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選擇
PS:
七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超出千字的五百字也是要收半價的,虧得七還每次把感謝名單的字數控製在千字以內。
最開始這麽做,是因為許多大人都不看感言,七比較想要讓有特別貢獻的大人能夠被表揚,同時公開七對大人們森森的愛意~~不過既然如此,以後感謝名單都會繼續放在感言裏了。
同時對多付出軟妹幣來買七賣萌廢話的大人們誠摯道歉...猛虎下山式式雙膝跪地!七有在懺悔了......
感謝963大人的打賞,感謝鳳凰冰魂大人、溶溶素月大人、睡懶覺的大人粉紅支持~~
附贈歉意的小劇場一枚:
琥珀生了一對小飛貓,起名廢梁小夏抱著兩隻小奶貓發愁許久未果,找人谘詢。
鏡月隨意掃了一眼兩隻扒在梁小夏胸脯上的兩隻小貓,眼露不滿,“小夏爾,你是不是太閑了,無聊到要把你見過的每隻動物都編號命名?”
雷諾將兩隻貓翻了翻,分別指著咖啡色和米色條紋的說“凱撒、伊麗莎白”
泥球伸手完了貓咪好一會兒,聲音又糯又甜地問“叫它們巧克力和奶糖好不好?”
洛基一手抓起飛貓後腿,指著說“這隻圓滾滾的,叫圈圈吧”,梁小夏正覺滿意,他又伸手捏起另外一隻的脖子“這隻不如就叫叉叉好了。”
“洛基,你去死。”
使一切非理性的東西服從於自己,自由地按照自己固有的規律去駕馭一切非理性的東西,就是人的最終目的。
——約翰.戈特利布.費希特
沒有客套的見禮,沒有殷勤的招待……馬人族長格裏梅爾一見麵就將精靈們從頭打量到尾,似是恨不得看穿她們的每根發梢。
那探究的目光委實有些放肆了。
精靈們都微微皺了皺眉。
感覺到精靈們的不愉悅,格裏梅爾很快收斂了目光。這時梁小夏才注意到,收斂目光中迸射出的光芒後,格裏梅爾的雙眼其實非常渾濁,完全沒有焦距。
“非常抱歉,這就是我們馬人認識一個新的朋友的方式……我們馬人無法給自己或你們提供日常生活中那種普通的招待或客套,那種普遍意義的快樂和交談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我們也無法圍繞它來安排自己的生活。”
格裏梅爾的言辭間流露出一種高傲,不像是精靈的對自身身份產生的驕傲,而像某種特殊使命驅動產生的煢煢孑立,一種超然於外的。漠視凡塵的味道。
和最開始鏡月帶給梁小夏的感覺有點相似,卻還是不太一樣,梁小夏能感覺到。馬人高傲的外表下,掩蓋著的不是無視,而是狂熱。
“那麽,您專注於什麽呢,您和您的族群又是如何對待朋友的呢?”梁小夏問。
“這片大陸上的每個生命。每個獨立生物,都是生而自由的,卻從誕生開始,就處在看不見的枷鎖之中,作為這世界的奴隸,默默地被奴役著在各自的軌道上行進。我和我的族人所做的。不過是能夠多了解一番那枷鎖,以期待在遙遠的某一天打破它,摧毀它。以期真正的自由。”
格裏梅爾抬頭,透過樹林看向閃電放射的天空,然後又將視線落在梁小夏臉上,“至於馬人的朋友,馬人會以獨特的方式呈上感謝之禮——讓你們摸到脖頸上那真實存在的枷鎖。明白自己是被奴役的,然後順從。或者抗爭。”
說完,馬人族長對著精靈們微笑。
格裏梅爾對精靈們的招待,就是分別給每個精靈占卜一次。
這種占卜因為涉及到個人隱私,每個精靈都被格裏梅爾帶開依次序進行占卜。
梁小夏站在森林中從早上等到晚上,馬人們連一杯水都不提供,也沒有人和她搭話聊天。
馬人們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仰望蒼穹,或者燃起火堆,燒著散發古怪味道的材料,亦或是用它們馬人的語言聚在一起小聲交談,臉上都掛著一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擔憂模樣。
果然,神棍的世界無法理解,梁小夏默默想著。
每個和格裏梅爾交談出來的精靈,表情也都不一樣,有像雷諾一般沉默不語的,也有像泥球一樣一臉喜悅的,還有像阿德萊德一樣眼中茫然的。
最奇怪的是鏡月,他是倒數第二個,梁小夏等了兩個多小時,等鏡月出來時,就發現他眼中醞釀的情緒是——錯愕?
梁小夏來不及問鏡月到底知道了什麽,就被格裏梅爾叫進去了,她是最後一個。
格裏梅爾的情況有點怪,仰著頭也不看她,身上飄著許多小小的藍色光點,不是元素之力,也不是靈魂之力,那些小光點心跳般時而簇擁著他,時而又飄開,往複不停地分開與合攏。
梁小夏不知道格裏梅爾給其他精靈占卜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子,不過她直覺感覺到飄在格裏梅爾身上的光點都蘊含著極為強盛的威力。
像是神力。
“又見麵了,守護者。”
腦內直接響起的聲音,嚇了梁小夏一跳。
“守護者”,這個奇怪的稱呼是她第二次聽見,第一個稱呼她為守護者的是……命運之神馬格努斯。
“我以為您已經…呃…隕落了?”
“隕落,重構,不過是一個循環往複的過程,神祇是世界規則的具體體現,也是秩序的執行者,世界規則的運行,就是我們存在的根源和意義。”馬格努斯的聲音空靈。
“就像是神侍和祭司是神明的代言一樣,你們其實也是規則的代言?”
“是的,神祇並不是超凡入聖的強大生物。神祇誕生於秩序,脫胎於規則,隻要這個世界的規則還在,神祇便沒有永恒消亡的時候。不論是月神,大地之母,甚至是龍神安奈米克,我們都沒有死亡,隻是…沉寂了。”
梁小夏駭然,她接觸過的神明,一個個都帶有非常濃鬱的個人色彩。撇開神祇掌握的強大神力而言,這些神明都像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愛憎分明的凡人。她卻從未想到神祇居然是直接從某種規則中誕生的。
“除了你之外,其他的神祇什麽時候複蘇?”
“當被破壞的規則開始自我修複的時候,便是神祇再次蘇醒的時候…守護者,你守住了命運的拐點,讓命運之輪不再殘缺地轉動。所以我今天才能再次和你對話。”
梁小夏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又問到:
“這就是你稱呼我為守護者的原因吧,在眾神隕落的時候,守護規則不被破壞,給你們一個複蘇的契機。”
梁小夏此時也能看透一部分了。除了她這個穿越的異數,以及本身就沒有命運的鏡月外,整個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是被控製在命運之下的。也就天然失去修複命運的能力。
可惜鏡月本身就處在一種被預言限定死的框架中,他為眾神所做的即使非常多,也沒法達到從根本扭轉神隕的目的。
“是的,守護者,盡管前方仍有危險在等待你。你已經靠著努力與勇敢,度過了最黑暗的時刻。”馬格努斯聲音頓了幾秒鍾:“可我仍然要交給你一個選擇。”
“請講。”
“放在你麵前的。是破壞的重生,與傳統的維持兩條路……這個世界,每每站在分叉的拐點,想要守護的戰士間接推動著毀滅,執意摧毀的無意維持著秩序,不論是哪一種,當世界充滿破損時,總有適當的人選出現,填補它殘破的空缺。 “
“我沒聽明白,能舉個例子麽?“
梁小夏很坦率地指出命運之神的不坦率,句子過於模糊了。
“舉例,司掌守護、混亂與破壞的安奈米克逝去,因你的原因,他不可能再有軀體重生,這塊空白的規則,就被他曾經的同盟西西弗斯填補,他成為了替代安奈米克的新神祇。
很可惜的是,西西弗斯並沒有同時繼承安奈米克的守護規則,所以這種規則是殘缺而不完整的,遲早會引起規則的再次崩潰。”
“你,守護者,你同時走在維持傳統與革新的道路上,你在努力重建耀精靈的帝國,又包容地接受了這個世界不斷的的變化。我想,你的經曆,使你已經很了解‘毀滅,並且的重生‘這句話了。”
梁小夏點頭。
的確,不管是西晶的滅亡,還是她死後的重生,無不在證明破而後立,摧毀是結束,但也預示著一個嶄新的,充滿生機的開始。
而傳統……傳統,她們精靈的背景與曆史根源。
傳統,通過過去給她們希望,給予精靈一個堅持的理由,一個尊嚴與堅持的立足之地。
她隨著精靈們每晚對月朝拜,食素,在生命之樹的範圍內冥想,堅持以繁瑣的禮儀向每一個族人問安……這都是傳統所帶給她的不可磨滅的習性,甚至超過了她對神明的敬仰、律法的遵循。
她也早就明白,傳統是一柄雙刃劍。它根植於內心,起源於靈魂血脈,堅持傳統,意味著頑固的,拒絕接受改變自己,改變社會群落,甚至拒絕麵對日日變化的世界。
因為傳統,半精靈千鶴被逐出族群,因為傳統,長老們不接受玉泉長老的實驗,因為傳統,十二長老即使沒有治世能力,也擁有極高的話語權,因為傳統,精靈們罔顧整個世界的變化,在西晶森林封閉上千年,逐漸落後,並且被世界拋棄。
而耀精靈堅持的傳統,則有更多更多的黑暗麵,在死亡之海已經熟讀過許多耀精靈文獻的梁小夏非常深切地懂得這一點,簡單地照搬與重現,會帶來更大麻煩。
“馬格努斯,你能告訴我,如果世界規則被徹底破壞,之後這個世界會怎麽樣麽?”
梁小夏沉吟著,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眾神迎來真正的隕落,普卡提亞再次進入全新的,完全不同的曆史進程,至於你…在破損的規則下,你可以選擇繼續存在這裏,或者脫離規則掌控,離開這個世界。”
“離開?”
“離開這裏,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去。”
梁小夏瞪大了眼,一臉驚詫,然後就是十分凝重的沉思。
“你可以選擇殺死西西弗斯,讓守護、破壞與毀滅的神祇重新誕生,你也可以與他共存,並且負擔屬於守護的規則,讓這個世界繼續運轉下去,甚至你可以取而代之…不過我並不希望看到你做出最後一種選擇,迷失在摧毀、殺戮與霸權的精神世界,並不適合你。”
“凡人不是不能成為神的麽,如果我成了神,這世界不就亂了?”
“並不是沒有如此先例,凡人在窺測、並且掌握一部分規則的力量時,就可以成神,不過規則與時間的力量也會逐漸磨滅凡人的人性,轉化為其神性,也許是超然於外的聖神,或者無端殺戮的邪神……這一點和我們以神性控製人性的神祇有些不一樣。”
自然誕生的神祇,即使擁有性格與情感,也不過是一張時刻佩戴的假麵,使得神祇與其庇佑的生物更加貼近。
神祇們不會為了這張麵具做出超出規則的事情,就像是一個人不會揭下自己本身的麵皮去移植麵具一樣。
規則,就是神祇的本質性格。
馬格努斯說到這裏,梁小夏連連搖頭,成神的代價就是脫離凡人,泯滅人性?別開玩笑了,她好不容易把鏡月才從那個火坑裏揪出來,自己還上趕著往裏跳?
“選擇已經交給你了,剩下的,交由你的心去指引吧,無論結果是好,還是壞……”
馬格努斯的聲音逐漸弱下去了,附身在格裏梅爾身上的光點也慢慢熄滅消散,梁小夏再抬頭,看到的就是恢複神智的馬人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