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致遠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我可沒這麽說,不過你的明飛公司如果真的想要在雲川這邊發展,確實需要做足充分的準備,至於你剛才提到的酒廠,咱們倆雖然相識,但公私必須要分明。”

對於來雲川投資的事情,周鴻飛可不是心血**,他早就已經有準備,而且不單單是針對雲川省,還有貴省等貧困地區,他都安排人進行了考察,並且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厚厚的一遝資料,主要就是這些考察的結果。

沉默了片刻,周鴻飛平靜的說道:“那你放心吧,如果真要選擇在其他地方投資,我自然會處理好那些事情,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周氏集團的董事長,手頭上的資金也沒有那麽寬裕,我可不希望前腳剛邁進去,後腳就別人給擠出來。”

聽對方這話的意思,顯然是有所安排,至於具體是什麽,肖致遠倒也不會去細問,這本來就和他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況且他對於周家內部的矛盾,躲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往上迎。

當然,對方如果真的來平山投資,肖致遠自然也不會拒絕,畢竟這裏的發展,確實很需要依靠外界的力量,隻要對方的投資方案可行,他覺得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以的。

況且周鴻飛剛剛說的很清楚,一旦在雲川進行投資,自然會處理好和周家之間的矛盾,至少不會將矛盾引發到這邊來,否則單憑他個人的能力,肯定無法和周老爺子抗衡,哪怕雲川是他們周家涉足最少的地方。

和周鴻飛見麵,在一種不算是很愉快的情況下結束,因為肖致遠時刻都保持著一種警惕,哪怕是喝了點酒,他的每一句話都相當的謹慎。

第二天一早,肖致遠剛到辦公室,便讓人給市長辦公室打了電話,詢問徐正茂有沒有時間,他打算盡快和曹世龍見個麵。

得知徐正茂並沒有時間,肖致遠也不打算再等,索性便獨自一人去了療養院那邊,公安係統的問題雖然查清楚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平山的事情就全部得到了解決,紀委沒有一個立場堅定的人,下麵的工作定然很難開展。

療養院內,曹世龍手術後的恢複其實進行得很好,隻不過這個地方,醫生從來不會主動要求病人出院,因為能夠住進這裏的人,都是平山曾經的領導幹部。

“曹書記,前段時間一直忙著調研,連你手術都沒能抽出時間過來,今天上午剛好沒什麽事,我尋思著過來看看,紀委那邊的工作可不能沒有你。”走進病房之後,肖致遠一臉笑意的說道。

躺在**的曹世龍,剛打算下床活動活動,聽到這聲音,頓時將腿收回,道:“肖書記怎麽這麽早過來,我這點事總是讓你惦記著,我都有點過意不去。”

“曹書記可千萬別這麽說,這也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你可是咱們平山的紀委書記,我可是希望你能早日康複,幫助我開展平山的工作。”肖致遠其實已經看出來對方恢複得差不多,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去拆穿對方。

曹世龍的眼角閃過一絲不宜察覺的無奈,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道:“紀委那邊現在由張書記在負責,我這個身體,即便是出了院也隻能靜養,很多事情也都力不從心了。”

“怎麽會呢,我剛才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醫生在查房,特意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醫生已經說了,隻要你堅持康複,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曹書記不是想借此機會撂挑子吧?”看似無意間的一句話,其實包含了肖致遠好幾層意思。

聽到這話,曹世龍的臉上有露出了一絲尷尬,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反正自己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就能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現在紀委的工作由張福年負責,等於就是將對方捧到了紀委一把手的位置。

曹世龍又何嚐不想站出來,將這最後一年左右的時間給堅持下去,可他是一個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人,對於一些問題,想要處理卻總是被卡在上麵,長久以往也就讓他寒了心。

調整了一下姿勢,曹世龍平靜的說道:“肖書記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我這個身體真的是吃不消紀委書記這麽重要的崗位。”

“相信前段時間針對平山公安係統的調查,曹書記一定已經得到了一些消息,或者是聽到了一些什麽,這是我的決心,我相信公安係統的問題,在咱們平山其他幾個下屬單位當中,一定會存在。”肖致遠今天來,除了確定對方的身體狀況,其次便是嚐試著去說服對方。

公安係統的動**,作為紀委書記的曹世龍,盡管躺在病**,但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還是了如指掌,說實話,他有些不太相信這件事的發生,畢竟整個平山公安係統的問題,他心裏還是知道一些的。

曹世龍沒有輕易的去發表自己的看法,也正是因為他對平山的了解,所以才會如此的猶豫,否則倆年前他也不會用抱病休養這個字眼。

知道對方一時間並不會給出任何的答複,肖致遠笑著說道:“曹書記不同著急給我答複,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就要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你一生沒有什麽汙點,可別到頭來陰溝裏翻船。”

對方說出這番話,顯然就是對自己的病情有了一個很深入的了解,隻是曹世龍目前並不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夠讓平山取得突破性的發展,很多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片刻過後,曹世龍滿臉無奈的說道:“我是真的沒有那個精力去管那些事,謝謝肖書記能夠看得起我,我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願望,隻希望自己能夠在這次的風波中度過。”

見對方一副毅然決然的模樣,肖致遠的情緒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道:“我說了曹書記沒有必要這麽著急給我答複,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權衡一下其中的利弊,千萬別因為一個事情,到最後弄個晚節不保。”

說完這番話,肖致遠直接轉身,打算離開病房,就在他開門的一霎那,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說道:“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之前那次針對公安係統的問題,其實是由省委田書記牽的頭。”

丟下這麽一句話之後,肖致遠買直接離開了療養院這邊,從剛才談話的情形來看,對方很排斥去接手紀委的工作,似乎是在擔心會因為這件事而牽扯到自己。”

空****的病房內,曹世龍不斷的重複著肖致遠最後丟下的那一句話,之前針對公安係統的調查,如果是田福海的主意,那這其中的意思可就值得深思。

從枕頭下麵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曹世龍快速的在上麵寫著什麽,沒有人知道這個黑色小本裏麵到底寫的什麽,但曹世龍卻很清楚,隻要將這裏麵的問題弄清楚,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回到市委的肖致遠,見到了正和門口警衛解釋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將車窗搖下,打破:“陳記者,你這是有采訪任務,還是要找什麽人?”

“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台裏想要對你這個市委書記進行一次專題采訪,不知道你能不能安排得開?”陳美琪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門口遇到要找的人,剛剛警衛在看了自己的證件之後,卻並不讓自己進去。

和警衛打了聲招呼,肖致遠示意對方坐進自己的車內,道:“有什麽問題去我辦公室談吧。”

“肖書記,關於采訪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麽意見?”坐進車內的陳美琪直接開口問道。

擺了擺手,肖致遠平靜的說道:“這個恐怕是不行,我這個市委書記來到平山之後,似乎還沒有做出什麽像樣的成績,你們就算是想采訪我,也找不到切入點。”

“前段時間平山公安係統暴露出來的問題,讓我們都刮目相看,我也知道這背後一定有肖書記的支持,否則很多問題根本就不可能暴露得這麽徹底。”陳美琪其實是在變相的感謝對方,如果不是這次調查的徹底,喬雲天也不會有機會接管市局的工作。

走進對方的辦公室,陳美琪幫對方將門關好,確認沒有人進來之後,道:“肖書記,還記得之前我和你提起的一樣東西?”

“怎麽,又有人在打你的主意?”就知道對方絕不會單純的為了工作來找自己,幫對方倒了杯水之後,肖致遠麵色嚴肅的問道。

搖了搖頭,陳美琪開口說道:“最近倒是沒有,不過那個東西始終是一個隱患,所以我將它交給了喬雲天,他現在負責市局的工作,我想警方也會就裏麵的東西進行調查。”

“你上次說得便很含糊,到底你手裏掌握了什麽證據?”對方所說的這件事,倒是有些讓肖致遠感到意外,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將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