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助理這話,蔡振峰沒好氣的說道:“電腦上如果全部能查到,那我還讓你查什麽,凡事能不能多動動腦子,我要知道的是網上查不到的東西。”

助理有些語塞,弱弱的說道:“我知道了。”

回到住處之後,蔡振峰用手機將那個陳姓男子的名片,傳給了自己的弟弟,隨後撥通了對方的電話,道:“剛剛我發了一張名片到你的手機上,你幫我核實一下,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咱們山莊的高級會員。”

接到自己大哥電話的蔡振榮,利用這段時間,已經將山莊完全的掌握在了自己手中,顯然那些和曹美玲關係好的人,已經被他安排到了無關緊要的崗位上,而他又在悄然之中,重啟了他大哥禁止開啟的生意。

短短的幾分鍾之後,蔡振榮對著電話說道:“已經確認了,的確是咱們山莊的高級會員,而且是上半年剛剛加入的。”

“我知道了,最近山莊的情況怎麽樣?”將山莊交到自己弟弟的手中,蔡振峰也是無奈之舉,以前曹美玲作為山莊的經理,至少可以讓山莊獲得背後那個人的支持,可是如今,曹美玲的離開,是不是意味著山莊也失去了那個人的庇護,現在還不得而知。

這也是蔡振峰嚴令自己弟弟不要涉足以前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山莊失去了官方給的那些頭銜,那就和街上普通的休閑場所沒有任何區別,隨時都要麵臨警方的檢查。

這樣一來,山莊所謂的安全性也就不複存在,這與當初和高級會員簽訂的協議是相悖的,一旦山莊失去了安全性,失去那些高級會員隻是其次,他真正擔心是會牽扯出一大批的問題。

蔡振榮知道自己大哥最近不會有時間過問山莊的事情,因為對方要忙著收購平山酒廠的事宜,即便如此,在聽到對方問到山莊的事情時,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蔡振榮笑著說道:“山莊能有什麽事,都是正常經營,偶爾會有警察過來例行檢查,你就放心吧,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我心裏都清楚。”

“你知道就好,這段時間千萬別給我惹事。”蔡振峰再一次強調道。

耳朵裏都已經聽出老繭了,蔡振榮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多已經說了多少遍了,我這麽大個人,難道這點分寸還沒有嗎,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山莊這邊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蔡振榮嘴上這麽說,可是他又怎麽能夠收手呢,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嚐到了甜頭,每天看著那紅彤彤的票子,他才知道原來錢還可以來的這麽快。

掛斷了電話的蔡振峰心裏並不踏實,他這兩天心裏總感覺有些不踏實,而且他太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玩。

思來想去,蔡振峰還是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道:“林書記,我是蔡振峰,有個事情可能要麻煩你一下。”

“酒廠的事情市裏還在協商,不過你的那個計劃可能要稍微的變動一下,至少不能虧待酒廠以前的那些工人。”接到電話的林峰,本以為對方是為了這事找自己,所以沒等對方開口便直接說來出來。

蔡振峰現在的關注點並不在酒廠的事情上,不過既然對方說出了這麽一個情況,他自然也不會忽視,道:“這個事情咱們回頭再聊,我要說的是能不能幫我盯著一點山莊那邊。”

“山莊,山莊那邊怎麽了,不是有曹經理在?”林峰顯然沒想到對方給自己打電話,居然是為了這件事一臉詫異的問道。

搖了搖頭,蔡振峰無奈的說道:“曹經理這段時間有點事情,要離開幾天,暫時由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在負責山莊的工作,不過我對他不是很放心,省城這邊我又暫時抽不了身,所以就想到了林書記。”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自己距離平山那麽遠,真要那邊出點什麽事情,趕過去也來不及,而這個時候,自己在平山建立的關係網也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之前省廳對平山公安係統的大清理,他也根本沒有必要去打這個電話。

聽到這話,林峰算是明白了對方為什麽這麽說,道:“你那個弟弟確實不太靠譜,你也真敢放心讓他負責山莊的事情,我這邊會幫你看著,有情況再聯係。”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蔡振峰絕不會願意去打這個電話,任何一張關係網的建立,都不單單隻是依靠金錢去解決,這其中還有針對每個人的部署,讓林峰幫忙照看山莊,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弟弟不受控製,背著自己去繼續之前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這樣,那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今天慈善晚會上的許多事情,他也需要靜下心來好好的消化消化,如果不弄清楚這些人,哪個是真正想要和他合作,哪個又是帶有其他目的而來,那麽嘉恒集團可能會在未來的日子更加被動。

躺在沙發上的蔡振峰,腦海裏在想錢省長特意讓人邀請自己參加今天這個挽回的目的,最初他以為對方邀請自己,是因為前段時間接連的幾次慈善之舉,可是從今晚和對方的對話來看,似乎並非如此。

就在蔡振峰參加慈善晚宴的同時,肖致遠卻和徐正茂兩人坐在市委的接待室裏,討論著酒廠下一步的發展方向,這麽大的事情,他不可能搞一言堂,而且平山體係內的人,也絕不可能允許自己那麽做。

“肖書記,今天上午和林書記的談話,我感覺你的想法似乎有些變動,不知道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徐正茂原本上午就想要弄清楚這件事,不過後來因為其他事情打岔,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知道對方對此會有疑問,肖致遠笑著解釋道:“說實話,我的想法確實有些改變,上午林書記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酒廠的債務問題,市裏的財政能力根本就無法解決,至於從銀行那邊貸款,似乎也不太現實,畢竟酒廠重新啟動,也需要一大筆資金。”

“債務問題咱們之前不是已經討論了嗎,等酒廠恢複聲場之後,盡可能的拓展市場,這樣一來,欠下的那些外債很快就能還清,況且咱們市委市政府的名義,向銀行申請貸款,難道他們還是放任不管?”徐正茂看上去表現得非常鎮定,似乎這一切和他美譽太大的關係。

擺了擺手,肖致遠平靜的說道:“幾大銀行那邊我做了一些了解,幾大銀行現在已經拒絕給酒廠貸款,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無論是債務,還是酒廠重啟,咱們能夠動用的自己都不多。”

“所以你才想到了這麽一個辦法,將債務問題轉交給有意收購酒廠的公司,從而減輕市裏的財政負擔?徐正茂此刻已經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點了點頭,肖致遠開口說道:“這也隻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這麽晚叫你過來,主要也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畢竟你在平山的時間要比我長,對這邊的情況了解也比我要深入。”

“其實酒廠的最大問題,還是入不敷出,工人占據的數量太大,無形中增加了酒廠的成本,按照目前的最低工作標準來算,這上萬名工人,每個月的工資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徐正茂對酒廠的事情一直都有關注,隻是他從未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

沒有等對方的回應,徐正茂接著說道:“其實酒廠現在最大的債務壓力,就是工人的欠薪問題,這些工人之所以沒有鬧,並非對此沒有情緒,而是他們對酒廠的情況,也確實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時間拖得太久,市裏沒有對酒廠有個說法,那麽他們的那種不滿情緒,可能就會徹底的爆發。”

上萬工人,哪怕每個人平均一個月一千塊錢的工資,全部發給大家,也是一筆巨額數字,這無形中就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沉默了片刻,肖致遠低聲問道:“那依照徐市長的意思,眼下想要讓酒廠重新恢複以前的盛世,我們應該怎麽做?”

“首先我覺得咱們應該給酒廠重新定位,到底該走什麽樣的路線,這是其一,另外關於這些工人,該辭退的就要辭退,不能因為裙帶關係,而破壞了廠裏原先的製度。”徐正茂不明白對方這麽晚將自己叫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此刻沒有第三個人在這裏,所以他說話也算比較直白。

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肖致遠伸手給對方點了個讚,隨後笑著說道:“徐市長的一番話,算是讓我茅塞頓開,不管酒廠是不是要改製,廠子裏原先那些工人,都要經過技能考試,隻有考試通過的人,才可以留在酒廠,繼續從事相關的工作。”

酒廠需要養活的人實在太多,即便是當初酒廠最輝煌的時候,也達不到如此的高度,這背後顯然還有什麽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