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狀況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杜蘭德的忽然出現已經令人震驚不已,接著又出現了另一個杜蘭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兩個杜蘭德一紅袍、一藍袍,分立在永輝軍隊的兩翼,淩厲氣勢衝天而起。紅袍杜蘭德散發出的,是純粹的火之力,藍袍杜蘭德則是冰之力。
冰火力量飛旋著倒卷上去,遠遠看去,軍隊兩翼就像升起了兩道恐怖的龍卷風。風眼處,站著杜蘭德。
其他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大騎士安東尼最先冷靜下來,他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麽會出現兩個杜蘭德的問題了,當兩道龍卷風逆空升起時,他的身體和心神已經被一股絕大的危機感覺所籠罩!
近乎本能的,安東尼狂吼一聲:“散開!分散軍陣,別擠在一起!!”
但已經晚了。
紅袍杜蘭德和藍袍杜蘭德同時抬手,在胸前結成擬龍印,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好像鯨吞海水,兩人周身的冰火力量凝成的龍卷風居然被他們吞吸進去,肺部急速膨脹,胸腔隆起,然後同時對準永輝的軍隊,發出一聲咆哮!
“吼!吼!”
這一刻,兩個杜蘭德發出的根本不是人聲,而是龍吟!吼聲如雷,低沉而蒼勁,震得整個戰場隆隆震顫!
紅袍杜蘭德噴出炙熱火流匯聚而成的擬龍吐息,剛一從口中噴出,就急速擴張,呈喇叭形滾滾向前推進。另一邊。藍袍杜蘭德則噴出了冰係擬龍吐息,從另一個方向。狠狠轟擊永輝騎士之域的大軍。兩人背後分別出現了一頭巨龍虛影,那雙翼伸展、頭頂螺旋形尖角的形態,正是上位巨龍的特征!
冰火吐息狠狠犁過了永輝的軍隊,無數軍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漫天紅色與藍色吞沒。實力強勁如鎮騎士和大騎士則全力激發體內力量,在滾滾吐息中苦捱。
“啊啊啊啊啊啊!!”大騎士亞瑟痛苦地吼著,奮力揮舞南輝十字,想要驅散冰火狂流。結果卻是驅之不散。
亞瑟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個渾身浴火的身影慘嚎著狂奔而過。
那人沒跑多遠就一頭撲倒在地,火焰很快吞噬了那人的下半身,他的上本身穿著一件抗火屬性頗高的鎧甲,稍稍延緩了死亡,卻放大了死前的痛苦。他用著火的兩手,拚命抓撓著同樣著火的地麵,淒厲呼號了好一會兒。終於沒了聲息。
如此淒慘的死法,讓亞瑟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手上動作一慢,一道流火穿過槍影砸在他身上,直接將他轟飛出去十多米遠。
這時,冰與火終於在永輝軍隊的正中央彼此相遇。然後狠狠撞擊在一起!
身在局中的永輝之人和貴族私軍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隻聽到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難以形容的能量狂流。
而在五大連堡的牧城一方的強者和士兵們都看得很清楚:兩道擬龍吐息分別從兩翼進攻,狠狠夾擊,最終在永輝軍隊的中間撞擊。兩種能量強度相當。屬性卻是截然相反,戰場中央猛地浮現出一個大致呈球形的冰火球。隻艱難維持了片刻的球形,然後就從內部轟然爆裂開來!
衝擊波向四麵八方擴散,誰也看不清那片冰泉火海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人們隻聽到之前還連成一片的淒厲慘叫頓時小了許多,隻剩下零零星星的痛苦呻吟。
兩名“杜蘭德”聯手,施展出擬天龍境界的擬龍吐息,幾乎將永輝軍隊和貴族私軍們一網打盡!這還是兩人稍微收斂力量的情況下的恐怖戰果。
冰與火漸漸散去,露出滿目瘡痍的大地和遍地殘破不堪的屍體,不少屍體上既燃著火焰,又凝著冰塊,當兩者相觸,就會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爆鳴。
整整四支鎮騎士團,還有數量龐大的貴族私軍,竟然近乎全滅。
這一刻,整個戰場死一般的寂靜,一道道震驚到呆滯的目光落在戰場兩側的紅袍身影和藍袍身影上,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剛才那一擊太震撼了,震撼到人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震撼。
“咕咚……”
也不知道是誰忽然發出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這個隻剩下颯颯風聲的戰場上顯得更外突兀,旋即,一大片壓低了聲音的驚歎之聲此起彼伏。
“剛才那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但那應該是城主大人吧?問題是怎麽會有兩個城主大人?”
“也許是什麽投影分身之類的吧。”
士兵們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牧城之車們,卻發現這些平日裏有機會接觸城主大人的強者也滿臉震驚茫然,似乎也在為看到兩個杜蘭德而迷惑不解。
“呼。”
“呼。”
兩個杜蘭德以同樣的節奏喘了口氣,解開擬龍印,巨龍虛影在他們身後緩緩消散,很快消失不見。紅袍杜蘭德的頭發慢慢從紅色變回到黑色,赤紅的雙眼也重新轉為純黑。另一邊,藍袍杜蘭德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變化。
他們似乎隻會在使用力量的時候轉化發色,一旦收斂了力量,就和真正的杜蘭德沒有什麽區別了,隻能以袍服顏色和氣息區分。
就在這時,戰場中猛地竄起一道身影,那是一個全身遍布焦痕與冰渣的狼狽身影,隻能從他手中握著的南輝十字判斷出大騎士的身份。亞瑟已經快要嚇破膽了,他狂嚎著,悶頭狂奔,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遠離戰場。恐懼的壓迫下,他的速度居然比平日裏還要快了一線,八步串影施展開來,轉眼已經遠去,隻剩下近乎崩潰的嚎叫聲還在戰場上回**。
“垃圾。”藍袍杜蘭德冷冷說了一句。
兩名杜蘭德都沒有追擊的打算,一個嚇破了膽的九級永輝騎士而已。不足為慮。更重要的是,他將會成為杜蘭德最好的傳信人。將最真實的戰況傳遞到永輝中央聖城去。
杜蘭德不止放過了大騎士亞瑟,還刻意放水,留下了兩支貴族私軍。這兩支軍隊一直遊離在戰場最邊緣,親眼目睹了剛才那毀天滅地般的場景,一個個長大了嘴巴,根本說不出話來。率軍而來的兩名子爵甚至嚇得癱軟在了馬背上。
紅袍杜蘭德頭一偏看了過去,悠悠然說:“給你們兩分鍾的時間,滾出我的視線。否則的話,那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著一努嘴,指了指狼藉一片的戰場和遍地的戰死者。
兩名子爵就好像忽然間回了魂,尖聲狂叫:“撤退!快點撤退!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走!留下來送死嗎?”
片刻之後,兩支小貴族的私軍屁滾尿流地逃離了這片噩夢之地。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戰的消息很快就會在受封貴族之間傳開,如此慘敗。永輝中央聖城就是想壓消息也壓不住。
由於高溫而扭曲的空氣漸漸平複,由於低溫而凝成霜霧也慢慢消散,戰場全貌出現在眾人眼前。出人意料的是,戰場上還有一個活人。
“咳咳咳!!”
安東尼隻覺渾身上下都在熱辣辣地疼,旋即又被一種極度嚴寒似的麻木所取代,炙熱與寒冷交織。劇痛與麻木反複,將這位大騎士折磨得快要發瘋。
他傷得很重。
在兩名分身的重點照顧下,防禦力遠勝亞瑟的安東尼傷得極重,腳步已經無法動彈。可他沒有倒下,始終筆挺、筆挺地站著。
“杜……杜蘭德……”安東尼虛弱地開口說。“聖騎……聖騎士大人……在、在哪兒?”
在真正確認之前,安東尼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心目中神一般強大的聖騎士大人會戰敗。所以他要問,問杜蘭德本人。
問這話的時候,安東尼臉上是一種疲累中透著決然的神情,奇怪的是,他的目光沒有看向紅袍杜蘭德,也沒有看向藍袍杜蘭德,而是看向五大連堡的方向。
“咦?”
肯特反應最快,順著安東尼的視線方向看了過去,眼睛驟然睜大,驚呼一聲:“城主大人!?”
白虎等人這才扭頭看過去,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五大連堡最高的一處山峰上的城堡頂端,居高臨下,俯視著整片戰場。
那人一襲粗布灰袍,背負一條長長的槍匣,安然站在那兒,看那熟悉的麵容,不是杜蘭德是誰?
可是這樣一來,就有三個杜蘭德了……
白虎目瞪口呆地看著城堡頂端的那個杜蘭德,又看看遠方戰場上的兩個杜蘭德,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眼前的一切遠遠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
一名隸屬於牧城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傻傻地說:“開玩笑的吧?喂,那個誰,你能不能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身旁的同伴沒有依言掐過來,因為他正在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片刻後痛呼一聲說:“好疼!”然後轉過頭來肯定地說:“不是夢!”
“……安東尼。”杜蘭德看著戰場前方那個始終不願意倒下的身影,淡淡地說,“你們的聖騎士大人已經敗在我手上了。”
沒有具體解釋,沒有細致描述,杜蘭德隻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地陳述了一個事實,甚至沒有額外補充任何增加說服力的說辭。但他這麽安安靜靜地說出來,卻由不得人不相信。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裏,本就已經是足夠有力的證明,證明他才是那場眾人無緣見到的強強大戰的勝利者。
安東尼終於感到絕望了。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似乎要跌倒,旋即竟又強行拄槍站穩。
杜蘭德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想了一下說:“我可以不殺你。臣服於我,從此為我牧者之城效力,你願意嗎?”
大騎士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杜蘭德會如此大度,不過他很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他用顫抖著的手臂,重新舉起了子神器西輝十字!
杜蘭德盯著安東尼的臉看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神色漸漸冷淡下去說:“那好,我成全你。”向戰場方向伸出雙手,杜蘭德淡淡地說:“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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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三有望於本周完結,卷四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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