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知識改變命運
艾諾等人出航已經有些日子了，三艘船在迪達裏斯就已經做過充分的補給，現在，隻需要再有兩天左右時間就能到達碧波城，因此，就不需要再靠岸。
不過，賽露緹恩人的海洋生活比人們想象得更加難以忍受，船艙中黴味很重，呆久了很不好受，尤其是船上人數眾多的時候，汗臭、鹹腥、髒亂、蟲子……船裏麵的汙穢讓人抓狂，而且，船上的淡水是寶貴的，梳洗，尤其是洗浴是相當奢侈的事情，除了法師、少數貴人，大多數水手和難民能分到擦擦身子的水量就不錯了，其他的諸如飲食、娛樂、活動空間等等更是問題多多，更是有暴風雨、海浪、海獸等自然之敵以及海盜等人禍的威脅。
總之，諸多的問題會讓在海上生活的人壓抑而緊張，在肉體、精神等多重壓力之下，人很容易生“海洋病”。
這種海洋生活是賽露緹恩人的落後航海觀念導致的，並非是造船技術等方麵落後，純粹是人性化的考量不足，商人寧可多載貨物，海軍寧可多配武器和戰鬥人員，對船體中的空間自然要從船員的生活區這裏挪一點，那裏占一點了，這三艘南海艦隊都督的私人勢力戰艦同樣如此。
不過，海上生活也不全是讓人抓狂的糟糕，還是有很多值得人回味的經曆。
清晨，早些起床就能看到點點星辰消融在晨曦之中，海天色彩變幻的美麗奇景，然後，天氣好地話能悠閑地坐在船頭看海，順便釣釣魚、玩玩水，吃飯的時候能夠品嚐到最為新鮮的海產，無聊的時候，能夠試著指揮人們做事。譬如大掃除之類，體驗一下指揮者的快感，哦，順便，最近艾諾迷上了賽露緹恩的魔法知識和煉金知識，在奧特倫德法師協會購買的魔法學基礎相關書籍不少，足夠他打發時間。
雖然領地的修真功法具備兼容魔法和武技的特性，但學習賽露緹恩的正規魔法和煉金知識依舊需要花大力氣，一個法術的構型就需要咒語和手勢的共同協調，極為考驗動手和動腦能力。煉金術就更不用說了，這玩意兒比化學還要難搞，更需要很多實踐經驗。
“材質轉化”算是他學得最快的煉金法術了，因為他有足夠的實驗材料——每天水手都會從海船船體上撈到不少海草、貝殼之類，貝殼能吃的都下了肚，這些海草就被他拿來當試驗品，試著轉化成木板之類的材料。
雖然失敗占據了實驗的百分之九十九，消耗了不少魔晶和一般金屬，但總算還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不是？搞出第一塊成功轉化的魔化木板的時候。艾諾還得意了好些時間，即便那塊木板隻能縫補巴掌大的一塊地方。
直到這種洋洋自得被萊娜衝擊了個七零八落。
出海的第四天中午，艾諾如往常一樣一個人呆在房間，看著魔法書。依葫蘆畫瓢地進行煉金術試驗，由於在奧特倫德的購物，他身上各種材料到是充沛無比，足夠讓他揮霍。不過，除了轉換物品材質，新試驗的藥水調製當真是失敗連連。結果，當他又一次失敗，想要抓狂的時候，他的專屬小廚娘萊娜的聲音怯怯地響起：“閣下，你是不是星輝草放多了？”
當艾諾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失言的小廚娘驚慌地捂住嘴巴，兩隻貓耳驚慌地轉動著，萊娜是來送飯的，平日裏小洛天依經常會和她一起來，小女孩在一起玩得來，總是會吵吵鬧鬧，但今天隻有萊娜一個人，所以艾諾沒發現她安靜地進了門，正好碰到艾諾試驗失敗，但她會指出艾諾試驗中的錯誤所在，讓艾諾覺得，小姑娘很有些故事，不由來了興趣：“萊娜，你會煉金術？”
萊娜大概也知道瞞不過去，兩隻貓耳耷拉了下來，害怕地說道：“是的，閣下，萊娜認罰。”
“不要害怕，我不會責罰你的。”萊娜喪氣的原因艾諾還是知道的，在宗教的誇張化侮辱下，瀆神者被社會排擠，是不允許做低賤工作之外的事情的，更不會被允許接觸神聖的知識，因為人們認為他們不配。
但事實上，瀆神者中很有一些是被陷害的宗教異見人士，其中不乏知識分子，乃至於魔法師、煉金術士等等人物，雖然這些人物大多數會被各種勢力想辦法弄回去壓榨剩餘價值，可流竄在外的也不少，作為他們的後裔，學得一些東西很是正常。
一開始，並沒有太多人對此較真，直到很久以前爆發出一件血案，一名被陷害得家破人亡的煉金術士逃脫了控製，不知所蹤，鑒於其隻剩下半條命，活不過幾年，陷害他的貴族和教會人員找了一段時間無果，便放棄了追索，但沒想到的是，過了十多年，陷害這個煉金術士的貴族和教會人員，包括他們的家人、手下、教會人員，在數日內全數被毒殺了個幹幹淨淨，卻是那名煉金術士在逃脫後生養的孩子秉持了父親的遺願，進行了複仇。
從此以後，教會也好，貴族也好，對瀆神者的認定謹慎了不少，但也下手更加狠辣，包括其後裔不得學習魔法、武技、煉金術等等，雖然隨著時代的進步，這些法條或鬆弛，或廢除，瀆神者的後裔學習知識就得受罰的觀念卻是留了下來，被發現往往會受到鞭笞。
可艾諾是誰？他才不會遵守賽露緹恩一些奇怪的“習俗”呢，尤其是萊娜還隻是一個小女孩，或者說一隻正宗小蘿莉，正應該是認真學習，好好玩耍的年齡，即便做錯了事情，說服教育，乃至於打打屁股，長長記性就過去了，怎麽能進行殘酷的鞭打？
聽聞艾諾不懲罰自己，本來害怕的萊娜驚訝之餘也是鬆了口氣，對艾諾想要知道她到底懂多少煉金術或者魔法之類的學問的問題，在猶豫一會兒之後也說了出來。
萊娜的爺爺是一名頗有能力的煉金術士，還發明過一些新式藥劑的配方，但也因為其天分、發明以及缺乏背景的現實，萊娜的爺爺被一名極為妒忌他的貴族同門陷害，淪為了瀆神者，好在萊娜的爺爺見機快，找到想要他配方的人幫忙，在進行了交換後，算是逃得了一條性命，但瀆神者印記一旦被烙印，必然延續三代，最終，萊娜也被禍及。
算是很老套的祖輩倒黴，禍及子孫的橋段，也是賽露緹恩社會相對落後的寫照，而萊娜的煉金知識就來自於自己的爺爺，加上她對煉金術很有興趣，記憶的知識著實不少，不過，萊娜有的都是理論知識，一個瀆神者三代內的子嗣，哪裏有進行煉金試驗的條件？剛剛隻是下意識覺得艾諾試驗失敗的問題所在，提出了見解。
艾諾則不管那麽多，現在正是他對煉金術迷戀的時候，有個看起來和自己半斤八兩的學習同伴，覺得更能促進自己進步，就扯著萊娜空閑時一起研究煉金術等魔法學知識。
然後，他就被打擊了。
雖然萊娜沒有什麽經驗，但她仿佛天生就是個優秀的煉金術士，所有試驗不乏失敗，可很快就能找到問題所在，成功完成，甚至能在試驗的時候冒出一些靈感，試驗某些新的配方，即便最終以失敗告終，卻也說明她的想象力和天賦。
至於“材質轉化”這種比較基礎的煉金術……好吧，人家隻花了半天時間就掌握了，讓好幾天才磕磕碰碰得了些心得的艾諾情何以堪呐。
“好吧，萊娜，你不應該當廚娘。”離碧波城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艾諾這麽說道，在萊娜惶恐的時候，他繼續道：“你應該當煉金術士，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我的領地如何？在那裏，你能夠和別人一起學習煉金術、魔法等學問。”
“可是，我還要照顧我的朋友們……”萊娜聞言驚喜不已，隨即又黯然了下來。
艾諾承諾：“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和你一起去，這麽些孩子我的領地還是養得起的，並且，他們也能夠進入學校學習。”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比起四處遭蔑視，生活艱難，還不如去未知的地方搏一搏。
就在一切看起來都很好的時候，甲板上，跑慣了海洋的老水手們卻憑著靈敏的直覺察覺到了海風中微妙的變化。
“不對，不是暴風雨，但也不是風平浪靜……”這支海洋傭兵團的團長被老水手們的報告驚動，站在船頭，體察空氣中的變化。
這位團長有一些海精靈的血統，不是海族中的娜迦，是一種藍色皮膚的美麗物種，獨立於海族的一支海洋勢力，雖然年代久遠，但精靈強勢的神性血脈殘留，使得他的皮膚上還殘留著一些瑩瑩的藍色，受益於這支血脈，他都六十多歲了，看上去卻和二三十歲的人差不多，並且已經有四十年的航海經驗。
“希望不會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出事。”團長皺著眉頭，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