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邊疆巡查
魔界和神界的分界線名為暮色邊疆，有這個名字的原因就在於，魔界尚黑暗混亂，神界尚光明秩序，這兩種不同的法則屬**匯在一起後，就成為了一種籠罩在暮色中的奇異地區，在這個區域中，既不像神界日月分明，循環不息，又不像魔界魔焰滔天，混亂暴虐，就是一片奇異的平靜，仿佛永遠的黃昏，永恒的夜色初上之景。
而既然是“地區”，其麵積還是很廣大的，雖然不及神界和魔界仿若無盡的空間，卻也是一片浩瀚廣闊的荒古野原，由於神魔兩勢力每每在在這片荒原上交戰，更是沉寂著大量的不可思議，還包括沒有了意識，隻懂得獵殺闖入者的天使和惡魔的殘魂，即便是尋常神、魔，也不敢單獨在這片區域出沒。
隻是目前，神界各神係之間，神界和魔界之間，氣氛緊張，一日三驚，這片區域的兩端，更是聚集了大量神界和魔界的力量，構築了堅強堡壘，往日還算平靜的暮色邊疆，一時間顯得熱鬧不已。
魔界那邊暫且不表，神界這邊，尤嘉烏斯神係和神界聯席會議的防禦部隊涇渭分明，稍稍值得鬆口氣的是，在魔界這個共同的敵人可能的入侵壓力下，雙方相當克製，沒有打起來，隻是這種忍耐能夠堅持到什麽時候，怕是鬼都不知道了。
畢竟，凡間的戰爭一直在持續，雖然尤嘉烏斯神係剩下的諸國暫時保持住了疆域，也就保持住了尤嘉烏斯神係剩下的信仰之力來源區域的穩定。可在瑟恩、威廷等地區，諸神教會的影響力卻是一直在下降。信徒不斷流失，導致的信仰之力流失也越來越嚴重。
之所以導致這一現象，一方麵是因為坎撒本身對諸神教會持打壓態度，尤其在他得到黑暗教會的大部分控製權，加上本身暗自修習的魔功需求，使得他對於信仰之力也有了需求，截留諸神的信仰之力就成了必然。
另一方麵，除了黑暗教會等教派的持續侵蝕。漢帝國的不斷勝利也使得相當一部分不堅定的信眾開始轉變信仰，從而導致諸神的影響力下降。
這也是必然的，雖然死後世界的未知讓世間盲流驚懼不已，但生命存續期間的生存和安全性擔憂更加現實，漢帝國方麵的信仰雖然陌生，可漢帝國本身的實力足以讓普通人膽寒，一些“識時務”的人們自然會為了適應漢帝國的生活而作出改變。宗教方麵也是重要的一項。
漢帝國並未將大道神教視為國教，因為在漢帝國，宗教並非絕對不可或缺的存在，祖先神與架空神完全不同，他們依附於文明種族的血脈和文明傳承，而不是宗教擴張和宗教影響力。人們對大道神教諸神的態度也就不類宗教氛圍濃鬱的國家，相對自由、隨意。
而漢帝國對於其他宗教的態度其實也還算寬和，隻要規模在控製內，不是妄想對世俗進行過分的影響，同時宗教教義不太出格。能遵守和適應漢帝國法律，漢帝國方麵還是能容忍其存在的。大不了就是在某個信教群體中封閉式流傳唄。
不過，漢帝國的宗教環境的奇特，的確是和賽露緹恩諸多國家大不相同，加上漢帝國的強勢，對於普通人來說，順從這個國家，學習這個國家人們的生活方式也就成了必然，而諸神教派的影響力被削弱，大量教徒的動搖甚至改信，終究還是會對諸神的信仰產生影響。
這種情況下，尤嘉烏斯神係諸神沒有直接打過去，真心已經算是很克製，很自我約束了——誰見著導致自己慢性衰弱的仇人不是滿肚子火啊，忍住不掏刀子，那是何等的意誌力啊！
雖然有魔界異動這個更加直接的威脅的緣故。
但不管怎麽說，因為魔界以為有便宜可以占，反而讓時局稍稍平靜了一些。
……
艾諾也來到了暮色邊疆，看著充滿詭異失衡感的神魔兩界聯結區域，頗有些感慨，在物質界可看不到眼前這般景象，這種景象才更加像奇幻世界。
隻見淡淡的黑、紫、藍、紅等深沉顏色的光暈，在邊疆區域中飄**，時不時有一兩個充滿冷色調的身影在光霧中出沒，那是流連在這片區域的遊魂，在它們的擾動下，無數粒子閃爍著微微的光芒，飄飄揚揚，卷起一圈圈漣漪，偶爾露出下方類似土地，但實際上是沉積下的比較厚重的元素沉澱物，而這些“土地”上，無數被侵蝕得麵目全非的神、魔兩界存在，以及一些莫名的幻想生物殘骸，依舊保持著死亡前最後的姿態。
利用特殊的神力運用手段，能夠透過深沉的霧靄，將邊疆對岸的魔神區域看個大概的輪廓，那黑雲滾滾的天空覆蓋著一片充斥著血流和火海的大地，猙獰的魔界巡兵帶著血色的氤氳，不懷好意地注視著神界這一邊，充滿黑暗風格的建築物則連綿在天邊，建築物上方，如同黑煙和火焰凝聚而成的奇異旗幟，則昭告著此方統製之人的身份。
“嘖，看上去還真像是魔王的所在。”艾諾對這種黑暗向的風格並不是很感冒，尤其這種**裸的猙獰可怖，更是讓人從心底裏感覺一種冷意。
“啟稟陛下，那裏有暴虐魔神戈拉迪爾的帥旗，可以確定的是，的確有大魔王的存在。”在艾諾身邊的，是充作向導的聯席會議陪同人員，曾經是諸夏聯合王國時代的一名戰鬥英雄，但最終命喪大海上的戰場，選擇了小世界靈魂之海的管理工作，近期似乎因為得到的功勳和受到別人的祭拜，得到大量信仰之力的緣故，往英靈的道路上踏出了一小步，這一次更是往這處戰場而來。希望得到進一步提升。
神性生命的成長和凡間生命是不同的，凡間生命體從出生到死亡。有著一個比較固定的過程，產生意外的概率很小，但神性生命則不同，從獲得神性，到成長為英靈、半神，再到成為神靈，都需要自身和外界雙重因素。
自身的因素很簡單，神性生命的存在性雖然受到物質界的影響很大。可這並不妨礙其進行自身的修煉和進步，隻不過沒有外界配合，限製極大。
外界的因素就是信仰之力，這是促進神性生命進化和增強的最簡單、直接的途徑，但某些能夠促進神性生命進化的天材地寶也有作用，隻是這些天材地寶實在是太過珍稀，大多數神性生命是無緣得見的。
此外。卻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褫奪，同等級的存在，身負絕大的神性，無論是神格、魔核，都是有極大好處的好東西。甚至於神魂、神軀、魔體、魔魂之類的東西，也都很有進補之用。
用通俗點兒的解釋，就是神性生命這一類存在，能通過吃人流升級，尤其是其中的魔性生命體。這些專司破壞和毀滅的存在中，相當一部分對吃人流非常熱衷。傳說中魔鬼喜食人心、惡魔喜歡吃人之類的橋段，大體上就此而來，因為這些存在汲取生命精華都很有些不擇手段，因而被歸之為“魔”。
但是，這一類生命存在中，神性生命是秩序性的存在，是不能亂來的，吃人流對神性生命體來說，是下之又下的方式，雖然有類似教廷的血祭、焚燒魔女等儀式，通過生靈之手削弱被神吞噬的生命精華之怨念，卻並不能根治其中風險——一旦神靈的罪孽超過一個閥值，就會墮落為魔。
可慢慢的，神性生命們找到了一個比較好的平衡方法。
魔性生命對生靈的血肉精魄、生命精華汲取無度，除了激起被害者的負麵情緒，成為供其吸食的魔魘，同樣會積累罪孽，對於魔性生命來說，這種罪孽不僅不會成為阻礙，還會成為力量的一部分，因此並不在意。
可這種罪孽對於生命體來說，卻是一種仇恨，而這種仇恨達到一定程度，會影響物質界和精神界之間的平衡，因此，如果神性生命體斬殺魔性生命體，魔性生命體就會因為大道法則的平衡特性，將罪孽和仇恨相互抵消，從而對原本混沌、暴虐的魔性力量產生淨化作用，剩下的精華就能夠被神性生命體無害吸收。
這種特性，促使了神性生命體和魔性生命體天生的對立，也使得神性生命體找到了一個進化的捷徑，那就是找魔性生命體幹架，幹掉對方，收益實在是非常不錯，同時，還能夠借此得到凡間物質界的信仰力量，一舉多得。
這也就不難解釋，神靈一方對於和魔神一方戰鬥樂此不疲的根本原因了，既然有這種好事，每逢戰鬥，自然奮勇爭先，也因此，就連這些剛剛具有神性的半英靈，也會拚一把了。
艾諾到是對此樂見其成，雖然神性生命體這種對抗魔性生命體的動機有些不純，卻並不妨礙魔性生命體本就是世界生靈公敵這一事實，就算是動機不純……也是能夠組成統一戰線的嘛。
看著“魔王的城堡”，艾諾點點頭：“有沒有確定對方的部隊種類、編製？”
隨從對此做過些功課，到也對答如流：“魔界方麵這一次著實派遣了不少精銳，幾乎可以說精銳盡出，暴虐魔神戈拉迪爾麾下最著名的苦痛折磨祭司和深淵騎士都在出陣序列之中，此外，作為特殊兵種的魔暴龍和戈拉迪爾近衛也有被觀測到，其他的各種魔界炮灰兵種，如烈炎小鬼、恐懼獸、地獄火、虛空行者等等也都不少，在數量上，其總兵力幾乎達到了百萬之數，不過……”
隨從驕傲地一挺胸：“我方有元素長城，就能夠很大程度上抵消掉敵人數量眾多的炮灰部隊優勢，在各種破壞性元素力量和神聖力量的淨化下，這些炮灰部隊不會有太多能夠闖入到我方防區，而元素長城還能對敵人的精銳力量造成一定負麵影響，從而削弱敵人的戰鬥力，若是敵人想要先摧毀元素長城。進而對我方發動進攻，卻更中我方下懷。以堅韌聞名的元素長城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滅的，在敵人攻擊的時候，無論是精靈神族的秘箭部隊，獸神族的狂亂擲斧手，還是矮人神族的風暴勇者，或是其他遠程部隊，都能給敵人以迎頭痛擊，更不用說。現在陛下又帶來了破魔湮滅炮這樣的大威力範圍攻擊武器，在武器優勢、地利優勢、高手優勢下，魔軍絕對會無所作為。”
艾諾對於隨從的自信滿滿不置可否，雖然防線看起來固若金湯，可魔界方麵的忽然蠢動，絕對不會是無腦妄動的行為，沒有一些把握。怎麽會輕易冒頭？更何況，山河之險並不足以為憑，曆史上有太多所謂的堅固防線被摧毀的事例了，就在不久前，威廷帝國還上演了一場不落防線瞬息敗落的劇目呢，更何況詭譎無比。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世界側麵？
不過，這神界和魔界的戰爭，他艾諾並非指揮官，就算擔心，也無法擅自改動陣型。畢竟，比起他這個半吊子。那些被他特意安排了來的戰鬥係英靈、神明們，才是個中專家，總比他一人來得周全吧。
他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是的，此次前來神魔前線，艾諾並不是來幹涉軍事行動的，他前來的目的，除了押送一批新式兵器破魔湮滅炮，就是前來采集樣本。
別看這暮色邊疆在神界和魔界看來都是尋常景色，可從阿黛拉處，艾諾還是了解到，這種區域，反而是比較接近世界之壁的特殊所在，對其進行研究，是可以促進世界之門的研究進度的。
此時艾諾聽隨從進行講解，仲裁體夜馨和自律體晝斯這會兒卻在進行數據取樣，分析賽露緹恩這一側的世界之壁特性可能會是什麽樣呢。
一番觀望，艾諾終究是放棄了魔界那邊動向的觀察，轉而向尤嘉烏斯神係那邊進行觀望起來。
說到底，聯席會議和尤嘉烏斯神係也是處於戰爭狀態的，之前尤嘉烏斯神係悍然挑起神界戰爭，可是屠滅了不少小神係存在，譬如桑德奎爾人所信仰的古代戰神一係，就在尤嘉烏斯神係的進攻中湮滅消失了。
雖說精神麵的存在隻要物質界的文明種族不會忘卻，就不會真的消亡，可被神性對手直接屠滅，就代表著一切重來，即便物質界的文明種族不忘源生神明，繼續信仰，可一來重聚神性，凝聚神格殊為不易，二來時間太過長久，三來在重聚神性前對種族的庇護基本等於無，這個過程中，很容易發生這個文明種族消亡，或者改信其他神明的情況，若是這樣，這個神性存在最終也是難逃覆滅消散的結局的。
像是桑德奎爾人，在其信仰的古代戰神一係被滅，其護族至寶，神祈戰陣被廢，立刻就為維倫法師領和北境蠻族所乘，若非和艾諾有極深淵源，為漢帝國庇護並且解救，這個族裔最後的下場，大概就會是全族成為奴隸，然後慢慢被其他族裔消解、同化，從此不留一點痕跡，而且，這樣的結局已經算好的了，至少並沒有全部被屠殺，直接亡族滅種。
也因此，神戰是非常殘酷的一件事情，就算是有魔界的威脅，從而暫時停手，也不代表尤嘉烏斯神係現在就是安全的和平分子，更不會是聯席會議這邊的盟友，提防對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尤嘉烏斯諸神那邊，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威脅嗎？”艾諾對現狀很清楚，因此，對尤嘉烏斯神係的力量自然也頗為關注。
隨從到也不是鬆懈之輩，對尤嘉烏斯神係諸神也有堤防之心，聽到艾諾相詢，也就將對方的情況和他說了一下。
尤嘉烏斯神係是一個比較均衡全麵的神係，無論是戰鬥還是輔助，無論是自然神還是命運神，又或其他種類的神靈，這個神係都多少有涉及，因此，其戰鬥力絕對不可小覷，之前將各個神係壓著打就是明證，至於凡間其麾下諸國的失利，大體上也怪不到他們身上，畢竟，凡間多了個開掛的漢帝國，同時又有黑暗教會等一幹勢力給尤嘉烏斯神係諸國打了一頓悶棍，實在是屬於意外頻頻，失利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而現在，駐紮在暮色邊疆的這支隊伍，充分述說了尤嘉烏斯神係的強大實力。
尤嘉烏斯神係一方同樣在邊界區域建築了一條完整的防禦帶，和聯席會議這邊的元素長城相比絲毫不遜色，那厚實的雲牆絕對不是簡單的一道牆壁那麽簡單，而在其大營，更是修築了大量的臨時工坊，每日都有大量構裝天使之流的戰爭利器被生產出來，僅僅這麽幾天，原本就數量不少的神軍規模就又增長了數成之多。
“我怎麽感覺這種情況很眼熟？”艾諾看過之後，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