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黑色交易
技術保護和技術竊取之間的鬥爭，是個很古老的話題，在歐美日嘲笑中國是山寨大國的時候，他們卻選擇性遺忘了自己也曾經是著名的山寨國度，山寨、仿製，對於個人、企業來說，可能涉及專利等問題，但對於一個國家或國家級別勢力而言卻不得不轉換另一個視角去觀察，因為國家和個人、企業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存在，後者隻是追求利潤，前者則需要服務於一國國民，強大國家，就是前者的優先道德。
當然，山寨也好，仿製也好，隻是一個過渡階段，不能創新，那就是恥辱了。
至於烏斯廷斯家族這樣的大貴族，其竊取技術，雖然更多的是為了家族的發展，但作為封建貴族，其本身又代表著一地之民，以國家道德來說，竊取技術對他們而言是毫無壓力的，個人道德？能吃麽？尤其碰上烏斯廷斯這樣的家族時……
而領地方麵，不是不重視技術保護，實在是領地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而且，很多領地內習以為常的東西，對於賽露緹恩來說卻是新鮮的、有價值的好東西，很多時候防不勝防，比如肥皂。
日化用品是很賺錢的行當，可是卻多以量取勝，尤其賽露緹恩有各種便利的魔法用具存在，使得肥皂這樣的東西在高端市場價值有限，而開拓民用市場的話……別忘了，領地在靈寂森林內呢，曆經辛苦而來的外來商販顯然會優先選擇高附加值產品，如瓷器、絲綢等等，肥皂這樣利潤相對較低、體積和重量較大、要盈利還得上規模的產品，很容易被忽略，這就使得肥皂大多作為部族土著和領民消費之物，產量和銷售都很有限，生產者自然也就不怎麽得勁。保密熱情不高。
等到領地拿下龍脊十二城，領地商品開始做好進入賽露緹恩市場，打進千家萬戶的時候，肥皂生產到是驟然擴大了，可相應的保密問題更加漏洞百出，而其工藝又相對簡單，於是乎，那塞拉爾得了大便宜。
不僅僅是肥皂，實際上，塞拉爾還得了一些製造技術的情報。比如花露水什麽的，這些技術和肥皂基本出於同樣的問題：賽露緹恩本土就有一些類似的技術，甚至質量更好，領地較強的是其大規模生產能力，能夠適應低端市場，可一時入不了場。
但對於烏斯廷斯家族而言，這些就是下金蛋的母雞了，領地受阻於地理，烏斯廷斯家族可沒這問題。雖然品質不夠高，但賺錢足夠了……
所以，坎撒?烏斯廷斯雖然很不爽最重要的軍工技術沒到手，依舊頗為欣慰。
人就這樣。得了便宜，心情就好，恰好這時候長安來人，商談關於魔法火槍的交易。坎撒破天荒地沒再擺出蠻橫的態度，而是作出了一些讓步，隻可惜。他的這點讓步，對於領地來說隻是聊勝於無，壓根談不攏。
就在談判使者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坎撒卻是提出了和領主，也就是艾諾麵談的要求，使者不能做主，隻能讓他等消息。
待得艾諾得知，坎撒想和他麵談交易，摸摸下巴，答應了下來，反正現在艾薇妲妮爾回到了自己身邊，又是自己地盤，防衛嚴密一些，不怕他搞鬼。
當天晚上，坎撒就得到了他想要的麵談機會，護衛的騎兵在領主府外解馬休息時，坎撒則孤身一人步入了漢式風格濃鬱的府邸內，賓客簡單的互致問候後，作為主人的艾諾讓人送上了用精美瓷器盛裝的茶水。
“想必世子早有所聞，這是領地特產的飲品，名為‘茶’，有提神醒腦，去膩清心等作用，不過，這種茶葉比較特殊，是我們采用了特殊方法種植出來的新品魔法茶葉，有安順體內魔力、鬥氣，消解體內暗傷的作用。”艾諾瀟灑地端起瓷杯，然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坎撒感興趣地端起瓷杯，喝了一口，的確是唇齒留香，自身體內也是有一輕之感，果然是很不錯的魔法飲品，暗暗歎息著這片領地的出產之豐盛，好東西之多，頗有些羨慕妒忌恨，不過，畢竟在人前，情緒一閃即逝，讚道：“好東西。”
隻是艾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卻一直在關注著這個被手下們評價為危險狼種的家夥，坎撒那一閃而逝的噬人凶厲，並未逃過他的眼睛，心中不由為伯爾維斯那個凱厄尼家族的小胖子默哀了一會兒，他老爸怎麽會和有這麽危險家夥的家族合作？並且讓這麽危險的家夥來接小家夥回家？
凱厄尼家的小胖子好歹在領地待了不少時候，艾諾也算是和他比較熟悉，但是他很不爽妹妹一樣的小洛天依老是被他糾纏，哼哼，小洛天依就算找男朋友，也應該在領地找，外國人？他非常反對！
坎撒不知道艾諾正在心中對小胖子幸災樂禍兼腹誹他：“領主閣下，貴國果然是富裕昌盛之地，另外，恭喜你們大勝東瑞格利特王國這個小醜，大大打擊了這個不安分國家的囂張氣焰。”
艾諾樂了，眼前這貨還是能說出些正常話的嘛，打敗東瑞格利特王國，並且達成了領地目標，算是艾諾相當得意的一件事情，雖然整體戰略布局多出於荀彧等人之手，但自己也是提了不少建議的呢。
心中高興，舉了舉杯：“多謝貴使讚譽。”
坎撒也舉了舉杯，雖然是茶水，但並不妨礙以之慶祝，又喝了一口，坎撒將茶杯放下，總算說到了正題：“我絕對相信，對於東瑞格利特，我與領主閣下會很有共同的語言，事實上，東瑞格利特這個國家好戰成性，一直嚴重威脅著其周邊鄰國的穩定，譬如我國，便經常與之發生衝突，著實是個讓人痛恨的野蠻國度啊。”
看著坎撒那副一本正經評論“野蠻”的模樣，艾諾心內不由歎息，果然，自己臉皮還是不夠厚啊，這烏斯廷斯家族在威廷好像就是以“野蠻”著稱的吧？
“的確，在這一點上我國深有體會，這些野蠻人不僅不宣而戰，東瑞格利特匪幫還威脅過我的人身安全，實在是讓人痛恨的混賬啊！”對於敵人，艾諾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哼，就在現在，東瑞格利特王國那些無恥的背信棄義者還有不少在我國監獄中關押呢，前身是使團，轉過身就變成匪幫，真是讓人不齒的行為，我一定要將東瑞格利特的惡行昭告天下。”
在領地消滅門德薩勳爵時被俘的東瑞格利特王國使節團成員，尤其是卡羅這個在東瑞格利特還比較有名的武士，早已成為了艾諾打擊東瑞格利特王國的利器，在之前和東瑞格利特使節的談判中，這些俘虜著實讓對方狼狽不已。
坎撒對此也是知之甚詳，甚至明白，這件事將會成為東瑞格利特王國最著名的笑料之一，對於東瑞格利特王國，作為威廷人的他當然是沒好感的，因此一點兒也不吝抨擊。
總算，因為這個話題，坎撒也提出了自己的目的：“領主閣下，作為威廷帝國貴族，在下有些話可能有點冒昧，不過，這種兩利共贏之事，卻是不吐不快，您也知道，東瑞格利特王國是我們雙方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何況我們兩國有著淵遠流長的堅實友誼？而很不幸的是，我國國內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一些不怎麽顧全大局的敗類在破壞著我國的穩定，而我的父親，作為帝國柱石，攝政大臣之一，對此痛心疾首已久。”
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賣相不錯的坎撒看上去還真有些憂鬱王子的派頭：“所以，作為帝國臣民，作為我父親的兒子，我希望為這個國家，和我的父親分擔憂愁，而貴國的魔法火槍……”
作了個讚歎的表情，坎撒說道：“讓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很誠摯地希望，能夠獲得一批，作為助力。”
艾諾似笑非笑：“啊，坎撒先生，我想，我從沒有阻止過領地向友好的貴國出售魔法火槍，隻是，閣下給予的價格實在是太……怎麽說呢，我不能讓我的領民辛苦勞動後造出的東西卻連本也回不了啊。”
“不不不，領主閣下您誤會了。”坎撒哈哈笑道：“我的意思是，現金，我手頭不足，但是，可以用其他東西抵價的嘛。”
“哦？閣下有什麽想法，不如直說，在下很感興趣呢。”
坎撒眯眯眼睛：“聽說，貴國對奴隸需求很大？很巧的是，我們烏斯廷斯家族有著充足的奴隸貨源，不知道，領主閣下是否感興趣？”
北地苦寒，卻多蠻族和敵國，烏斯廷斯家族作為當地守護貴族，常年與之作戰，俘虜什麽的自然不少，加上威廷國內多活不下去的起義軍，烏斯廷斯家族常年有大量俘虜在手，隻要他們不再以殺戮為樂，將之作為奴隸，說奴隸貨源充足，到也不是說謊，而坎撒顯然不介意改變一下對俘虜的利用方式。
而這個建議，急需人口的艾諾很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