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福叔早已派人在祠堂中準備了幾間上好的房。為了方便照顧未醒的小和尚,楚天塵自願與小和尚一間,讓夏芸頃刻間佩服,心中喃喃道:他確實是個好的父母官。

吃完飯,夏芸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微風從身邊拂過,多了幾分愜意。要是能在此處安一個家,倒是不錯的!她早已厭倦電子化的城市、厭倦工作、回家二點一線的生活方式。為了能在城市買戶房子,拚了命辛勤勞碌。原想著等自己有出息了,接二姑婆到城市裏來享享福,不料自己英年早逝,真是諷刺!

“哎喲……”匆匆而過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沉思的夏芸。

撞到夏芸的是個比自己高的壯年男子,他停下腳叔,神色驚慌,連忙道歉:“夏小姐,對不起,我家內人要生了,我著急,才會不小心……”

要生孩子了?難道這麽慌慌張張,他恐怕第一次當爹吧?冒冒失失的。手臂雖然有些痛,但夏芸並非斤斤計較之人,她笑著道:“沒事,大哥您忙自己的事去吧,我沒事。”

“謝謝夏小姐,那我走了!”男子轉身離開,三步並兩步,可見他很激動。

夏芸接著雨荷尾隨男子而去。雨荷不解地道:“小姐,別人家生孩子幹你什麽事?那種見血的地方,您還是不要去了吧!”

“雨荷,我說過,在外麵沒人時叫我姐姐,而且你別在我麵前您呀您的,我都覺得自己老了!”夏芸嚴厲地“批評”了雨荷同學,誰叫她總是不記得。

“是,姐姐,咱們不去行嗎?”此次去寶刹室,雖有楚天塵做擔保,但夏夫人還是千叮萬囑,叫雨荷看好夏芸。知女莫若母,自從夏芸失憶後,就變得異常好動,這讓夏夫人從心底擔心她的安危。

“你若不去就回房間休息吧,我去!”出了夏府自己最大。夏芸獨自朝前走去。

雨荷知道自己講不贏小姐,小姐還是小姐,自己永遠隻是奴婢,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小姐把自己當親妹妹來看,但他們之間的主仆關係永遠無法逾越。雨荷投降道:“既然小……姐姐執意要去,雨荷就陪著你去。”她本想說小姐,被夏芸惡狠狠地眼神嚇了回去。

夏芸轉身,露出勝利的笑容。

路過一塊石碑,上麵寫著“上村”二字。小河村有上村與下村之分,上村姓羅、下村姓何,說倒底還是一家人,何家人嫁到羅家,羅家人嫁到何家。在古代親上加親常有的事。

“啊……”屋內傳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這種場景在電視中看了N次,夏芸身子一驚,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要發生什麽了?不會的,不會的,能有什麽事發生!夏芸安慰著自己。

經過打聽,才知道生孩子的是羅家的女兒羅芳,因為羅家隻有一個女兒,才從何家招了個上門女婿。兩人結婚已一年多,日子過得幸福快樂。羅家女婿何六焦急地在屋外走來走去,眉頭緊蹙,他應該很愛自己的妻子。

“啊……”屋內又傳來尖叫聲,何六走到房門處,卻被羅芳的母親攔住。

“娘,你就讓我進去陪著芳芳好嗎?”何六哀求道。

羅母嚴肅地說:“不行,產房是見血的地方,你不能進去,還是乖乖地守在外麵吧!菩薩說了芳芳有貴人相助,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啊……”又一聲慘叫聲傳來,最後竟然沒了聲音。接生婆從屋內走出來,麵色凝重地說:“難產,保孩子還是大人?”

難產?怎麽會?芳芳身體一直很健康,怎麽會難產呢?何六道:“你騙人吧,芳芳怎麽會難產呢?我兩個人都要,少一個我就帶你去見官!”

“何六,我沒有騙你,小孩胎盤不正,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孩子還沒有出來頭,再不決定,孩子就會死在腹中。”接生婆嚴肅地說。

羅母與何六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夏芸站出來說:“這裏交給我,接生婆,你告訴我怎麽回事。”

雨荷知道小姐又要管閑事了,可是這生孩子難產關係著兩條人命。小姐從未接觸過這些,她怎麽會懂呢?“小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雨荷提醒道。

夏芸朝雨荷嫣然一笑,道:“放心吧,等我把幫芳芳接生了寶寶,你就會知道你家小姐我是個全才!”

雨荷還是不放心,拉著夏芸的袖子。夏芸轉過頭,對她說:“雨荷,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去幫我燒一鍋熱水,燒好後用一個盆,放點鹽巴。沒問題吧?”

雨荷點點頭,卻不知道往何處去。夏芸見何六還愣在原地,道:“何六哥,你帶雨荷去燒水,芳芳交給我,你放心吧!沒事的”夏芸在現代是法醫,專門替死人開膛,沒想到這回卻要給活人開膛。說實話她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但至少自己以前在婦產科實習過,應該沒問題!

進了房間,羅芳已經昏了過去。夏芸拿起接生婆的聽音筒,聽了一直胎位,還好,小家夥在母親子宮裏活潑亂跳,他應該是個健康的寶寶。

夏芸從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一個刀包,這是她自己沒事的時候做出來的。裏麵裝的東西是她叫雨荷按照自己畫的圖,去鐵鋪裏麵打照的,價格不菲。來出發的前一天,鐵鋪裏的人才送來,夏芸覺得做工精細,就帶上身上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挎包裏還有一包東西——蒙汗藥。這兒的藥鋪沒有麻沸散,她就拖家裏小廝幫自己要了些蒙汗藥,也有麻醉的作用。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夏芸準備這些完全在不經意間,她隻想著自己哪天中箭了,用蒙汗藥止痛才能拔出箭頭。今天才發現,這些東西備在身上倒沒有什麽壞處。

接生婆不知道夏芸要幹什麽,問:“姑娘,這可是產房,孕婦胎位不正,我可沒本事讓母子平安,這可是危險的事。我勸姑娘還是出去吧!”

“囉嗦什麽?既然你沒這個本事,就站遠一點!本姑娘在動刀的時候不希望別人站在麵前礙手礙腳!”這是對接生婆的警告,“你把蠟燭和酒拿來,本姑娘要消毒。”

許是夏芸的威嚴嚇到了接生婆,她居然乖乖地當了助手。

夏芸把刀消毒之後,找準了位置,從容地在孕婦子宮處下了刀子……(此處省略,太血腥,兒童不宜)

接生婆震驚地站在那兒望著夏芸替孕婦開膛,手法熟稔。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剖腹產?她曾以為那隻是傳聞,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種技術。而且實施者看上去才十七八歲,難道她是哪個神醫的關門弟子?

“喂,你愣著幹什麽?”夏芸手隻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嬰兒,把嬰兒交給剛回去神的接生婆道,“他就交給你了,是個男孩。”接生婆接過嬰兒,用之前端進來的熱水替孩子試去全身的血跡,然後用繈褓把孩子包好,這段時間,孩子的哭聲繞梁三尺。

夏芸接下來就是幫孕婦縫合清理。工作差不多的時候,雨荷端著熱水進來,遞給夏芸道:“姐姐,按你的吩咐準備的。”

“放下吧,你出去,這兒我來就行了!”雨荷不管多問,轉身離開了充滿血腥的產房。她現在要回祠堂幫小姐燒點水,等下她出來肯定要洗洗。

“羅芳,你醒醒,醒醒!”夏芸死盡掐羅芳人中,還不停地叫喚她。羅芳緩緩睜開眼,下身撕裂的感覺沒有了,腹部卻有點疼。

夏芸眉開眼笑地說:“好啦,母子平安。”

“你就是菩薩說的貴人嗎?”羅芳虛弱地說,“謝謝你救了我與孩子。”

“你先休息吧,這些日子注意不要吃太多的東西,怕傷口綻開,我等會兒跟大夫商量一下,幫你開個方子就行。”夏芸試去臉上的汗水,這場站看似容易,卻耗費了她大量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