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空間,一白衣男子雙手束在身後,在他周圍,空間十分虛幻,明滅閃爍。

在他眼前,一道仿若屹立8虛空的大門在這裏靜靜矗立,隻是門口緊閉,白衣男子靜靜等待著。

突然,他眉心一皺,眼前鋪開一幅畫麵,正是那發狂的百裏滅天,在畫麵之中,百裏滅天渾身浴血,他的長劍懸天而立,百裏滅天身後血影反抗著。

他仿佛在沉思,一邊等待著眼前白玉堆砌得大門,他口中喃喃道。

“不愧是我上古之神,隻是如此片刻時間,便已經到達如此地步。”

突然,他眸光一凝,畫麵陡然一轉,百裏滅天交強險血肉開始掉落,無窮無盡的血光開始向他身體裏回竄。

白衣男子失聲叫道,“這是……

上古之神的秘術?”

他聲音一沉,“有些失算了……”接著,他看到結界之中空間崩塌,強大無匹的氣勢從百裏滅天的身體中向外散發,仿佛一個惡魔在逐漸降世。

天道盟的那個小輩的三根手指斷開,麵露恐懼,而地上的百裏滅天,最終化作了煉獄魔體的狀態。

大地也的確震動了,帝都的鎮天門上的旗幟轟然倒塌,仿佛預示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但,發生改變的,卻不止有這一處。

祭壇周圍,是有七個小小的孔洞,每一個空洞,仿佛對應著一個什麽東西,沐平安將目光放在其中最中心處,那同樣是一個孔洞,隻是比起周圍其他幾個洞口顯得略大一些。

周圍還有幹枯的樹木,早已經幹涸的河流,再往外,是崩潰的世界邊緣,散發著朵朵寂滅沉寂的氣息。

他再次將目光看向了白玉大門,這門麵上麵,刻畫著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符文脈絡,他將手放在兩旁的白玉柱子上,奧妙的氣息浸透他的心靈。

那劍柄上,一個古體【沐】字依舊完好,並沒有因為在水下太久時間而被腐蝕掉。

短暫的平定終究會消失不見,而混亂,才是世間唯一真正不變的法則。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有些猶豫的啊!

沐平安輕笑一下,目光閃動,他將這顆珠子放進了最中心的那處小孔。

可是此時畫麵中出現的這個人,他卻並不知道,看起來沒有百裏滅天那般滔天的殺氣,也沒有步驚塵十裏之內便能感受到的強大劍氣。

有的人一覺起來,準備去到對門的親戚家拜訪一下,卻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一道強風將他從頭吹到尾。

隨後,鬥轉星移之間,他輾轉化國各個地方,將之前魏卿去過的地方挨著去了一遍。

刻石上麵,展現出一道畫卷一般的圖案,仔細看時,才發現,竟然是兩行文字。

真應了那句話,裝逼容易,收尾難啊,看他當日身居天山之巔,隔萬千米距離隔空一劍,直接將海霧封禁在海底深處。

祭壇高約九尺,由漆黑如墨的磚石鋪造而成,隻是一靠近,荒涼破敗的氣息便撲到沐平安的麵頰之處。

但,若放任百裏滅天這樣下去,怕是整個帝都都會被他一人夷為平地。

沐平安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玄妙景象,眸子微動。

沐平安手中多出來一個東西,閃爍著晶瑩璀璨的珠子,珠子平躺在他的手心中央,目視良久。

而此時,界定山主山的高峰上,卻從中斷裂開來,隻剩下一半的山體還在巍峨挺拔,卻再也沒有往日的生氣。

而劍刃周圍的黑色霧絲,則是被全部擋了下來,直接被一巴掌拍碎。

白衣男子一步一步踏上九尺祭壇,來到最高處,這片空間仿佛獨立存在於某一處虛空之中,又像是從哪裏脫落出來的單獨空間,流浪在這世間一般。

諸神黃昏——輪回重啟!

目之所及,在界定山殘山的對麵,一座高度更甚於界定山的山脈拔地而起,人們看到這一幕,甚至已經不能用於言語來形容心中的震驚。

這些空間節點,現在的時間段,還不能釋放出來,畢竟,如今的地球,這片世界,真的太弱了。

用一個詞來形容,殘壁斷垣!

化國第三高峰,界定山,山峰高度超過四千米,如一根筆直的畫筆插入天空,雲霄深處,皚皚白雪將峰頂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塵埃落定,沐平安撓了撓頭,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出現在了一片大海麵上。

隨後,沐平安口中念念有詞,釋放出雄偉力量,直接將黑色霧氣鎮壓。

而此刻珠子融化,便在這刻石上麵流動,將周圍這些細線全部填充完畢。

劍帝出世,同為劍道強者各自感應,他一直想去尋一尋這所為劍帝,一較高下,隻可惜事情太多,一直沒有機會。

……

再次看到五彩繽紛,人們心中的喜悅,足夠想象。

一片空間展現在他的麵前,隻是和他想的有些區別,在這白玉之門後麵,竟然是一座祭壇模樣的東西,沐平安進入其中。

但,伴隨著巨劍出來,一道黑色霧氣也緊跟其後,順著沐字劍身纏繞而上,企圖離開這片地方。

珠子進入孔洞,竟然出奇的吻合,沐平安眼中閃爍著疑惑,不對啊,為什麽會沒有變化?

仿佛有古老的咒術在不停的低語,又像是梵音嘹唱一般,數道霞光從門口綻放,在這種極清極靈的景況之中,白玉堆砌得神秘大門,開始一點一點開啟。

人們隻記得,整個天地仿佛要崩碎一樣,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像是地震一般。

隔空一劍尚且能夠封禁黑霧,更何況這次真主親臨,沐平安白衣聖潔,黑發隨風亂舞,眸底泛起白色霧氣,寒意散發,他知道,在這道大門打開的這一瞬間,一切已經不可逆轉。

空間開始崩塌,沐平安看著眼前一寸一寸地皮破開,空間一點一點消失,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是既定事實,便無需糾結,做好以後的事情便好,許久,一柄巨劍從海麵中央的裂縫中一點一點露出劍身,沐平安大手一揮,巨劍從中抽離,下一刻,海水倒灌,拍起數百米的浪花,氣勢逼人,無與倫比。

四個節點,分別對應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這幾處地方,是連接世界崩碎之後除中土之外的東西南北四大地界。

沐平安眉眼之間滲出汗水,嘴裏罵罵咧咧,“還好突破到化神境界了,不然這得抽幹他。”

沐平安瞬間解讀出魏卿意思。

兩行文字並不是現代語言,而是某種很古老的文字體,銀鉤鐵畫,看起來雜亂卻有規律。

給他的感覺隻有一個,如塵,卻能傾天。

魏卿淡然開口,與此同時,魏卿的目光看向天空,和跨越無數距離的沐平安對視在一起。

突然,有一個人驚叫一聲,距離他不遠的人們紛紛看向他指尖所指的那片地方。

同時,他的劍,也被封印在了這裏麵,現在,他想要取出來劍,破開海麵容易,可他破開的,卻是萬米海域。

突然,又一道尖叫聲傳來,眾人應聲看過去,卻在看到那處場景之後,一個一個倒吸涼氣。

抽身離去,後腳剛踏出門,身後一陣震顫,整塊空間直接塌陷,仿佛是完成了最後一點任務,終於散去。

他手一揮動,在兩人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死神之事,已經不需要他操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才終於一點一點消散,人們似乎都忘卻了這片天空原本是湛藍色的。

他是化國第一強者,在元氣回歸之前便逆天而行,硬生生在天道眼皮子底下突破禁錮,修煉到元嬰境界,並在元氣複蘇之後的第一時間踏入化身境界。

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的事,這幾日的大雨,仿佛將這個世界的畫卷洗刷了一遍。

帝都下起了陰雨,這場雨下了不知道多久,在一片昏暗之中,仿佛已經忘卻了時間。

無盡波濤滾滾東逝,長吸一口氣,沐平安白衣袖袍揮動,一道淩冽劍光白日飛虹一般灑落海麵,看起來綿軟無力。

百裏滅天出世,屠殺一城之人,他在第一時間出手,將之鎮壓。

終於,在某個時刻,空間一陣波動,隨後,仿佛塵封了無窮歲月的古老物事突然被打開,大量的靈氣從這片空間中不停的湧出來,沐平安神色一震,緊緊盯著眼前大門。

接下來,他便聽到了百裏滅天那一番,再看向魏卿時,有些呆愣。

“一處!”

一劍破江,這就是劍神之威。

人們隻記得,那天晚上,雨很大,很大很大,像是整片天空被過來了一個口子一樣,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這場大雨中。

數秒過後,伴隨著海平麵一聲炸響,海浪翻滾,在這片海域中心,一道白痕出現,近些看,才看清楚,這是海浪破開,露出百米距離的橫斷麵。

門口的道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蜿蜒盤旋的河流,滾滾流水拍打著腳麵,這人揉了揉眼睛,回去家中,再次出來時,他才確信,這個世界,變了一個模樣。

目光閃動,沐平安在心中計較,他現在做的事事關重大,關係到整個化國乃至世界的命運。

沐平安輕輕念道出來。

這一劍,破開萬米海域,直接將這一處大洋麵切開一道口子。

雨落聲中,即使再大的嚎叫,再淒厲的慘叫,也被遮蓋的沒有一點東西。

下一刻,整片海麵,直接被凍結起來,沐平安落在堅硬結實的冰麵上,看了一眼腳下。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還沒有破開封禁的遺棄之地,他也一一封禁。

闊別幾日的太陽再次照耀在大地上,沐浴陽光的溫暖,人們這才明白,人的生命當真如此脆弱。

體內磅礴靈氣滾動,一瞬間劍氣縱橫,腳下化出一柄飛劍,剛要離開這裏,那畫麵卻又是一轉。

電力催動的機械設備失去了該有的用途,就變成了一堆廢鐵,世界變得很純淨,隻剩下烏雲下黑白兩色,天空低垂。

雨幕更是將整片世界遮擋的看不到分毫色彩。

……

沐平安眸光一冷,強大靈壓釋放,一道大手印從天而降,巨劍穿透手印衝出海麵,向劍神衝來。

其中壓力之大,不可想象,即使他強大如斯,這大自然的力量,卻也令他敬畏。

正當他疑惑之際,異變開始,珠子在此刻亮了起來,散發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隨後,珠子仿佛融化了一般,開始流向四周。

電斷了,一夜之間,所有的電力設施斷絕,仿佛回到了原始社會一樣,人們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家中,已經好久沒用過火柴了。

對於上古之事,他並非一概不知,自然知道百裏滅天和劍帝都是上古時期的強者。

沐平安定睛一看,原來在刻石上麵,除了一大八小這九個小孔之外,每一個小孔之間,還有密密麻麻的的小細線將這些小孔連接在一起。

一道少年身影疾馳而來,那少年身上隻有築基後期的實力,卻在飛馳的過程中淡然無比。

沐平安再也站不住了,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前白玉大門一眼,按照他的推測,這大門還有不片時就要打開,到時候他若是不在,下一次打開的話,又不知道玩過多長時間。

“弈刑!”

沐平安歎了一口氣,他生在和平時代,未真正見識過上古的混亂,做不到棄一城人身死不顧。

這裏,交給我!

沐平安咂舌喃喃,“這些上古活下來的老東西,一個兩個的怎麽都這麽奇奇怪怪的……

哎,還是專心做我的事!”

這一處海域,正是當日,另無數化國,西美川島等國家煞費苦心的大海溝所在地。

那場雨,像是一場洗禮,沒能堅持下來的,全部沉寂在土地之中,或許今後,再也無人能夠想起。

疼,整個身體仿佛碎掉了一樣的感覺,魏卿睜開眼睛,手輕微顫抖了一下,耀眼的陽光照射在臉上,他再次將眼睛閉住。

臉上熱熱的,應該是太陽光照射的原因,但是有些奇怪,他感覺脖子以下都是冷冰冰的。

他大腦略微活動了一下,看一眼四周,明白了自己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