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巒如聚,天青色一望無際,日光輕微,薄薄的打在土黃色大地上。

魏卿一個人行走在蒼茫山野,孤孤單單,如同滄海一粟。

正當魏卿拿出水瓶想要補充點水分後繼續前行,卻突然耳朵微動,聽到一些聲音。

下意識的掃視了一眼周圍,魏卿匍匐在一處窪地,眼睛盯著山路拐角處。

果然,一隻毛茸茸碩大的頭從隱蔽處探出來,隨後整個身體出現在魏卿麵前。

“天狼?

……

不是,隻是普通的狼……”那是一頭灰白色相間的狼,和上古獸族天狼的區別很大,隻是魏卿有些疑惑的盯著這頭灰狼。

它的身上為什麽會帶有天狼一族的靈性?

魏卿的眼睛定在灰狼的後腿上,隻見那裏血跡斑斑,右後方的那條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灰狼口中還時不時的嗚咽兩聲。

而且,很明顯就能看出來,這是頭母狼……

下方下垂的胸脯有些幹癟,但還是能看得出來。

應該是生下狼崽子沒多久,這裏的野獸並不多,況且還是哺育有孩子,元氣大損,捕獵的能力很低,看來也是餓了好久了。

隻是不知道,母狼後腿的傷是怎麽回事。

原本還有些意動的魏卿頓時意興闌珊,若是公狼,他還有些興趣,既然是母狼,還是有孩子的母狼,他就更沒興趣了。

眼眸剛剛垂下去,魏卿又聽到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原本想站起來的身體也再次趴開。

三道人影依次出現在魏卿麵前,均是被灰色衣服遮蓋住,看來衣服很是厚重,一人光頭,一人戴著帽子,最後一人平平無奇,三人一邊走,一邊抹著汗水。

時不時的還前後搭幾句話。

等到幾人穿過這片地帶,魏卿才慢悠悠站起身,靜立著思索片刻。

為了一頭快要死了的母狼?

為什麽不直接上呢?

以母狼的情況,根本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還是說,有什麽東西吸引他們?

想起母狼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天狼靈性,魏卿心念一轉,在三人之後,也跟了上去!

母狼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身後還跟著幾個人,能在那幫人手中僥幸活下來,這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

此時她的心裏,隻有自己的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等著她回去喂食。

魏卿想的對,她的確一天沒吃東西了,隻感覺頭暈眼花。

但有什麽辦法呢?

本來準備出去捕食,卻掉入一群外來之客的陷阱,整個右後腿都動彈不了。

要不是趁著看守的人放鬆警惕,她壓根就逃不出來。

輕車熟路,她在山澗之中跳躍幾下,從一條裂縫中走了進去。

這裏就是她的家!

母狼一步一趨的走進裏邊,裂縫深處一片昏暗,卻能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四個小小的綠光。

那是她的孩子,隻是長相和她確實有些區別,其中一隻為和他一樣的灰色,另一隻,則渾身上下披著潔白的毛發。

比起母狼,兩隻幼狼少了凶悍,卻多了幾分稚嫩可愛,活脫脫兩隻超大號老鼠一樣。

母狼拖著疲憊的身形走近兩隻幼狼身邊,幼狼不懂事,一個勁的互相拱著要靠近母狼。

母狼探下身子,臥在一旁,兩隻小狼見狀,一左一右靠近母狼的懷裏,開始吮吸母狼的汁液。

吸了幾口,白狼突然抬起頭,衝著母狼叫喚了兩聲,母狼低沉的回應了一聲。

白狼仿佛不甘心,又紮進媽媽懷裏,使勁吮吸著,隻是沒有食物,母狼本身早就虧空了,哪裏還有太多養分給孩子。

想是有些惱怒,母狼小聲吼了一聲,白狼卻不理會,一個勁的吮吸著,直到母狼終於忍不住,一把甩開白色的幼狼。

一旁灰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見到媽媽如此生氣,它低著頭,不敢言語,倒是白狼,身形極小,卻挺著腦袋。

視線往下移,可以看到,此時母狼肚子上,有血珠掉落,恐怕母狼此時正經受著巨大的痛苦。

母狼似乎真的生氣了,衝著白狼怒吼了幾聲,白狼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連忙低下頭。

母狼見到白狼這副模樣,沒忍心再去嗬斥,而是將剛剛灰狼吃過的地方露給白狼。

但是她雖然為兩個孩子的媽媽,她卻也不知道,為什麽同樣的體型,白狼比灰狼一次喝的奶水要多那麽多。

母狼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心裏暗暗算計一會出去捕獵該到哪片區域,就在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你看看,你看看,這畜牲這麽大老遠跑回來,我還以為要幹嘛呢,原來是要給孩子喂奶啊!”

“哈哈哈,你別說,要不是這老母狼舐犢情深,我們還真不知道要在哪找這小白狼呢!”

幾道聲音的主人紛紛出現在裂縫外邊,見到幾人的麵目,母狼前身著地,毛發倒立,瞬間緊張了起來。

這三人,她認識,正是之前抓住她的人們其中三個!

她來回掃視一遍,突然眼神一愣,像是明白了什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孩子,她終於明白自己被這幾個人耍了。

母狼有些惱怒,喉嚨裏壓出低沉的嗚嗚聲,眸光一會露出凶光,隻是不片時,露出的凶光變成了哀求的神色。

她在求,求這幾個人放過她,還有她孩子。

隻是幾人絲毫不領情,為首的一人說道,“莫董花費大價錢尋找渾身白色的狼,沒想到會被哥幾個在這鳥不拉屎的旮旯裏找到。”

“拿了這頭小白狼,咱們以後也就不用幹這行了,吃香的喝辣的去,天天受上頭那幾個的鳥氣!”

為首之人是個光頭,臉上縱橫著幾道傷疤,看起來十分凶悍。

他跨進去,像是沒看到母狼的哀求,一把伸過去,母狼見狀,瞬間身體拱下去,作攻擊狀,想要嚇退光頭哥。

光頭不理會,隻是將手伸向小白狼的方向,母狼見狀,頓時急了,大口向著光頭的手臂咬過去。

光頭皺了皺眉,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死東西,壞老子好事!”

手臂用力,一把將母狼拽了出來,原來光頭身上穿著的厚重衣服,是一種強力的防護。

饒是母狼的尖牙利口,也隻能將防護咬下去一點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