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空城計?

裴侖兩眼圓睜,瀕死的恐懼感充斥著他全身,“吒——”口中狂亂的大叫著,但不是在助威,而是在發泄恐懼。手中的亮銀槍如若狂風亂舞一般,瘋狂的揮動著,卻相當的不成章法。

“哧!”利刃入肉的聲音,裴侖舞動的亮銀槍似乎布滿了跟前所有的空間,實際上卻是漏洞百出。一伸一縮,祝彪就已經在他身上開了一個杯口大的血洞。

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勝利磨練,心態完全失衡的裴侖,就是馮恩江在前也能一槍結果他的命。

點鋼槍反手向後一揮,似乎是最後的一個,忠心護主的裴侖親兵,還帶著一層血色的槍頭在刀身上微微一頓,百煉精鐵打製的砍刀朽木一樣從中斷做了兩截,槍頭繼而向下一抹而過。

“噗嗤——”一條紅色印痕在那親兵的腦門處顯現,當祝彪收回點鋼槍的時候,噴濺的鮮血正從那條紅色印痕中不斷冒出。

“奉祝帥軍令,爾等逆兵放下刀槍速降者,可免一死!”

刺目的陽光照耀中,飄揚的祝字大旗獵獵招展。一片片的喚呼聲,就如同一次次潑灑出的沸水,而主將已死的太子軍則就是蒼白無力的積雪舊冰,兩者相遇自然是冰消雪融!

一個時辰多些,城內的太子軍絕大多數已經束手待擒,軍將方麵也隻有邊良群這條大魚帶著些許親兵逃出了城外。如此算上城外和東門之戰的廝殺,朝廷近七萬人的大軍就在這三個時辰的時間內飛灰湮滅了。

當然,飛灰湮滅並不是死的連渣都不剩,從東門逃脫的一萬多敗兵直到這天晚上時候才差不多追剿幹淨。以馬車代步的追剿宋軍,其追擊速度和持續力,根本不是驚弓之鳥的敗兵可相比美的。

一下午持續的追擊下,一個個累的癱軟的太子軍士兵被提溜進了戰俘營。總數五萬五千人還多的戰俘,祝彪這會不敢直接吞下兼並了,第二天在進軍東安郡的時候。前一天還有四萬人的軍力,就隻剩下三萬人了。扣除戰事中的傷亡,剩餘的七八千兵馬全都用作看管戰俘之用了。

車轔轔,馬蕭蕭。第二日,三萬大軍西進,超過兩千兩載運馬車讓整個隊伍,爆出一種大軍十萬的浩**氣勢。

“駕駕——”一聲聲呼喝被掩蓋在雷鳴一般的馬蹄踐踏聲中。七百騎軍宛如一條長龍,縱情的飛馳在城東的曠野之中。

太子軍盡俘,他們的戰馬自然也歸到了祝彪手裏。撥了二百匹充入三營的斥候隊,剩下的就被祝彪編成了騎兵,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長久的騎兵生涯,祝彪對騎兵部隊有著一種無法割舍的感情。三萬步軍。在他眼裏還沒有三千精騎有分量。這不僅是因為後者用得順手,他自己的係統增幅也優化到了最大限度,更是因為在他的意識裏——騎兵就比步兵強。

所以,大軍中先是有了馮恩江的騎隊,接著又有了竇兵的騎兵,現在更是自己親兵營的騎隊。隻要有一點機會,他就不會放棄步轉騎的。

章甫陽被留在了高明。畢竟身上有傷,還沒好利索。大軍由陳安、張鶴帶領著,祝彪沒有隨軍,而是帶著七百騎兵先行而進,直望著東安郡與東城郡交界的新化縣殺去。而那新化縣再往北,就是東朗關了。

新化縣與高明縣的性質差不多,都隻是東城到前線的物資通道中的過點之一,於留守兵力上還不及高明縣呢。隻有兩千來人。

所以,祝彪放心大膽的率領七百騎兵殺奔新化,而無須去擔心一頭撞上鐵板。從新化到蒼鬆關,兩關四縣,足足二三百裏道路,東安郡的太子軍兵馬就是知道裴侖全軍覆沒,像想從蒼鬆關下轉大軍回來。也不是一天時間就可以奔到的。

“籲!”午後陽光正毒,新化城外,祝彪勒住了戰馬,目光透過千裏鏡細細打量著城頭。牙齒突然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沒人!”

三裏多地外的新化城,城門打開,往往來來的還有零星的路人。

這是怎麽回事?空城計?

裴侖部不是被自己一個不剩全殲的,至少邊良群就跑了。一天時間過去,新化這裏不可能不得到消息。

“噠噠噠……”奔馳的馬蹄聲繞著城門洞開的新化城打起了轉來。

東門洞開,北門也洞開。

“給我追——”城外地麵幹幹淨淨的東城門還看不出來什麽跡象,可北城門外就不一樣了。那明顯是大隊人馬出城留下的痕跡,清清楚楚的印在祝彪眼裏。再看洞開的城門,一切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呢。

新化的守軍往北跑了,隻留下一個虛****的新化城。城內百姓還如何敢四門緊閉?那當然是洞開四周城門,不加設防了。

“宋軍呢?宋軍呢?”縣令氣喘籲籲的從衙門裏趕來,城外空****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宋軍呢?人呢?”

這可關乎著滿城百姓以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切身利益,縣令怎麽不緊張。他都緊張死了,自從昨天邊良群逃回後做出決斷,他的心就被懸上了半空中。

從城頭上下來的捕快,看著伸頭左右張望著的縣令,撇了撇嘴道,“大人,宋軍往北追去了……”

祝彪率部繼續向北趕去,一裏、二裏……五裏……直到二十裏處,前哨探騎這才回報前方發現了大隊朝廷步卒。

二三百騎兵連同兩千郡國兵步卒,這支不大的太子軍正在向著東朗關的方向進發。

七百宋軍騎兵象潮水一樣湧出了地平線。

祝彪一馬當先,招手向身邊的號手說道:“吹號,給他們打聲招呼。告訴他們,咱們殺來了!”

那發自內心的蔑視在號手聽了心中一片激**!

右臂持槍上揚,雪亮的槍頭斜刺長空,高高的越過自己頭頂,祝彪一邊策馬奔馳,一邊充滿自信的聲音響徹全軍戰士的耳旁,“弟兄們,滅了他們。跟我殺啊——”

“殺啊——”七百將士同時舉兵高喝,人人加快了馬速。策馬奔湧中,一股無匹的氣勢在迅速凝聚在兵鋒中。

“嗚嗚——”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這是戰鬥的指令。也是不遠處那支太子軍的警鍾,驟然遭遇這等變故,前麵的太子軍幾乎傻了一樣呆愣了七八個呼吸,才轟然亂攪起來。

素質相對底下的郡國兵,本就已經被東城郡淪陷,裴侖全軍覆沒的消息驚的魂飛魄散,這一刻毫無內心準備下的被宋軍追上,沒有一哄而散的逃亡已經是看在邊良群的威懾力上了。

七百騎軍,百人騎一列,七列鐵騎象是一塊堅石巨鐵,在祝彪的帶動下,疾速飛馳向著依舊處在慌亂中的太子軍浩浩碾過。

一股雷霆萬鈞之勢在戰馬的衝刺中升起。七百騎,人數不多,可兩千八百隻馬蹄踐踏著大地,發出的那種滾雷的響動,對於完全是戰爭菜鳥的郡國兵來說,就是不可抵擋的滅頂之災。

馬蹄聲越來越近,郡國兵的陣列還依舊亂的一團糟。

邊良群無奈的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過兩千郡國兵,“走!都跟我走——”揮手招呼著那二三百人的騎隊,一撇馬首斜著滑過郡國兵的軍列,撒馬北躥。

“啊?”正在軍隊裏急的焦頭爛額的新化縣尉呆住了。邊良群這個大將,這個從神都來的聖上嫡係,竟然棄軍逃跑了。真是,真是……

心中的驚怒、憤恨、鄙視、驚詫,百感交集,瞬間裏他都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了。

不遠處宋軍騎兵還在如水銀瀉地一般,對著自己所部衝來。縣尉的呆滯,每一秒鍾都是對自己手下士兵的犯罪,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已經是幾十秒了。宋軍已經又往前衝近了一百多步——

“殺——”

雙方士兵轟然撞擊在一起。直接對撞的太子軍兵無不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他們陣列不齊,他們站位雜亂,該擋在第一列的重盾和長槍兵根本就沒能移動到位。

讓他們就像是失去了外麵一層殼的栗子,軟綿綿的肉質,毫無丁點的抵抗力。宋軍七百騎兵在祝彪的帶領下則似乎進入到了瘋狂的狀態,就如他們**的戰馬,高呼若狂,宛若一頭瘋虎。遇到什麽就撞飛什麽,碰到什麽就砍碎什麽,大軍所至,擋者披靡,無人可掠其鋒芒。而一旦前列的己軍袍澤折損,其後麵一騎立即補上,一列又一列,過篩子一樣刷過太子軍陣列,絕不給敵人任何一點喘息之機。

手執戰刀,顧盼左右,狂呼猛進,肆意劈殺,這一仗七百騎打的是酣暢淋漓,痛快之極。

現實太子軍的前隊人馬完全被宋軍鐵騎所吞噬。一條條人命就象秋天的落葉一般,被一陣狂風吹卷而起,滿天飛舞後,飄散到無人角落,化作一堆沃土之肥。

緊接著縣尉所在的軍列中段。

祝彪始終衝殺在兵鋒的最前列,眼前的太子軍越來越零散,他心中就越來越興奮,就象一頭嗜血猛虎,嘴裏喝呼喊叫著,手上的點鋼槍舞得象一風火輪一般呼呼作響,當麵的太子軍兵將就在這密不透風的槍影罡煞下,紛紛化作一縷亡魂而去。

黃色的宋軍戰旗迎風招展,與書寫著一個鬥大‘祝’字的白底黑字將旗組成了一對高聳的方向標,指引著七百騎軍奮勇拚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