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思索著自己在卷宗上看到的,失蹤的孩子或是少女都是在集市上失蹤的,地點也是東街附近。最讓夏芸想不明白的事,這些人為什麽要綁架家庭條件好一些的孩子呢?若是拐去賣錢,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不更好嗎?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在豔鶯樓中商量了一個時辰,夏芸突然想自己再去巷子處的三家後門看看。莫臨風自然不會放她一人去那兒,要知道若是她出了什麽事,自己的良心過不去是一回事,皇上那兒也不好交待,她畢竟也是朝廷命官。
巷子隻能容納四人並行通過,牆上長滿了青苔,調皮的院內大樹探出頭,看看外麵的花花世界,它在向往,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從密封的牆內走出牆外。石塊鋪成的路就在腳下,夏芸覺得步伐沉重,這起案子涉及到了李老的女兒,得迅速偵破。
莫臨風很奇怪夏芸怎麽走到這兒便不走了:“喂,三家後門還得往前走幾步,你在這兒想什麽呢?難道你不用看就知道人關在哪兒了?”
“我聞到了豆腐的香味,要不咱們去豆腐坊吃一碗豆腐花吧?”夏芸喜笑顏開。
“剛吃完你現在又要吃?你屬豬的麽?”莫臨風真是服了她。
什麽嘛,不吃就不吃,哪有這樣罵人的嘛!夏芸陰沉著臉,不悅地說:“我以為王爺深明大義,原來也是個小氣之人!不吃了,走吧!”
小氣?他小氣嗎?莫臨風怎麽自己不知道呢?這個女子,用激將法嗎?好吧,他承認她用激將法成功了:“好吧,去吃一碗,就一碗哦!”
陰沉的臉一下子如豔陽高照,夏芸把手背在身後,笑道:“我就知道王爺會同意的,走吧!想來剛才豆腐坊中出了一鍋新鮮的豆腐。”
咚咚咚……
正在磨豆子的豆腐西施聽到後門有人敲門,放下手中的活,去開門。房外是兩個男人,其中有一位好像還有些麵熟,隻是一時間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了。她狐疑地問:“兩位公子有事嗎?”
夏芸道:“老板娘,我們是路過巷子,聞到了豆腐香才過來的,沒有打擾到您吧?”
豆腐西施望著眼前的少年,隻覺得風度翩翩,似乎又有些女兒家的柔情,心中在猜測這兩個男人間的關係。突然從裏麵再走出一個人,見到眼前的兩個男子,其中有一位不就是梁王爺嗎?他怎麽會在這裏?嚇得他趕緊拉著豆腐西施跪下:“不知梁王爺駕臨寒舍,請王爺恕罪。”
夏芸鄙視地望著莫臨風,怎麽到處都有人認識他嘛!跟他出來一點都不好玩!
“起來吧,我們隻是偶爾路過,我這位朋友想吃豆腐花,不知道這兒有沒有?”這也是莫臨風也不大喜歡逛街的原因,每個人見了他都會下跪,哎,麻煩!
男子攜著豆腐西施站起來,道:“姐姐,你快去給梁王爺還有……”
“她是夏大人,我們一起路過這裏是為了公事。”莫臨風解釋道。
男子恭維地讓出一條路,請他們進去:“王爺、夏大人裏麵請。”
進了後門,是長方形的後院,院子右邊搭著一個棚,裏麵放著磨石,還有一桶桶的黃豆。左邊則是一個火灶,上麵架著一口大鍋,可能是用來煮豆子的或是煮豆腐的吧?對於做豆腐,夏芸一竅不通,隻能靠自己猜測。過了後院便是正店,正店位於東街,人來人往,生意倒是不錯,一位要比留他們的男子不的女子正在看著。
男子道:“這間豆腐坊本來是小人姐夫家的,可是小人姐夫去年病逝了,姐姐一人忙不過來,便要小人和媳婦過來幫忙,生意倒是不錯。王爺、夏大人,請坐。”
店內的桌子全是木製的,四麵各放著一條長凳。
夏芸問:“你們這兒除了做豆腐賣,也會做豆腐花的生意對嗎?”
“是啊,這些桌子就是方便客人休息喝豆腐花時準備的,希望二位不要嫌棄就好!”男子一臉笑意,很會做生意,要是夏芸,定會聘這樣的人幫自己打理店鋪。
“你說了這麽多,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夏芸嬉笑地問。
男子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小人姓杜,單名一個威字,小人姐姐叫杜麗,人稱豆腐西施。姐姐平日不喜出門,自然不認識王爺,若是剛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二位不要介意。”
莫臨風一臉和悅之色:“沒事的,我們從後門進來,唐突打擾,還請杜兄不要介意才好!”
“哪裏,哪裏!王爺親厚百姓,祈安城的人都知道。王爺稱小人一聲杜兄,是抬舉了小人。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二位準備豆腐花。”杜威說完朝後院走去。
“這間豆腐坊不大,可以排除在外。”夏芸四周打量了一會,那麽隻剩下沒人住的院落和賭坊了。從表麵上看,賭坊從事非法買賣人口的行為要合理的多。
莫臨風無奈的笑笑,不知道夏芸是真來吃豆腐花,還是來打探情況的!這間豆腐坊表麵上看沒什麽,誰要知道他們四下裏幹些什麽呢?這地方這麽小,他們是怎麽住的?難不成他們晚上打地鋪?他湊近夏芸的耳邊,小聲地問:“你覺不覺得奇怪,他們有三人,晚上睡哪?”
“不是吧?王爺,你居然連這個也考慮到了?夏芸真是佩服了!”簡單是無語了!“那你等會問一下杜威,看他怎麽說。”
“來了,來了,熱騰騰的豆腐花!”杜威端著個托盤,上麵放著用青花瓷碗裝著的豆腐花,還在冒著熱氣。夏芸心中嘲笑,這個杜威會不會把莫臨風吃過的豆腐花的碗珍藏起來?用這個做做廣告,也是不錯的的主意。
夏芸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莫臨風,示意他問。莫臨風怎麽會問這麽無聊的問題呢,他直接忽視掉。夏芸眼睛一轉,突然想到:“杜威,你們三人,這房子會不會太小啊?又要做生意,又要住人的,剛才王爺還在談起呢。”
杜威感覺這個夏大人與王爺都是好人,他笑道:“我們平日晚上都是去姐夫留下來的宅子。姐夫是個孤兒,遇到姐姐後,便跟著我父親學了做豆腐這門手藝,而後又去雲都跟了個大師傅,兩年後回來,豆腐的手藝比我父親的更好了。而小人隻是跟著父親學了半桶水的本事。父親便把這門家業交給了姐夫。豈料……”
“你看看,人家的家事,你偏要問來做什麽?勾起人傷心的回憶了!”莫臨風不悅地說。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若是以後有什麽事,可以到梁王爺找王爺的。”哼,叫你說本小姐,看本小姐不拉你下水!
這個死女人,幹嘛扯上他?是不是外麵的阿貓阿狗的,隻要她願意,便全部要塞到他府上?他才不是收容所呢!莫臨風小聲地道:“別把我拉下水,有事你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哼!這世上還沒有她夏芸解決不了的事情!富足城中還有她的一畝三分地呢!祈安城似乎比富足城更富有,要是在這兒開上一家店鋪,豈不是更加賺錢?看樣子得感謝梁王爺幫她想了這個好主意!夏芸沒有莫臨風意想中的生氣,反而笑意吟吟:“王爺,若是我做生意,你會參股嗎?”
“參股?”怎麽又是莫名其妙的話?
額。夏芸糾正道:“是合夥,也就是出錢的意思。”
“我又不是沒有錢,幹嘛要跟你合夥?你是當官的,從商得經過皇上許可。”莫臨風好心提醒。
“那是當然,不然富足城的‘好貴’市場也不能開張啊!”夏芸喃喃自語。
莫臨風以前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夏芸現在這麽一說,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對女子有歧視,夏芸當屬女子中的傳奇,異類,不能完全和其他女子比較。他歎息道:“女子做官已是罕事,你既然做了官卻還要從商,更是罕事中的絕對罕事,我真是對你無語了!”
杜威驚愕地問:“夏大人原來是個女子?而且是那個所有女孩子都崇拜的女官?哎呀呀,我道昨天我怎麽會遇到火呢,原來今天遇上了貴人!”
有這麽誇張嗎?不就是女子做官又從商嘛,至於大驚小怪嗎?都是莫臨風,不然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個男人呢!偏偏要拆穿自己的身份,哼!“杜威,你們店中每天的生意如何?”
“還算一般吧,一天大約每天能賣幾百碗豆腐花,還能賣好些豆腐,不過都是些小本買賣。”杜威老實地說。
做生意需要本錢,所以夏芸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是否能辦成,今天知道了這個豆腐坊有錢可賺,那麽她從這一刻起就會考慮。喝掉碗中的豆腐花,她笑道:“這兒一錠銀子,給你,我們還有事,再借你家後門一用。”
杜威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也不敢多問,隻道:“兩碗豆腐花才五文銀子,不用這麽多的。”
“豆腐花不錯,錢給你就拿著。”最不喜歡男人婆婆媽媽的。
“做生意貴在一個誠字,既然不用這麽多錢,小人也不敢收多的銀兩。”杜威堅絕要退了多餘的錢。
從這件小事上可見杜威是一個誠實守信的生意人,若是讓他幫自己,絕對是個良才。抵不過杜威的理由,隻好接了杜威找過來的碎銀。
出了後門,與杜威道別後,莫臨風再也忍不住了:“你剛才到底想幹什麽?”
“你都知道了,還明知故問?現在你該排除豆腐坊了吧?”真不明白,這麽老實的生意人,莫臨風怎麽會懷疑他們。
莫臨風道:“算你說得對,現在我們要去哪查呢?豆腐坊的左斜方是沒人居的房子,右斜方是賭坊後院。”
“先去沒人住的房子看一看吧,我覺得那兒有些蹊蹺。”
(下章看點:在沒人住的房子中,他們會找到想要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