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的是抱枕還是聞隱

謝懷今天起的很早, 生物鍾+上班的迫切感作祟,他早早就起來了。等他走出臥室的時候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嗚嗚哭泣聲,他循著聲音往前, 把客廳的阻隔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五花大綁像是綁螃蟹一樣綁起來的怪物。

聽見推拉門開啟的聲音,小怪物驚恐地往陽台的角落裏躲藏,下一秒見到是那個細皮嫩肉的人類, 不是那個昨天把它綁起來的瘟神, 它眼裏凶光大盛,想要一躍而起好好享用美餐。

謝懷複雜地看著怪物努力地想躍起來咬他一口, 但身上的繩索綁的實在太嚴實, 讓它一下又一下摔到地上。

這一幕實在太像做夢, 讓他差點懷疑是沒睡醒看見的幻覺。謝懷扶著把手, 穩了穩心神。

嘴巴封了很多道膠帶,小怪物嗚嗚出聲,謝懷看得出來, 這個怪物很努力地在想吃他,可就是吃不到。

地板上還有可疑的血跡, 不過經過一個晚上的愈合,小怪物身上的傷口差不多了, 除了觸手沒有長出來。

他麵無表情地把門關上。

很好, 沒有做夢。

昨天自己睡著時肯定發生了什麽。

他踩著拖鞋剛要去浴室, 又停頓片刻。

等等, 我昨天是怎麽睡的?

……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這不科學。

桌子上放著謝懷的光腦, 謝懷忘記自己有沒有發過去, 他把光腦打開, 發現是上司回的郵件,已收到。

太困了記憶跟喝醉酒一樣短片,謝懷怔愣了半天才慢慢回想起來自己昨天做了什麽。整理好文件資料,發送,然後睡著了。

模糊記得有一個人喊了自己一聲,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麽?

忘記了。

青年在客廳的中央靜止不動,神色莫名,他蹙起眉,想了半天隻想起自己抱住了什麽。

他心尖一顫,抱住的是抱枕還是聞隱。

不知道。

通訊儀突然響起,是趙一的電話。謝懷剛接上,那邊就是狂風暴雨似的聲音,讓謝懷不得不把通訊儀遠離耳朵。

“謝懷!快來!賽安·斯貝斯來了!”趙一激動道,“還有兩個小時他就會到紮瑪特,你快過來!他們那邊的工作人員和我進行了交洽,回頭給賽安來紮瑪特專門做一期報告。”

“這是我們新聞社絕佳的機會,我們將會掌握一手消息,啊啊啊啊啊!”

謝懷把通訊儀離的更遠了一些,“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嗎?趙一,距離我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三十五分鍾。”

“我知道!”趙一更大聲了,“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嗎?讓主星的新聞社看看!我們在偏遠星球也能搞到新聞。”

趙一和謝懷不太一樣,謝懷是主動調到紮瑪特的,在紮瑪特之前他在好幾個邊緣星都呆過一陣子,但是趙一是在主星惹到了什麽人被迫調到了紮瑪特。

在趙一和謝懷來紮瑪特之前,紮瑪特是沒有新聞社的。可以說,謝懷和趙一兩個人撐起了邊緣星的業務。

趙一具體惹到了什麽事情謝懷也不知道,他不喜歡探究同事的隱私。但是每當遇到關於主星的事情,趙一就會變得很激動,就像現在這樣。

他無奈道:“你等我一個小時,我還沒洗漱。”

“那你快點,我先準備一下資料。”趙一風風火火地說完,迅速把通訊儀掛斷。

另一個臥室的門打開,聞隱的眼神毫無睡意,他倒了兩杯水,一個給謝懷一個自己,“那麽早又要去上班。”

“沒辦法,今天有個大新聞。”謝懷把水一飲而盡,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賽安·斯貝斯要來了,估計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聞隱淡淡道:“我今天也是。”

或許不隻是今天,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回家。

找到賽安·斯貝斯的幾個文件再回來。

這個過程要幾天?快的話一兩天,慢的話可能要四五天。

聞隱沉吟了一下,對謝懷道:“今天我去護衛所看看,能不能找到幽幽父母的消息。”

讓幽幽住在他們家中也是一個不怎麽現實的辦法,聞隱接下來要忙於其他的事情,謝懷忙起來或許不一定顧得上小朋友。

這兩天隻是權衡之計。

謝懷點點頭:“等我上午忙完和你一起去。”

事實上,他們兩個早對幽幽的父母有些猜測,母親暫且不說,父親恐怕是躲賭債去了。

想到這裏,謝懷歎了口氣,“要是找不到……”

“找不到給她辦一個領養。”聞隱道,“或者送進紮瑪特的福利院。”

總歸有辦法。

————

戴著麵罩的男人通過地麵的識別後乘著電梯往下去。

電梯不知道穿過了地下多少米,直到“滴”的一聲,才到達男人想去的地方。

他乍一進去就聽見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啊!!!”

那個聲音仿佛承載著無數的痛苦,在長久的嚎叫聲中漸漸衰弱。

男人的麵色毫無波瀾。他拉住一個過去的實驗人員道:“博士呢?”

“在0501號實驗房間。”實驗人員恭敬道。

男人點點頭,往那個房間去。距離0501房間越近,痛苦的嚎叫聲就越大,直到男人打開門,他不滿道:“博士,為什麽不能換一個隔音的房間,這裏的聲音都快要傳到地麵了。”

肖青知道博士不喜歡給這些試驗品戴止音器,他喜歡聽這些試驗品的痛苦嚎叫,但這次都傳到外麵去了,肖青有些不滿。

博士笑嗬嗬把手裏的器具放下,他看都沒看被綁在手術台上鮮.血.淋.漓的人類一眼,似乎躺在上麵的對他來說不是同類一樣,“這不是不夠用了嗎?肖青,你再不讓部長給我批點經費,我連這種不隔音的房間都沒了。”他似真似假地抱怨。

“經費自然會給的。”肖青道,“不過你也知道,最近底特星人越來越過分,部長為了震懾他們去了邊緣星,經費的事情恐怕要等到部長回來再說。我也隻是部長的手下,沒有那麽多權限。”

“哦?底特星人怎麽了?”博士有點好奇,他最近為了實驗很久都沒有出去了。“前段時間不還是和你們部長達成了另一項合作嗎?”

肖青聞言冷笑了一下:“還不是他們不滿足,前兩天他們的實驗也出了紕漏,跑出去一個半成品,現在還得部長給他們擦屁股。要我說——”

察覺到博士探究的眼神時肖青才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他閉上嘴巴,有些不耐煩道:“現在實驗到哪步了?”

他看了一眼試驗台上的男人,要是謝懷或者聞隱在的話,就會發現,那張痛苦地縮成一團的臉赫然和幽幽的父親有幾分相似!

“提取的原液隻能在空氣中短暫存活,並不能移植到人體中。”

博士道:“這個實驗結果沒有辦法改變,我已經試驗過很多次了,隻要移植到人體中就會產生變異,大量失活然後產生新的另一種並不能解析的物質。”

他們被困在這個實驗結果上很多年,就算是有了底特星人的交換也無法進一步進展。

“說到底,還是樣本太少了。”博士道。

賽安·斯貝斯當選執政官的關鍵時刻,他們並不敢搞太多事情,隻要他當上執政官……博士和肖青一起心照不宣的露出微笑。

————

港口的人很多,安保的護衛兵在兩邊密切排查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分子。不怪他們那麽注意,實在是紮瑪特上的犯罪分子太多了,讓護衛兵一邊檢查各種有可能潛藏危險品的設施一邊在心裏念叨,這些大人物沒事來紮瑪特幹什麽,但凡去個其他星球也比紮瑪特好。

真是不怕自己命長……護衛兵熟練地從垃圾桶裏掃出一個炸.彈,身後的同伴熟練地把這個清理掉。

飛船到來的時候最前排是迎接的相關人員,一個個身著正裝異常正式,謝懷和趙一在後麵沒往前,趙一扛了一個攝像機,他感歎道:“真不愧是聯盟的安全部部長,看看這排麵。”

謝懷可有可無點了點頭,他對時政類的消息不怎麽感興趣,隨便附和了一下趙一的話。

前麵的歡迎儀式盛大,賽安·斯貝斯的飛船占據了一整個的專屬航道,其他的飛船隻能停泊在港口的其他位置。

王冕的飛船速度慢一些,但在賽安的到來後他的飛船也到了。

秘書迅速把一些他們要帶的物品規整好,王冕的身影停留在飛船的窗前,他靜靜透過正六邊形的窗戶望向不遠處紮瑪特的港口。

心情在此刻反而平靜下來,有一種他一定會找到瑟蘭的命定之感。易了容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眼睛中沒有激動,也沒有悲傷。

在王冕的飛船降臨在港口時,還有一個私人飛船停泊在他的旁邊。

從飛船裏出來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人,他身形高大,淡藍色的眼睛和大海的顏色相近,穿著昂貴的西裝,戴著一頂高頂禮帽,看起來富貴非常。

等待在此的管家早已恭敬地上前道:“老板,車子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聞隱點點頭。

王冕在走出港口時和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擦肩而過,在那一瞬間,他突然生出一種別樣的親切感和熟悉感,像是幼鳥回故鄉的感覺。

他的反應極快,猛地抓住這個男人的胳膊,皺了皺眉,嘴唇動了一下:“你……”

“怎麽了?”男人開口,他不悅地看向王冕,把自己的胳膊掙開。

“沒事。”王冕道,“我是想問一下,你是這裏的人嗎?”

“我的祖輩在這裏。”聞隱平靜地回答,“你是不是有些失禮了?這位客人。”

正當此時,聞隱身邊的管家上前一步,把名片遞給王冕微笑道:“你好,這是我們老板的名片,有事請聯係秘書。我們的時間要到了,不好意思。”

等聞隱和管家走後,王冕在原地不解的皺起眉,他對秘書道:“查一查這個人。”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個……閣下。”秘書吞吞吐吐道,“你倒是把名片給我啊。”

怎麽把人家給的名片攥的那麽緊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