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現在有很多濫竽充數的人夾在其中,酒廠這麽多工人,是不是有有吃閑飯的,又或者是拿錢不幹活的,都需要弄清楚。”上萬工人的酒廠,情況確實相當的複雜,

沉默了片刻,肖致遠低聲問道:“林書記和酒廠那邊的關係怎麽樣,我考慮協調的工作是不是可以交給他去安排?”

“這個我好想不太方便給出答案,在你到任之前,平山的工作一直都是由林書記主持,而這個平山酒廠,其實也是當初林書記的提議,所以才會在證券所上市。”徐正茂並沒有直接給出自己的答案,而是說出了一些和酒廠有關的話題。

對於這些,肖致遠多少有一定的了解,但肯定沒有對方詳細,畢竟他來平山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多情況隻是了解了一些表麵,類似於酒廠,他其實知道的情況並不多。

盡管對方並沒有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這番回答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點了點頭,肖致遠平靜的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去弄清楚,咱們的紀委曹書記,似乎已經恢複了吧,為什麽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看到他?”

“這個情況我還真不是太清楚,我隻知道前段時間他剛剛動了一個手術,會不會還在恢複當中?”徐正茂一時間有些跟不上對方這變化的節奏,剛剛還在討論酒廠的問題,這毫無征兆的就轉換到了紀委書記身上。

聽到對方的回答,肖致遠麵色突然變得有些凝重,按照他之前去醫院那邊了解的情況,這個時候曹世龍應該早就出院了,而且對方即便是真的動了手術,也隻是一次小手術。

沉默了片刻之後,肖致遠接著問道:“徐市長,我來平山這麽長時間,咱麽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聊聊,今天剛好有這個機會,我想咱們是不是可以敞開心扉的聊一聊,也能讓我對平山的情況,有一個更全麵的了解。”

徐正茂有些搞不清楚對方到底要幹什麽,而且這轉變也確實太快了一些,自己壓根就弄不清楚這家夥到底要幹些什麽。

“徐市長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看到對方臉上的猶豫,肖致遠麵帶笑意的說道。

知道自己肯定是推脫不掉,或許這才是對方今晚約自己過來的真正用意,尷尬的笑了笑,徐正茂平靜的說道:“肖書記這話題轉變得有些快,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不知道你想了解什麽?”

“就從田書記開始吧,我上任以來,他就一直在療養院那邊,去看望過一次,當時情況不太樂觀。”肖致遠確實需要對體係內的人做一番了解,雖然上任已經這麽多天,可要說他還真沒好好的去對體係內的人和事有過深入的了解。

徐正茂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隨後很平靜的說道:“曹書記在平山的時間比我要長,而且他也是地地道道的平山人,要說他這個人,眼睛裏容不下半粒沙子,隻不過前兩年身體突然就不行了。”

“所以紀委的工作從那個時候,一直由副書記張福年支出,曹書記的身體狀況,你們沒有向省裏匯報?”原本肖致遠以為曹世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所以才抱病住院療養,可沒想到這件事都已經持續了兩年左右的時間。

擺了擺手,徐正茂開口說道:“怎麽可能不報,不過省裏遲遲沒有對此作出表態,林書記就這件事連續往省裏跑了有一個月,可最終省裏還是讓張福年代為主持紀委工作,並沒有作出其他的安排。”

點了點頭,肖致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那徐市長對對張福年有什麽看法,紀委在他的主持下,工作開展得似乎並不怎麽樣。”

“這倒也不是,張書記這個人做事比較圓滑一些,相較於曹書記,張書記更得人心。”徐正茂說的倒也是大實話,整個平山體係內的人,對張福年的評價要更高。

遲疑了片刻,肖致遠麵色凝重的說道:“徐市長,我有一個想法,準備對平山下麵的縣市,進行一次幹部綜合考評,具體就由紀委部門執行,你覺得怎麽樣?”

“有這個必要嗎肖書記,整個平山的公安係統剛剛經曆過一次大的調整,咱們現在對下麵縣市體係內的人如果再進行考核,我擔心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對你接下來的工作開展也會非常不利。”徐正茂的臉同樣變得嚴肅了起來。

平山下麵的縣市進行幹部考核,工作量之大暫且先不說,下麵的很多幹部一定會感覺到恐慌,接下來的平山將要有一係列的動作,東西方向的道路工程,酒廠的恢複,甚至還有其他方麵的發展,真要引起大麵積的恐慌,或者是幹部調整,的確會對下麵的工作開展不利。

聽著對方的分析,肖致遠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道:“徐市長不用擔心,對於平山的問題,想必你應該比我都清楚,這個考核有沒有必要,其實你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我不太明白肖書記的意思,下麵各縣市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即便真的有個別幹部存在問題,我認為還是將影響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徐正茂的心裏有些發慌,他感覺自己在這個年輕人麵前,似乎有著不小的壓力。

這種感覺徐正茂從來沒有過,哪怕是在麵對省裏的領導,他也能非常的從容,可麵對肖致遠,他卻很難讓自己保持鎮定。

喝了口水,肖致遠麵帶笑意的說道:“看來徐市長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這件事回頭咱們再說,有機會咱們一起去療養院看看曹書記,如果真的因為身體狀況,而無法主持紀委的工作,我會直接向省委提出申請,讓曹書記盡早的退下來。”

徐正茂剛準備說話,就聽見對方的電話響起,到了嘴邊的話不得不咽了回去。

肖致遠想不明白這麽晚誰會找自己,隻是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複雜。

“周總,你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肖致遠並沒有回避,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正是來到雲川的周鴻飛打來的,慈善晚會結束之後,他想到肖致遠就在雲川任職,所以便直接給對方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周鴻飛開口說道:“我來雲川考察幾個項目,知道你在這邊任職,所以就給你打了電話。”

“你來雲川了,看來你的明飛公司在浙東發展得不錯,如今都已經將目光轉到了雲川。”肖致遠可沒有任何的意外,他了解對方的為人,也知道對方的野心,絕不會甘心將自己困在浙東和江南。

周鴻飛曾經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周氏集團的董事長,這個光環曾經讓他走到那都是焦點,可隨著他和周家脫離關係,曾經的榮耀已經消失殆盡,而那些之前攀附他的人,也漸漸的遠離了他,這也是明飛公司在江南和浙東發展接連受阻的原因。

不過好在周鴻飛有著真才實學,靠著硬實力,愣是將明飛公司發展了起來,而且漸漸的還形成了規模。

“有沒有時間見一麵?”電話那頭的周鴻飛收起了剛剛的那一副笑臉,轉而平靜的說道。

聽到這話,肖致遠卻很意外,道:“你在省城,而我在平山,就算是開車過來也要四五個小時,等你趕到了都快夜裏了,我看還是改天吧。”

“我已經在趕往平山的路上了,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到,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安排一起吃個宵夜。”周鴻飛在晚會結束之後,便讓司機開車趕往平山,而這會距離就會結束已經差不多有兩個小時。

淡淡的笑了兩聲,肖致遠沒有再次拒絕,道:“你都這麽說了,我再拒絕,估計你都沒辦法在高速上調頭,既然來了,那就見一麵吧,夜宵沒問題,不過最多隻能是大排檔,就是不知道你這位公子哥能不能習慣。”

“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周家大少爺,這一點肖書記應該是知道的。”說完這番話,周鴻飛便直接的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肖致遠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看著對麵的徐正茂,道:“浙東那邊來的一個朋友,可能是來雲川考察什麽項目的。”

“那既然肖書記還有事情,我就不打擾了。”徐正茂正愁找不到借口離開,今晚的談話看似沒有任何的進展,實則卻暗藏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譬如對方要對下麵縣市進行幹部考核。

點了點頭,肖致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耽誤了徐市長這麽長時間,我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剛剛和你說的事,希望你能記在心上。”

“嗯?”徐正茂起身準備離開,聽到對方的這番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才會有這副表情。

將對方送到了自己辦公室門口,肖致遠笑著說道:“我說的是看望曹書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