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非典後遺症

(PS:鞠躬感謝暮雪醉漁和絲音童鞋投的粉紅票票,感謝漪瀾九月,瑤琳仙靜和處女至尊打賞的平安符!感謝所有訂閱支持《異空薇情》的讀者朋友們,謝謝你們!麽麽噠!)

連日來的倦怠和身體所反饋出來的信息都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真的出現了一些問題。最近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在夢中重溫小時候的觸電的經曆,還有非典時期躺在冷冰冰的病**煎熬,與死神苦苦抗爭的畫麵。我覺得這是大腦給我的訊息,我的身體.......

起了個清早,我換上一襲綠色紗裙捧著陶罐準備到禦花園收取晨露。綠蔭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晨霧裏,草青木華,禦苑中隨處都透著煥然勃發的春意,一灣清池從花木間穿行而過,流水淙淙,在透著晨光的朝陽裏,泛著彩色的光暈。

我踏進花圃,繞過園中的幾株金桔,桔香陣陣,讓我忍不住低頭靠近,深深的吸了一口芳香。穿過青翠的墨竹,我竟看到一個男子和衣側臥在花圃中,頭枕著疊交在腦後的雙臂,眉眼間滿是恬靜的笑意,沉沉而睡。

我有些吃驚的望著那張美麗到極致的麵容,這家夥是怎麽回事?抬眸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袍,隻有袍角處微微有些濕潤,想必是晨起賞花,突然乏了,順便躺下,慵懶的睡上一覺吧?

我望著花圃周圍栽種著的夜交藤,有些了然。夜交藤有養心安神,祛風通絡,鎮靜催眠的作用,難怪嶽鳴這家夥竟能睡得如此愜意。這倒是提醒了我自己,一會兒也采一些回去,希望晚上能安眠。

我輕輕的坐到墨竹腳下。靜靜的凝望著他。竹子清香爽朗,夜交藤幽香陣陣,果然是個安眠的好所在,連我都想學著他席地而躺,聞香而眠了。

不想打攪嶽鳴的清夢,躡手躡腳的起身打算離開,可剛起身,就被一雙修長光潔的手緊緊的拉住裙擺。

一雙清澈黝黑,泛著朗日般燦爛光輝的瞳眸帶著溫潤的笑意仰望著我,“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

“你不是睡著了?”我有些詫異的脫口問道。轉念一想,原來,他竟是假寐。不由有些無奈的撇撇嘴,笑道:“是我攪了你的清夢還是你根本就沒有睡著?”

嶽鳴倏然彈坐起身,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坐在他的對麵,嘿嘿的笑道:“本來是睡著了,但你一靠近。我就聞到了專屬於你的味道,立馬就清醒過來了,隻不過佯裝沉睡,看看你會不會偷偷親我一口,哈哈哈......”

“自以為是!”我白了他一眼,抽回嶽鳴緊握著的手。嗔道:“會偷偷親你一口的人是花癡,我才不是花癡呢!”

“額,天知道我多希望你是花癡。隻為了我瘋狂的花癡,哈哈哈......”嶽鳴仰頭,又是一聲爽朗的大笑。

我望著嶽鳴在朝陽的光暈下神采奕奕的容顏,隻覺得內心一陣的酸澀,他還沒有將我放下麽?從沒有一個人讓我產生過這樣深刻的負罪感。他知道我和燁都快要大婚了,還這樣默默的守護在我的身邊。關心我。可他越是這樣,就讓我越覺得虧欠他良多......

“嶽鳴,你不是飛鴿傳書問過張爺爺關於九星連珠的事情嗎?他老人家怎麽說的,你什麽時候可以回去香港?”我一邊絞著垂在胸前的發絲,一邊淡淡的問道。

嶽鳴的黑眸凝望著我,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我能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身上那炙熱而殤淡的目光。

我佯裝不覺,別看眼,望著穿透雲層灑落而下的金光,笑道:“今日的天氣真好,真暖和!”

嶽鳴身上有隱忍的慍怒似要發作,他忽然伸手緊緊的鉗握住我的雙肩,咬著牙說道:“小薇,看著我!”

我的心飛快的跳動著,愣愣的抬頭,迎上他略微赤紅的瞳眸,囁喏的說道:“嶽鳴,你,你放開我好嗎?”

“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回香港嗎?是怕我會妨礙你跟淩燁兩人世界?”

“嶽鳴,不是這樣的。我隻知道你為了回去等待了五年,這五年的時間你是靠著怎樣的信念在期待著,堅持著,我隻是希望你能得償所願而已......‘我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得償所願?嗬嗬,最大的願望此生是無法實現的了!”嶽鳴悵然冷笑。

“嶽鳴!”

“你想知道張老頭的回複是吧?他說了,星象隻是會隨著天下大勢而發生改變,之前推算的日期本沒有錯,隻因孤狼星的崛起而破壞了九星連珠的軌跡,隻能等待孤狼星歸位,九星才能再次疊合,連成一線。”嶽鳴鬆開緊握我雙肩的手,淡淡的說道。

“那張爺爺沒有說具體什麽時候嗎?”我問道。

“孤狼星的崛起應該是指南羌吧,估計不久後還會再起戰事。張老頭說了,天下事關乎所有星象八卦的走向,除非天下太平,星象才會循著正軌歸位,不受影響,所以,具體的日期,暫不能準確的推算而出了。也罷,反正我現在倒是不著急著回去了,怎麽樣也得看著你出嫁吧,春暖花開的時候,嗬嗬,近了!”嶽鳴說到最後,神色有些淒然。

我抿嘴輕笑,當中有多少苦澀,我都能體會。那是怎樣的一種大愛,怎樣的一種包容?嶽鳴,你身上那股淡淡寂靜,憂傷的氣息我該如何為你撫平?朝陽逐漸披灑而下,地上的影,心中的痛,我們的背,越拉越長,曾經總是舞動在陽光下的身影從眼前一一閃過,既靠近,又遙遠,不可琢磨。

“嶽鳴,你會祝福我吧?”我笑笑。

“會的,我會祝福你的,也會守護你的幸福!”嶽鳴凝望著我,堅定的回道。

“謝謝你,嶽鳴!”

“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嶽鳴佯裝生氣。而後又似不忍,笑著問道:“你一早來禦苑做什麽?淩燁呢?”

“沒看到我懷裏的陶罐嗎?自然是為了采集晨露而來,可現在太陽都出來了,自是不必去了,那清甜的露珠都蒸發了!”我撇撇嘴,“燁他一早就去上朝了,昨天晚上見他好像滿腹心事的樣子,估計又是在煩惱朝堂上的事情。”

嶽鳴點點頭,拉著我的手站起來,“沒有晨露煮茶。用清水煮茶也是不錯的。走,回采薇宮去,我要喝一杯你親手煮的清茶!”

“嗯!”我點點頭。 隨著嶽鳴慢慢的走出花圃,才走出幾步,腳就不自覺的一陣抽痛,連著整個胸腔都開始憋悶起來,就像無形之中。有人緊緊的扼住我的喉嚨一般,無法呼吸......

“額......”我腳下一個踉蹌,扶著一旁的墨竹大口的喘著氣,那種感覺就像非典時期帶給我的一樣,死一般的掙紮和恐懼!

“小薇,你怎麽?”嶽鳴一聲驚呼。躬著身子蹲下,輕輕的拍著我的背,一邊緊張的望著我。從他黝黑的眸光裏,我看到了他表現出來的驚慌和無措。

一陣又一陣的心悸,讓我額頭忍不住淌下了冰冷的汗滴,手顫顫的發抖,直到胸口憋悶的感覺漸漸減輕。我才頹然的坐在草地上,感覺裏衣一片濕濡。

“小薇。你的臉色好難看。你到底怎麽了?”嶽鳴在一旁擔憂的追問道。

我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想借此告訴嶽鳴我沒事。

“別跟我說你沒事,這些天我都見你消瘦了很多,難道淩燁那小子就著這樣照顧著他心愛的女子的嗎?你看的你的手臂,都不堪一握了。他是不是常常欺負你?”嶽鳴說道最後,臉蛋微微有些發紅。

“欺負我?沒有,他哪裏會欺負我。嗬嗬......”我覺得有些好笑。

“那你最近還覺得哪裏不舒服嗎?會不會是懷孕了?”嶽鳴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我吃驚的驚叫一聲,這才明白過來他剛剛說的燁欺負我是怎麽一回事兒。我的臉唰的一下一陣熱辣辣的,怎麽他們都那麽關心我跟燁的事呢,懷不懷孕關他們什麽事?我頓時覺得頭頂有一群昏鴉飛過......

“啊什麽?你們兩個同處屋簷下,我才不信他能忍得住!”嶽鳴沒好氣的嘟喃著。

我兀自做了一個冷汗的動作,不想就這個尷尬的話題再聊下去。我搖搖頭,望著嶽鳴說道:“我沒有懷孕,什麽事都沒有好嗎?最近我自己也感覺到身體上的一些變化,常常小腿會抽痛,然後心悸,憋悶的厲害,我想我應該是身體出了什麽毛病!”

嶽鳴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他拉起我冰涼的手,有些緊張的問道:“有多長時間了?”

“年關前就隱隱有些不適,隻是當時沒有太在意,最近這兩天晚上都睡不安穩,半夜會因為心悸突然醒過來,感覺自己精神狀態有些萎靡!”

“以前有過這樣的症狀嗎?”嶽鳴追問道。

我點點頭,應道:“其實,十歲那年我染上了非典病毒,在隔離病房裏住了將近一月,那種頻臨死亡的掙紮感,很像,讓我毛骨悚然。”

“小薇,什麽,你曾得過非典?”嶽鳴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嗯,大難不死,逃過一劫!”

“那,那個會不會是非典後,後遺症?”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若紙,連語調都有些發顫。

“非典後遺症?”我失神的重複道,是這樣嗎?所以,我才反複在夢中重溫那段歲月?那麽我會死掉嗎?

老天又一次跟我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在我認為幸福離我最近的一刻,在我以為從此可以跟燁白頭偕老,相濡以沫的一刻,跟我說我會死掉?嗬嗬,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