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日,不用出門診,新老隊員正好繼續清點物資,進行交接。當發現儲藏室燈壞,且因之前漏水導致部分物資淩亂時,季川芎主動提出由他們新隊員來進行修葺和整理。
“也好,提前適應下。後麵,就都交給你們了!”李業波也不跟他們客氣,再過兩天,他們這批人就要回國了,後麵的路,隻能靠新一批隊員們自己走。
房間裏,季川芎踩著梯子在修燈,錢渝陪方白芷在整理靠窗的櫃子,王天臨看著形影不離的兩人,若有所思。錢渝一直是方白芷的跟班,兼半個保鏢,想要讓方白芷落單,首先得將錢渝調離開。
“錢醫生,你能陪我去趟隔壁屋嗎?那間屋子也需要整理,但中間的桌子太大,我需要有人幫我一起抬下。”
“我去幫你吧!”方白芷搶先道。在出力問題上,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比錢渝更好用。
王天臨自以為找了個很自然的理由,卻沒想到方白芷如此友好,要主動幫他,想到自己的真實目的,他心中有一絲愧疚。不過,他不想像上次“龍蝦肉事件”半途而廢,於是狠下心,微笑著說:
“謝謝方醫生,不過那張大木桌太沉,還是辛苦錢醫生吧。而且你在這邊,萬一季醫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還能幫襯著。”
說著,王天臨抬眼,看了看正在“高空作業”的季川芎。
“哦,那好吧!”
“沒錯,白芷,搬重物這種活,還是交給我們男人吧!”錢渝將重音放在“男人”二字上,並擼起袖子,故意顯示了肱二頭肌。
“是嗎?那你以前搬家,為什麽我拎的行李更多?”
“呃,我閉嘴!”見被拆穿,錢渝耷拉著腦袋,逃一般地推著王天臨一起出去。
待他們走後,方白芷看了看麵前淩亂的櫃子,又看向正在拆燈泡的季川芎。
“學長,我先整理下麵這個櫃子,有點亂。你在上麵小心些,需要拿什麽,告訴我!”
“好,行李女俠!”
“咳咳!”聽到季川芎的調侃,方白芷臉微紅,立馬轉身整理櫃子,不敢再看他似笑非笑的臉。
接下來幾分鍾,他倆各做各的,相安無事。季川芎已經開始換新燈泡,而方白芷也整理好了櫃子上外放的東西,準備拉開櫃門,清理裏麵的東西。
“啊!”忽然,方白芷尖叫一聲,並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然後連連後退了兩步。
“怎麽了?”季川芎幾乎是第一時間低頭看去。
見到方白芷瞪大的雙眼,驚恐的表情,季川芎直覺櫃子裏有不尋常的東西,立馬便要從梯子上跳下來。
這時,方白芷卻已經冷靜下來。
“學長別動,是條蛇,暫時沒動靜,我先查查。咱別驚動它。”
一條青綠色的蛇,盤在木櫃子裏,眼睛半眯半睜,微微抬頭,緩緩吐了吐紅信子。
幾米開外的另一個房間裏,錢渝好似聽到了方白芷的尖叫聲,正準備過去看看情況,卻被王天臨叫住。
“你聽錯了,方醫生沒事。而且季醫生也在呢,不能有事!”
錢渝豎起耳朵,的確沒聽到更多動靜,便安下心來,繼續跟王天臨整理屋子。
而就在方白芷掏出手機,拍照,然後用識物軟件根據圖片查詢的時候,季川芎已經悄然從梯子上下來,緊握手中的扳手,輕輕走到方白芷身旁,並將她擋在身後。
“應該是蒙彼利埃蛇。”
接著,方白芷開始進一步百度查詢,因為緊張和專注,她沒注意到,季川芎現在的姿勢,是虛攬著護她在懷中,她隻是認真地盯著手機,自顧自地將查到的東西低聲念給季川芎聽。
“蒙彼利埃蛇,在地中海盆地很常見,能長達2米,重達1.5公斤,毒液是低毒性的,隻有少數幾例咬傷人的記錄,但是不具危險,簡單治療便無大礙。在白天活動,主要食物是蜥蜴,它的拉丁名源於法國南部城市蒙彼利埃。”
“原來如此,這條看上去沒那麽大,不過盤著呢,判斷不好具體長度。”
“嗯,沒毒就好辦。我去抓它?”
說著,方白芷越過季川芎抬著的手臂,探著身子想去觀察,卻被季川芎給擋了回來。
“方白芷,你能不能像個普通女人!”季川芎眉頭緊蹙,壓低的責備聲中,帶著溫柔的無奈,這還是方白芷第一次見他生氣與緊張。
“哦!我還不夠普通嗎?”方白芷嘟噥道,她不知自己該喜該悲,季川芎是認為她不普通?還是覺得他不夠女人?
季川芎輕歎一聲,不做更多解釋,直接命令道:“過去叫錢渝,找個鐵籠子來,我好像在廚房見到有!”他可不是莽夫,雖然要保護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但他不會做徒手抓蛇這種魯莽事。
後來,事情就變得順暢起來。季川芎盯著櫃子的動靜,不給蛇溜出來的任何機會,這條蛇也像要提前冬眠似的,盤縮在櫃子裏,不願動彈,隻偶爾睜眼看看。直到錢渝和方白芷帶著大鐵籠,跟李業波和王天臨一起趕過來後,眾人將鐵籠封住櫃口,又用木棍輕輕將它往出趕,它這才不情不願地挪動著。
將蛇抓進鐵籠內後,季川芎仍舊保持著護方白芷的姿勢,不讓她靠近,這種下意識的緊張,讓方白芷的心緒複雜起來。
她很無奈,想說自己真的不怕。雖是學中醫,但解剖動物實驗她也是做過的,獨立十年,她光因為做飯,就屠宰過無數家禽了。更別提,她曾經還跟著一位愛泡藥酒的導師,親手製作過不少用蛇泡的藥酒。
可她也很甜蜜,因為獨立和堅強得太久了,現在卻有人願意把她當弱女子去嗬護,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視為男神,喜歡了很久的人。更何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季川芎把她當小女生去照顧了。
癡癡地看著季川芎認真保護她的樣子,方白芷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竟沒注意大家討論如何處理這條蛇已久,直到錢渝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