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在指尖悄然地流走,還是沒有夏芸的消息,李映雪有些擔心師傅的身子。曾神醫說過,師傅的身子虛,得好好調養,要趕路的話,隻能靠胎藥保護肚中的孩子。如今胎藥在她這兒,師傅呀,你和寶寶一定不能有事啊!她手掌合十,祈求上蒼的保佑。

“嗚嗚……”小狗不知從何時跑到她的身邊。

李映雪抱起小狗,左右看不見小姑娘,於是問:“阿旺,你家小姑娘呢?”

“嗚……嗚……”小狗好像真的能聽懂她的話似的。

李映雪抿緊嘴唇道:“阿旺,你知道我在擔心師傅嗎?我說你怎麽就沒有師傅故事中的狗那麽厲害呢?師傅說過,三尺以下的地位,狗都能聞到是不是有沒有人,小狗,你就幫我再聞一聞唄!”

“嗚嗚……”阿旺嗚嗚地叫聲,好像是答應了李映雪。

李映雪把小狗放在地上,然後從腰間拿出師傅平時用的帕子,放在小狗鼻子上,讓小狗嗅了夏芸的味道。小狗撒腿跑到婦人與孩子坐的那個地方,不停地轉圈圈,還對李映雪嗚嗚地叫。

它怎麽還是圍著那兒不停地叫?李映雪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婦人用陰翳地眼睛瞪著小狗,小狗見了她凶狠的目光,嚇得夾著尾巴朵到李映雪的懷中。這個婦人的眼神怎麽如此凶狠?似乎與之前他們所見的那個婦人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勁!李映雪用手撫摸著小狗的頭,安慰它不要害怕。

“阿旺,阿旺!”是小姑娘的聲音,她在幫師傅縫衣服,一眨眼不見了阿旺,便出來找它。

“汪汪!”阿旺朝小姑娘進來的地方委屈地回應,然後從李映雪懷中掙紮出來,朝小姑娘跑去。

小姑娘正好尋到了船尾,見到阿旺她開心地笑了,抱起阿旺道:“小淘氣,怎麽又亂跑了?有沒有嚇其他小孩子哭呀?下次可不能亂跑了,要是掉到海裏,我可救不了你哦!”

“嗚嗚……”阿旺把頭靠在小姑娘胸前,求安慰。

小姑娘見李映雪也在船尾,不好意思的說:“映雪姐姐,真的不好意思,阿旺幫不上什麽忙。”

李映雪強笑道:“它還小,自然不懂得許多事情,師傅說的那些狗都是經過了專門訓練的。”

“既然幫不上班,就不要搗亂,害著我的孩子我就把這隻臭狗煮了吃!”婦人突然發難,李映雪與小姑娘都尷尬地望著婦人。李映雪覺得這個婦人的口氣,不像是大家閨秀,倒像是鄉野山賊。

“你帶著阿旺去船內吧,不要讓它再亂跑了。”李映雪把小姑娘推著進了船內。走到樓梯道的時候對小姑娘說,“把王爺和將軍叫過來。”小姑娘點點頭朝船內走去,李映雪則折回船尾,盤腿而坐,用打量、懷疑、考究的眼光望著眼前的婦人。

婦人身邊的兩個孩子,一個是七至八歲,一個是四五歲的樣子。大一點的孩子對婦人剛才的行為不理解:“娘,你說過小狗是我們的朋友,不要欺負小狗,也不要吃狗肉的!”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好好坐著,不說話別人不會說你是啞巴!”婦人用淩厲的眼光瞪著小孩,小孩嚇得縮了縮身子,然後緊抿著雙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轉。

沒上船之前,李映雪記得婦人緊拽著兩個孩子的手,生怕他們走失了,很緊張兩個孩子。但是現在的婦人卻這麽凶,不僅對一隻狗發火,還對孩子發火,難道是因為丈夫不行了,情緒太激動了?不對,這不是激動,而是厭惡,李映雪從婦人的眼中發現了一絲厭惡,她看孩子的眼神與看剛才阿旺的眼神一樣,充滿了厭惡!這個婦人真的很有嫌疑!

“映雪,你找我們來什麽事?”莫臨風與左尚一前一後地走到船尾。

他們來了嗎?好,這下看她如何逃脫。李映雪站起來,笑道:“王爺哥哥,你看這兒的風景多美呀!”她故意轉身背對著婦人,在轉身的時候朝莫臨風使了個眼色。

莫臨風會意,也轉過身,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是啊,風景真的很美!”

左尚不解地望著兩人,這兩人是不是有毛病?夏芸不見了還沒有找到,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看風景?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左尚站在莫臨風的背後,輕聲問:“你們沒病吧?”

李映雪隻用了他們三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婦人有問題,把她抓起來!”

兩人皆一愣,但是很快地點點頭,莫臨風說:“映雪,兩個孩子交給你了。”

李映雪很配合地點點頭。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這個婦人的,不對,應該說眼前的這個婦人並不是這兩個孩子的娘親,那他們的娘親去哪了?難道也和師傅一樣被人抓了去?算了,先不要亂想了,幹正事要緊。

三人很默契地轉過身,莫臨風與左尚走到婦人麵前,兩人用最快地速度,一左一右抓住了婦人的肩膀,婦人還沒有反映過來。婦人的兩個孩子在一旁嚇得大哭。婦人一臉不悅:“你們想幹什麽?”

李映雪把兩個孩子拉到一旁,對婦人說:“你並不是他們的娘親,你把他們的娘藏到哪去了?”

“你們胡說什麽?我怎麽不是他們的娘親?勝兒,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娘親!”婦人大聲叫大一點的孩子給自己做辯解,可是孩子從未見過娘這麽凶,一時間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他也有所懷疑了。娘是最疼他跟弟弟的,就算他們平時做錯了事,也隻是耐心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從來沒有凶過他們。

李映雪把兩個孩子護在身邊,然後對莫臨風說:“王爺,師傅說這世上有一種手藝叫易容術,隻要在臉上貼一張皮,就可以易容成別人的樣子,你們試一試!”

莫臨風用左手掐住婦人的鎖骨,就算她有功夫,也不可能輕易的逃脫。他聽了李映雪的話,用右手去撕婦人臉上的人皮。婦人知道自己這次是躲不過去了,道:“你們放開我,我自己來!”

婦人吃力地用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三人屏住呼吸,都想看看這麵具下麵是怎樣的一幅尊容。麵具撕下,隻見一男子麵如玉冠,眉清目秀,臉上多了一絲柔弱的病態之美;他朝莫臨風三人微微一笑。

莫臨風與左尚驚叫道:“百變公子江小郎?”

李映雪好奇地問:“是個男的?你們認識?”

江小郎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啊,認識。”他的聲音也變成了自己的聲音,聲音柔弱帶著點嘶啞。

左尚公開禁錮江小郎的手,道:“你不是被皇上召入宮了嗎?怎麽跑出來了?”

“皇上該不會和你一起跑出來了吧?”莫臨風狐疑地問。

江小郎推開手道:“我沒有說哦,我什麽也沒有說!”

“你瘋了嗎?居然和皇上一起從雲都跑了出來,要是有人知道了來刺殺皇上怎麽辦?”左尚低吼地罵道。

江小郎揉了揉鼻子道:“這不能怪我呀,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們原來是認識的呀?看來是誤會一場。不對,師傅還沒有找到呢!李映雪鬆開兩個孩子的手,衝到江小郎麵前,抓著他的衣領,大聲喊道:“你把我師傅藏哪兒去了?快說!”

莫臨風與左尚朝兩邊閃開,生怕李映雪會傷到他們自己。

江小郎見情形不對勁,尷尬地笑笑:“嗨,美女,你先放手!生氣容易老哦!”

“放個屁!你快說,不然我扭斷你的脖子!”李映雪是大家閨秀,不過不代表她不會罵人!與窮人呆一起久了,自然也染上了一些粗俗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