個沒有思維,隻知道破壞殺戮的恐怖靈魂魔物,走向山水河流,投入另一個世界。
同一時刻,百年一次的靈魂風暴,準時降臨死亡之海中的黑色平原上。
狂暴亂流的靈魂洋流橫掃整個死亡之海海底,裹著濃鬱靈魂之力的風流白藍相間,像一個個攪動不停的青刃漩渦。帶起層層黑沙紫水,將紮根土壤的血色花樹絞得片甲不留。
這時的死亡之海,才是真正的海,被幾乎快要液化的靈魂之力充滿的海洋。
能見度迅速降低,洶湧的靈魂浪潮中,卷著不少麵目猙獰可憎的靈魂。
這些靈魂長著滿口尖利的長牙。血紅身軀,四手八腳…或擁有龐大無比的身軀,或如同蠕動的蛆蟲般有環節肥胖的,亦或是全身插滿鐮刀狀的手臂…紅色的靈魂幾乎難有人類特征,抽象得如同兒童拿著畫筆在紙上荒誕的幻想塗鴉。
這些全身彌漫血氣的靈魂,實際也的確是幻想出來的,由不知道哪裏出來的靈魂碎片中不完整的思維拚接而成,沒有軀體,便以扭曲過的記憶為藍本自我塑造軀體。同時賦予一個更加混亂而不完整的靈魂,時而怪叫,時而大笑,時而理智冷靜,時而凶狠殘暴。
因為是由隨機記憶拚成,卷在靈魂風暴中的血紅鬼魂,沒有兩個完全相同。這些都是沒有通過死亡之門,通過流水直接駕臨死亡之海的真正鬼魂,瘋子一樣不可推測的鬼魂。
整個死亡之海。都被肉眼可見的濃濃靈魂之力充盈爆滿。可沒有一個遊**在外的靈魂敢於吸收這些靈魂之力,就像捕魚的漁夫再過勇敢。也不會在風暴來臨之時,去打撈海嘯洋流中被衝暈的肥魚一樣,尤其是,這些肥魚中,還混著大量恐怖的白鯊。
靈魂聚集點,是處在靈魂風暴中唯一安全的地點。
第五十二區中,骷髏們和附近居住的靈魂早早地便躲進靈魂聚集點中,將黑色的大殿擠得滿滿,驚懼地看著外麵的紅色怪獸,在靈魂風暴中互相廝打,爭鬥,破壞。
這些紅色怪獸用尖銳的螯鉗,或鋒利的剪刀手,或長滿牙齒的下顎,撕開對手的身體,任由被扯裂的靈魂卷在風暴裏,化作最原始的靈魂之力。
“最近幾次靈魂風暴裏,紅鬼越來越多,現在幾乎都見不到白鬼了。普卡提亞是發生什麽了嗎?”
巴裏穆德用手死死按住骷髏腦袋上的帽子,站在黑色的大門裏,看向外麵混亂爭鬥的戰場。
“大人說過的,月亮的消失早就不是秘密。麻煩我們還必須得麵對完全失心瘋的靈魂,我真擔心這些東西會把聚集點打破…”一個長著人魚樣子的靈魂攥緊手裏的三叉戟,隔著巴裏穆德守在大門另一側。
“還有五十分鍾…真希望這場風暴早點過去。”
巴裏穆德悻悻的看著靈魂風暴中打得混亂無比的場麵,突然被一陣急促的笛聲剝奪了神智,不要命地衝進了戰場。
在骨山的山脊之上,梁小夏手中握著黑色的骨笛,坐在一條飛翔的巨大骨龍身上,眼看著組成骨山的骨頭一個個逐漸向上飄起,龐大骨山在腳下解體,拚接,注入濃鬱靈魂之力後,形成海量奇形怪狀的白骨生物,不禁頭皮穒欏?
長著鳥翅的狗骨架,拚接人頭骨的龍,上半身是猩猩的骨架,尾巴上接了一條蛇…這些骨頭完全就近組合,在吸收掉太過濃鬱的靈魂之力後,成為一堆行屍般沒有意識的怪物。
還有一大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紅色鬼怪般的靈魂,三三兩兩掉進白骨堆,瞬間和地下同樣笨拙的骨頭怪物打成一片。
笛聲還在吹奏,沒有靈魂的骨龍機械地扇動翅膀,每一次震動飛行,都會向前滑動百米。破碎的骨頭聲不停響起,沃爾奧爾伸著頭,從高空向下望,早就看不見高聳的白色山峰,隻有被紫色水流與白藍色洋流淹沒的戰場,紅色靈魂踩著白骨。泡在水裏攻擊另一個沒有頭腦的白骨怪獸,等待怪獸頭顱之中青色的光破滅後,又攻向下一個。這樣的戰鬥,一直鋪滿沃爾奧爾的整個視野,無窮無盡。
“每一次躲在靈魂聚集點觀看靈魂風暴,我都覺得像世界大戰一樣。不過這一次,我才知道真正的世界大戰該是什麽樣。”
沃爾奧爾嘖嘖嘴,眼中的震驚連掩飾都掩飾不住。
梁小夏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規模的大場麵。地下爭鬥的生物奇形怪狀。數量卻早已超越一個城市或一個國家能夠承受的軍隊之和,一眼看過去紅紅白白,密密麻麻的都是骨頭。
幸好,那些長了鳥翅的骨頭們還笨得不會飛,否則她就算能夠逃過地下大量白骨的埋壓,也不能脫離空中戰場。
不過她隻震驚了一會兒。便開始焦急催促手中的黑色骨笛:“笛子先生,你能不能讓這條龍飛得再快點。快點,靈魂風暴已經開始了,我們不能讓鏡月被希爾德布蘭抓住。”
來時翻山用三個月,回去時即使坐上能夠飛翔的龍骨架,避開複雜的穿越,梁小夏也不能因為這條笨拙的,沒有皮肉的龍快多少,隻是省力而已。
“快不了。我能奏出的節拍最快的樂曲就是這麽快了,除非你有節奏更快的曲子教給我。”
骨龍扇動翅膀的頻率,與黑色骨笛曲子的節奏保持十分之一的一致,所以耳邊的曲子即使節奏明快得人恨不得跳踢踏舞,身子下麵的龍還是飛得慢悠悠的。
節奏更快的曲子?
梁小夏捏著指頭,努力回想她聽過的所有樂曲裏快得要命的曲子。她前世是個聽流行榜的偽樂迷,這輩子是個入門級,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還真的想到一首曲子。符合笛子先生的要求。
“有倒是有。這個曲子你想演奏多快就能有多快,可問題是。那不是笛子的曲子。”而是鋼琴曲。
“夏爾,你太小看我了!你真的以為我隻是一隻普通的笛子嗎?”
“好吧。”
梁小夏咽了咽,捏緊手裏的笛子,開始在腦袋裏拚命回想裏姆斯基的《野蜂飛舞》,想得整個腦袋裏都好像有大黃蜂在飛,越飛越快,嗡嗡不停。
黑色骨笛也驚了,這完全是一首想多快就多快的曲子啊。對樂曲無比熱愛的笛子先生在瞬間被黃蜂亂飛的聲音砸蒙後,又燃起了熊熊鬥誌,一定要比這個狡詐的精靈想的還要奏得快。
笛子先生在樂曲上的驕傲,絕對不容挑戰。
短促笛聲響起的時候,骨龍扇動翅膀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用不到半小時,梁小夏就回到了她變形鑽進的洞口,無數水流匯下,衝擊白骨山的地方。
骨龍一個上升盤旋,擠進另一個寬大的洞口,在黑色骨笛的操縱下,一直朝上飛去。
空中飛翔的希爾德布蘭已經看到不遠處的布萊頓裂隙了,也感受到了裂隙源頭散發出的生命氣息。巫妖正準備降落,突兀聽見急促得讓人喘息不過來的盤旋笛聲,飛翔速度一頓,堪堪在裂隙旁邊停了下來。
“希爾德布蘭,你不用說,我也聽見了。”
“是的,加盧斯大人,我隻是為穆索爾大人的動靜而感到些許詫異。這是一首不算多優美,卻完全沒聽過的曲子。而且,給我的感覺,很真實。”
就好像真的有大群黃蜂不停扇動小小的翅膀,在頭頂盤旋飛舞,形成黑壓壓的蜂雲,充滿躍動狂躁的攻擊性。
希爾德布蘭幹脆不飛了,直直懸停住,細細品味欣賞這一首他從未聽過的曲子。而加盧斯也並未催促,默認了巫妖的行動,或者也跟著加入進對陌生音樂的品味中。
在充滿黑暗靜謐,恒久不變的死亡世界中,飽含張力,充滿創造想象的曲子太少了,麵對永恒不變的黑色土地,誰都不會有靈感創作。
而不論是加盧斯,還是穆索爾,都不過是笛子,一柄死神手下的玩物。它們擁有體會樂感的靈魂,獨立思考的能力,卻永遠缺乏活著的生物才有的,能夠創作創新的精神。
笛子,即使高貴為領主大人,也隻能重複主人的演奏,它沒有孕育樂曲的能力。
又比較渣地將兩更合並了。作者自裁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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