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軍情嚴峻
練源非勾結西國揮兵直逼蜀關的消息傳回宮中不到半天，就在天翊城引起一陣混亂和**。城中的一些商鋪酒樓裏百姓們，文人才子們眼下談論的無一不是這件事。
上元燈節是宣國的傳統節日，按照宮中的慣例，後宮主子娘娘們的宴會可以持續三天，本因為節慶而大肆慶賀的眾位主子，在聽到這一消息之後，驚詫得張大嘴，而後各自訕訕回宮，心中隻餘擔憂，哪裏還有行酒作樂的興致？
宣國跟西之間的戰役已不是第一次，但自從宣國立國以來，每次與之交鋒都是因為邊境問題而起，西也不曾像現在一樣**宣國的領土範圍。
還記得立國之前的那次大戰，西就曾經集結過二十多萬大軍，宛如風暴一般席卷中原大國，殺入中原的境內，直逼京師，將京師圍了近半年。逼得群雄揭竿奮起反擊，中原皇帝被逼退位，中原的無數繁華城鎮在鐵騎的**下毀於一旦，那時候的百姓們對於西軍可以說是談之色變，西軍擄掠縱橫，殘暴不仁，帶給百姓們的傷害和恐懼至今依舊讓他們心有餘悸。是而，百姓們在聽到這一消息後的反應才會如此的強烈，聽說今晨京兆尹衙門外的民意信箱一早就被塞得滿滿的，夜白收集回來交給燁過目，無不是一些請求朝廷早日出兵圍剿的信箋。
冗長的朝議之後，淩燁還有幾位被皇帝點名的大臣在禦書房中足足商議了半個多時辰。皇帝在簡單的交代幾條命令和任務的分派後。才疲累的揚了揚手，讓他們都下去各司其職。
眾臣退下之後，淩燁望著皇帝那雙布滿血絲的瞳眸，有些擔憂的勸道：“父皇，點兵迎戰的事就交給兒臣吧，聽彥喜說這兩天您都沒有睡好，兒臣已經吩咐他沏了一盞人參茶，您喝完還是去歇一會兒吧！”
“嗯，朕不得不服老了。想想二十年前。朕剛繼位的時候，為了宣國更加的安定繁榮，南征北戰，就算是半個月不眠不休也不在話下，可現在......”淩延苦笑一聲，手不自覺的扶了一下額角。
“父皇調兵遣將。指點江山從容有度，在兒臣心裏，父皇依舊寶刀未老！”淩燁眼中有崇拜，他笑著上前一步：“今晨京兆尹衙門處收集到很多民意信，都是上表朝廷出兵的，可見百姓們對西來犯這件事還是高度關注和恐慌的。兒臣想，父皇還是下一道聖旨。安撫一下人心，對於胡亂傳播謠言的，一定要嚴懲不貸！”
皇帝淩延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應道：“準奏！”
正當淩燁跟吏部的官員緊鑼密鼓的調兵遣將，安排好京城的布防和守衛後，又一個緊急的軍情傳遞到了宮中。
蜀關被破了，宣國駐守在蜀關的一萬多士兵和守將全部被屠殺。百姓除了一些反抗的被殺之外，西兵並沒有大規模的屠城。而是封鎖了城中出入的所有關卡。
淩燁麵色陰鬱幾欲凝冰，他冷冷的問道：“蜀關城池固若金湯，為何西兵能如此快就破城而入？”
傳信兵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淩燁陷入沉默：“因為練源非有火炮，那城門在火炮的連番轟炸下，最後轟然倒塌了，有不少的士兵被迸濺的火種活活燒死......”
短短兩日時間，西鐵騎行動如風，在練源非的幫助下，已經攻下了包括蜀州在內的兩座城池，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而同時，望京城外的戰役也開始如火如荼，袁承奐對陣西兵，在環境和地理的優勢上，袁承奐連勝了兩仗，望京城外的西兵節節敗退，已經全軍後退了一百裏。但接下來的戰況卻依舊不容樂觀，南羌作為同盟國，也想趁著這個當口來宣國分一杯羹。南羌王美曰其言：為了助盟國西一臂之力！已經從南羌派出兩萬大軍增援西。
由此可見，宣國此次麵臨的考驗絕對不容樂觀。
夜幕降臨，廊下的宮燈在夜風中搖擺不定，天空一片陰霾，冷月藏在雲層中，朦朦朧朧，似乎並沒有露麵的打算。我抬頭望著天際，沒有一顆星星的夜色讓人感覺很壓抑。走出正殿的大門，翹首望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兩天了，燁為了軍中事務忙得焦頭爛額，我已經兩天沒有見過他了，就是見了，也是匆匆瞥了一眼。晚上我歇下之後，他書房的燈火還沒有熄滅，晨起，身邊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但我知道，他有回來過，睡夢中，身側那股淡淡的幽穀清香告訴我他有回來過！
婉兒拎著食盒悄悄地退出書房，我站在正殿的廊下，望著臉色有些鬱鬱的婉兒，心中有些擔憂。我疾步走了上去，在回廊的拐角處輕聲喚道：“婉兒，過來！”
婉兒順著聲音，望了過來，臉上漾起一抹淡笑，拎著食盒小跑過來：“姐姐！”
“額......婉兒，燁他還在忙嗎？”我望著燈火通明的書房淡淡的問道。
“嗯，我看到公子一整個下午都在擺弄著打戰布防的模型，他專注得幾乎是廢寢忘食了。姐姐你看，中午的膳食，公子可是一點都沒有用呢，這樣下去，我真怕他的胃病會再犯......”婉兒臉上有擔憂的神色，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書房的位置掃去。
我聞言，心中有些心疼，苦笑一聲：“燁他就是這樣，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婉兒，你先下去用膳吧，我過去看看他，放心吧，有我督促著，他一定得乖乖吃完飯的！”
婉兒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我提著裙角，順著蜿蜒的長廊，來到書房的外麵。隔著房門。我隱約可以聽到裏麵傳來的淡淡的歎息聲。
“燁......”我柔聲喚道。
“薇兒？進來吧！”房內傳來燁略有些疲憊沙啞的聲音。
我推門而入，偌大的案幾上擺著一個大大的作戰模型，雙方的旗幟兵馬分布分明。
燁抬眸望著站在門口處的我，露出一絲溫和的淺笑，“站在門口做什麽，快進來吧，傻丫頭！”
我嫣然一笑，將房門輕輕合攏，走至圓桌旁。自顧自的坐下，說道：“燁，快過來陪我吃晚膳，這兩天沒有你陪著我，我連飯都吃不下，怎麽辦？”
淩燁聞言。眉眼間的愁緒淡淡化去，他輕笑一聲，踱步走到我身邊，從身後輕輕的攏住我的肩膀，略帶歉意的在我耳邊呢喃道：“薇，對不起。這兩天實在是太忙了，忽略你了......”
我轉過身子。手指輕輕的壓住他的薄唇，笑道：“我知道軍情緊急，你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我才不會這麽不懂事，要纏著你陪我呢！”我拉起燁的手，讓他在我身側坐下，替他擺好碗筷。嗔怪道：“若不是你不好好吃飯，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你。但作為你的大夫。我有義務照顧好，督促好我的病人，要是我醫治下的病人胃病複發了，那我該多沒麵子？”
淩燁拿起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敲了一下我的額頭，應道：“為了你的麵子，我可要好好的吃飯，至少不能拆了玉女神醫的招牌，嗬嗬......”
“這樣還差不多！這個多吃一點！”我滿意的笑笑，夾了一塊鮮嫩的魚肉放進他的碗裏。
“不是要我陪你吃嗎？怎麽你自己不吃？快點動筷子......”淩燁催促道。
“好！”我笑著，望著他的側臉傻傻的發呆。
晚膳過後，我將桌子上對碗筷麻利的收進食盒，正準備悄悄的退出書房。
“薇，我想喝一杯你親手煮的清茶！”淩燁站在案幾一側，急急的叫住正欲走出書房的我。
我回頭，對上他隱見愁緒的黑眸，笑著應道：“好，等著，我馬上就送過來！”
再一次推門進入書房的時候，案幾上的模型已經不見了，燁將手中的兵書合上，站起身來，牽過我的手，走至軟榻。
“這兩天你一定睡得不好，我在茶湯中加了一點九節菖蒲，有安神的功能，嚐嚐看！”
淩燁接過我遞上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笑道：“是你煮的，都好喝！”
“貧嘴！”我嗔怪一聲，望著燁始終緊擰的眉頭，擔憂的問道：“燁，情況很嚴重麽？”
“沒有！”淩燁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笑容。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擔心，從他的眸中，我能感受到他此刻承受的壓力有多麽的大。我伸手握住他纖長的手掌，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裏：“戰場上的事情我不懂，不能為你分憂，這讓我很難受......”
“傻瓜，我不要你為了戰事擔憂，隻要你能健健康康的......”淩燁說到這裏，微微有些停滯，他緊緊的擁著我，而後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明天我要到校場上去點兵，戰事吃緊，後天一早，我就要率大軍出發了。”
“燁，我......”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淩燁的手指壓住櫻唇。他搖了搖頭：“薇，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這一次，我不會帶著你一起去，你乖乖的留在宮中等我回來，我會派隱衛留下來保護你的安全。”
淩燁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帶薇兒去戰場的念頭，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帶著她一起去，可是上次薇兒中蠱之後，身子到現在還很虛弱，根本就沒有完全的恢複好。況且，這次練源非還有重武器，火炮的威力太大，他不敢讓薇兒跟著去冒險，所以，這次，他說什麽也不會答應薇兒帶著她上戰場。
“你要丟下我一個人麽？我不，我要去，上次黎國跟西打戰，我不也去過麽？這一次讓我去吧，我又沒有直接上戰場，我會乖乖的呆在軍營，繼續當軍醫，不就行了？”我離開燁的懷抱，抓著他的手，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