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肖致遠這會還在開常委會,這通電話的時間不可能太長,所以他開口說道:“你和朱副廳長聯係一下,商量一下該如何應對這個突**況,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可能的不要讓省廳將人帶走。”

“好的,我現在就和朱廳長聯係。”喬雲天知道對方的意思,眼下還是要先了解一下慶陽那邊的情況。

重新回到會議室,肖致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瀾,繼續著剛剛他們討論的話題。

喬雲天掛斷了電話之後,隨即便用他們公安係統的內部電話,給朱浩軒打了過去,隻不過電話接通後,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到裏麵傳來了急促的聲音,道:“我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到平山,具體的事情見了麵之後再說。”

喬雲天一時間有些發懵,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已經在來平山的路上,自己這邊距離接到省廳的電話,也就差不過一個小時左右,而對方現在距離平山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也就是說省廳的決定和自己得到消息的時間存在著一個時差。

趁著對方還沒到平山,喬雲天則是安排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陳美琪的安全問題,之前那個小區肯定是不能住了,而對方電視台的公安暫時有沒辦法停下來,所以他安排了兩個有經驗的偵查員,負責在暗處保護陳美琪的安全。

“局長,蔡振榮的代表律師過來了,他要見你。”剛剛離開警局的喬雲天,接到了下麵人打來的電話。

猶豫了一會,喬雲天開口說道:“你告訴他們我外出有點事情,如果是來給蔡振榮辦理取保候審的手續,那你就直接拒絕他們。”

“局長,我覺得你還是回來一趟吧,我看他們來者不善。”被律師三言兩語一嚇唬,手下人也不敢冒然的做決定,隻能在電話裏這麽說。

無奈之下,喬雲天隻能調轉車頭,往市局趕過去。

“喬局長,我是蔡振榮的代表律師,我現在需要和我的當事人見一麵,他有嚴重的心裏疾病,如果長時間得不到治療,很有可能會喪命。”律師從包裏取出了一份病情鑒定書,上麵的日期剛好是幾年前那件事之前。

一臉疑惑的接過了對方提交上來的鑒定書,喬雲天送算明白了下麵人在電話裏,為什麽一定要讓自己回來,這種事情他們確實應付不了,甚至連他自己,一時間也是有些發懵。

片刻過後,喬雲天輕聲說道:“這份鑒定證書我先收著,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和你的當事人見麵,他身上的罪行很嚴重,我們也正在對其進行審訊,如果可以的話,等我們這一輪的審訊結束之後,我再安排你們見麵。”

“我可以等,但是我的當事人等不了,他這種心理疾病,一旦發作起來,行為會變得異常的怪異,甚至有可能做出一些自殘的事情來。”律師從頭至尾臉上都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喬雲天讓人給律師倒了杯水,隨後笑著說道:“這一點你放心,在我們核實這些鑒定書之前,嫌疑人是不可能交由你們管理,另外我們會對這份鑒定證書的真偽進行核查。”

“我的當事人現在還隻是配合你們調查,而你們手中又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就一定犯了事情?”律師當然不讓,他很清楚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那麽他的日子也不會舒服。

擺了擺手,喬雲天麵色平靜的說道:“你隨便去告我,所有我做的事情,都不會逃脫懲罰,除非是有人想要趁機將我從局長的位置上拉下來,這份鑒定證書的真偽我們會去甄別,但在這之前,你還是無權和蔡振榮見麵。”

“這完全沒問題,但在這之前,我想由你們市局簽署一份證明書,就剛剛喬局長所說的話做出一份承諾,如果蔡振榮真的在審訊期間出現了什麽身體上的狀況,所有責任將由平山市公安局擔任。”到底是律師,任何一件事都考慮得非常周到。

喬雲天作為公安局長,怎麽可能去簽這樣的一份承諾書,不過他也知道,和這些律師相比,尤其是對方做足了功課前來,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稍有不慎就容易掉進對方事先挖好的坑裏。

將手中的那份病情鑒定書交給了身旁的手下,喬雲天低聲說道:“去安排人鑒定一下這上麵的情況是否屬實,如果確定蔡振榮真的患有疾病,那我再簽這份承諾書。”

“喬局長,你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我的當事人目前隻是配合你們進行調查,而不是罪犯,這兩者的區別我希望你們能夠弄清楚。”律師沒想到對方會給自己來這麽一套,如果今天這事沒辦法,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攤開雙手,喬雲天一副愛誰誰的表情,道:“你可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如果僅僅是配合調查,你覺得我們還會不讓你們見麵,蔡振榮的事情我們基本上已經核查清楚,正確確鑿,不出意外今天就能移交檢察院。”

“既然喬局長如此堅持,那我隻能等你們的鑒定結果出來以後,在做打算,不過我可以再提醒你一句,蔡振榮在監獄裏出了任何的差錯,我定然會代表整個嘉恒集團想他們討一個說法。”

律師一臉失望的離開了市局,坐進車內的他隨即撥通了蔡振峰的電話,道:“老板,市局這邊沒有能夠見到人,而且他們已經對那份鑒定書進行核實。”

“連你過去都沒能見到他們,看來這個喬雲天的背後是有人在支持他,你們留在平山,隨時注意特殊情況的發生,我這個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蔡振峰顯然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居然連自己集團的法律顧問過去,都沒有能夠見到人。

掛斷了電話,蔡振峰給曹美玲背後那個人再次打了一個電話,道:“你那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行動,在這麽等下去,平山那邊都快要審出一些東西了。”

“人已經在去平山的路上,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將人從那裏帶回省城,你有沒有幫你弟弟安排好退路?”電話那頭的人倒也不擔心,經過幾天的部署,總算是讓省廳接手這個案子,這樣一來,他們可操作的空間也就變得更大了一些。

輕嗯了一聲,蔡振峰又怎麽可能沒有安排好退路,道:“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隻要你那邊將人帶去省城,我就能盡快的將其送出去,送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也不要這麽樂觀,等人帶回省城再去想這些沒用的,我這麽問隻是希望你能做好一切準備,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電話那頭的人冷聲的交代道。

蔡振峰現在最關心的其實是自己弟弟在警察的手裏,到底交待了多少問題,所以他略顯焦急的問道:“知不知道警察那邊都問了些什麽,另外我安排的律師團隊,今天本想去市局和老二見一麵,可是被攔在了門外,並且要對老二的病情症斷書進行確認。”

“你不會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吧,警方那邊目前好像還沒有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情況,隻不過我就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準確性到底有多少,不過隻要人被轉移到省城,那一切操作起來也就方便了許多,大不了讓你弟弟反過來告平山的警察。”電話那頭的人很快便想出了這樣一個一箭雙雕的計謀。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省廳能夠從平山將人帶走的基礎之上,到現在除了幾個知情人知道蔡振榮的具體位置,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些關注這件事發展的人,一直以為蔡振榮就在市局審訊室接受審訊。

朱浩軒趕到平山的時候,已經是道了傍晚,走進市局的第一時間,他便開口說道:“讓你們局長過來帶我去蔡振榮的審訊室。”

喬雲天得知省廳副廳長朱浩軒已經抵達了市局,連忙走辦公室走了出去,道:“朱副廳長,審訊室在這邊,您請。”

由於案情的特殊性,除了指定人員,其他人是無法進入到這一片的審訊區域,這也是喬雲天上任局長以後所幹的第一件事,而且還沒有動用廳裏給與的補貼。

“我剛剛和慶陽那邊的人聯係了,他們也已經從犯罪嫌疑人的口中問出了一些零碎的東西,這是幾個需要核實的地點,你可以盡快安排人確認一下,也好給人製造出一種假象。”朱浩軒心思更加縝密一些,既然是要演戲,那自然是要演全套,至於他給出來的這個東西,到底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

點了點頭,喬雲天將對方遞過來的資料妥善保存好,隨後接著說道:“一個多小時之前,嘉恒集團的法律顧問來了一趟市局,想要給蔡振榮辦理取保候審。”

“他們還真敢想,你去找人鑒定證書的真偽,盡可能給慶陽那邊爭取一些時間,這樣案子也能盡快的落實。”朱浩軒並沒有將眼前的東西想象的太過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