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已經昏迷了半日,再輾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
頭還是有些暈,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古色古香的木製天花板?最中間雕刻的是個太陽,而四周圍繞著許多龍與鳳。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她明明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遇到了那個婦人,知道了船上麵的那個婦人是假的。緊接著,她用凳子砸船,希望船上麵的映雪或是其他人能聽到響聲。幸運的是,有人把門打開了,光線射進來,她看見了一個婦人,不,應該是一個似女非女的人,那人身後還跟著映雪、莫臨風及左尚。
然後,自己便什麽也不知道了。怎麽到了自己的房間?肯定是自己暈倒了,懷了孩子之後,時不時的感覺眩目頭暈。艙內空氣不流通肯定是最大的原因。
門突然打開,是映雪端了水進來,見到師傅醒來,她十分激動,放下手中的水,撲到夏芸身邊:“師傅,你醒來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太好了!”
“映雪,帶著孩子的婦人是假的。船艙中有一個婦人,她才是那兩個孩子真正的母親。”夏芸以為他們不知道,還相信假的那個。
李映雪道:“師傅,放心吧,早在救你出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那個假份的婦人不正常了。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反而罵他們呢?還有,那大嫂的衣著看來,也並非是很貧困人家裏的,更不可能粗言穢語。可是假的那個不但罵孩子,還說要吃狗,我就斷定,她是假的。於是想起了師傅所說的易容,可以使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於是我就不動聲色地叫來了王爺與將軍,當場撕下他的麵具。”
“然後呢?”夏芸很想知道麵具下是個什麽人。
“然後?”李映雪提起江小郎就一肚子的火,“麵具下麵是個男人的臉,而且王爺和將軍都認識他。”
莫臨風和左尚都認識他?李映雪越不想提的那個人,夏芸越想知道:“他是叫什麽?為什麽要把我擄去?他好像沒有想到要傷害我。”
李映雪甩著小臉說:“那個人叫江小郎,聽王爺說,是太後的外甥,是與皇上一道出現在平州,可是王爺在船上尋了個遍,並沒有找到皇上的下落,他們在想,皇上是不是走的陸地。”
皇上到了平州?很意外啊!皇上沒事往外麵跑幹什麽?夏芸狐疑地問,他們有沒有說到平州幹什麽?”
“隻有江小郎知道他們到平州來幹什麽,可是他什麽也沒有說。我猜呀,他也許跟皇上走散了,平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認識路的走散了也不奇怪。”李映雪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猜皇上他們為什麽到平州的事,帝王的心是永遠也猜不透的。
江小郎與皇上一起來的,他們不可能分開,而且夏芸總覺得自己被綁架的事情是他們倆事前商量好的。對,一定是這樣,秋曼朝李映雪招招手道:“你過來。”
“師傅,什麽事?”李映雪把耳朵湊到夏芸麵前,夏芸嘀咕嘀咕的在她耳邊講個不停,望著她倆奸笑的樣子,接下來可有好戲上演了。
被皇上威逼的江小郎站在平頂之上,望著遠處的海,本來心情十分糟糕,現在他得罪了夏芸,莫臨風也不打算收留他,皇上呢又叫他遠離自己,這該怎麽辦呢?他剛才在左尚手下的房間休息了一會兒,躺在**左想右思,怎麽也睡不著。他便想著到這最頂層暢通一下心情。如今一望無際的藍,偶爾有海鳥越過天際,還有海魚躍出海麵,這一切美好的事物令他心曠神怡。他暫且放下了心中的不悅,欣賞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景。
“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欣賞美景的心情,他不悅地回過頭,正想說話,卻被眼前的人兒嚇呆了。女子似嬌弱無力,如柳細腰,帕子遮了半邊盼,眼睛不停地朝他送秋波。
搞什麽鬼?江小郎走到女子麵前,扯開她的帕子:“你?”
“是啊。”李映雪一改之前火爆的脾氣,化身柔弱小妖女,朝他嫵媚一笑,“怎麽?是不是很意外?”
江小郎從來不會被美色**,因為他知道女人旦凡用美色,都是想得到某些東西。更何況他見識過李映雪的粗暴,如今她一幅嬌小女子的模樣,倒令他生疑:“你這是幹什麽?想勾引本公子麽?”
“難道公子不喜歡嗎?”李映雪極力讓自己不發脾氣,自己都出賣了色相,他怎麽好像都不為之所動呀?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喜歡?他還是喜歡她之前火爆的個性,直率不做作。她打扮成這個樣子,難道是來套取皇上的下落?不行,自己也要防著這一手,皇上說了,若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就不讓他見姑姑了,也就意味著以後他就沒有好的寶貝收藏了。江小郎溫和地笑道:“姑娘美似仙女,本公子怎麽會不喜歡呢?不知姑娘來找本公子所謂何事?”
“其實呢也沒有什麽很大的事情,就是想問問公子有沒有時間,到了雲都之後好一起吃個飯。”李映雪按夏芸交她做的那樣去做,她盡量不讓自己太暴露。
“吃飯?好啊!隻不過之前我因為貪玩險些害了姑娘的師傅,難道姑娘不生我的氣了?”江小郎心中打定了李映雪來找他是為了套取皇上下絡的主意,
怎麽能不生氣?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隻是本姑娘為了大事不拘小節,先辦師傅交待的正事!這些事以後再找你算帳!李映雪在心裏盤算著。她故意裝得無所謂,對江小郎道:“事情都過去了,反正師傅現在也沒有多大的事,都已經醒了。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江小郎不解地問。
李映雪望了眼江小郎,裝得很為難的樣子,欲言又止:“隻不過……”
“沒事的,姑娘隻管說來,我如果知道,定一一告訴姑娘。”先看看她怎麽說,想要套他的話,也沒那麽容易。
“隻不過公子與我家師傅素不相識,更別說恩怨了,公子為什麽要將我師傅捉去了,還讓我們好生找了許久。”
果然,她是來套他的話!怎麽說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呢!
江小郎收起嘻哈的表情,道:“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就當我好玩綁架了你師傅吧!”
他怎麽好酒不吃吃敬酒啊?李映雪做作的臉唰地一下恢複了原樣,雙手插腰,怒聲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都已經好好地問你了,你怎麽能這樣呢?你可知道我師傅是朝廷的命官,你綁架她可是要坐牢的,我也是為了你好!”軟的不吃就來硬的,“真是好心當成狼狗肺!不說了,到了雲都你就去見官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什麽?拿官府來威脅他?江小郎真的哭笑不得了,這事明明是皇上建議的,如今倒讓他來背黑鍋了,不行,還是找個時間給皇上說一說,不然真的進了官府,他江小郎的名聲就該毀於一旦了。
夏芸站在窗戶前望著藍色的海,這是他第一次身臨大海之中,心情卻無比的沉重。到了雲都還不知道去哪兒找夏老爺,也不知道夏夫人臨死前要她去找的親娘到底是誰。懷中的那塊玉佩成了她心中猜不透的結。
門突然打開了,李映雪閃了進來,臉帶笑意說:“師傅,辦妥了。”
“好,我們等著。”如果她沒有猜錯,這船上的船夫一早就被皇上換了,現在整條船上除了一樓的船尾,沒有什麽地方比他們倆見麵更好了!她今天就要讓皇上現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