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省廳來要人,緊接著有出現了疾病鑒定證書,這一連環的手段,確實很像蔡家的風格,隻是同樣的事情再次拿出來,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而且朱浩軒這邊的調查,也有了一些眉目。

“廳裏這次派誰過來接手蔡振榮的案子?”有對方這個副廳長在,喬雲天的心裏踏實了許多,不過還是問出了一個讓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朱浩軒麵色嚴肅的說道:“一把手廳長劉振,當年這件事就是由他親自處理,如今再次被人提起,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根據我的消息,他已經帶人在來的路上。”

喬雲天沒想到省廳居然會直接由一把手廳長出麵,不禁有些擔憂,道:“劉廳長都過來了,那咱們這邊……”

“暫時不用擔心,人反正不在平山,他們也不可能強製性將人帶走,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將蔡振榮的事情坐實,不管是那名肇事司機,還是蔡振榮本人,我們都不能讓省廳帶走,至少咱們這邊沒有將情況落實到位之前。”朱浩軒的臉色同樣也很凝重。

作為一名在公安係統幹了那麽長時間的警察來說,朱浩軒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中,可能和省廳的人有所牽扯,但到底會是誰,他現在還不好判斷,尤其是省廳的出現,和那份病情鑒定書,更是肯定了他心中的推斷。

一旦讓省廳將人帶走,那麽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可能就會和預料得差不多,不管蔡振榮的事情是真是假,都會因為那份病情鑒定書而免於受罰。

市局這邊的事情,肖致遠沒有過多的關注,因為除了喬雲天之外,就連自己的死黨也都敢了過來,除非發生了特殊情況,否則他是不會輕易的發表自己的看法。

炸山的提議已經通過了市委市政府的常委會,而且還是全票通過,相關的可行性報告以及實施方案,也都提交了省裏,考慮到這件事對平山格局的重要性,省裏更是特事特辦,由田福海親自批複了相關的報告。

所有的手續完成之後,平山市規劃局也是將東西向交通的規劃圖進行了公示,雖然這則消息在平山算不上什麽秘密,但官方的公示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最為直接的就是平山酒廠的股價,已經能夠看到一些回暖的跡象。

這正是肖致遠所希望看到的,他相信隻要酒廠的改製合理,那麽恢複當年的盛況並非難事。

很明顯,酒廠股價的波動,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蔡振峰,盡管自己弟弟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可是相較於酒廠的收購,那些他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況且按照那個人的意思,蔡振峰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了,接下來的事情他操心也不起不到任何作用,既然如此,那他倒是可以專心的去關注酒廠的事情。

按照之前和省裏一些領導接觸所得到的消息,蔡振峰已經修改了之前收購酒廠的計劃方案,原先他是想要利用山莊向銀行抵押貸款,從而對酒廠進行收購,包括酒廠的債務。

也就是說,嘉恒集團無需拿出一分錢,隻要將山莊給銀行進行抵押,所有的資金問題便都可以解決,唯一存在的問題便是工人股份的問題,這些原始股,蔡振峰自然不會讓他們留在那些工人手中,而且現在正是酒廠股價的低估,完全收購也花費不了多少錢,可一旦日後股價上漲,那他所賺取的就是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我讓你們辦的事情怎麽樣了?”蔡振峰此刻就在平山,而且就待在山莊裏,這段時間他並沒有拋頭露麵,不過安排倒是不少,這次來平山,他也從集團內帶來了一批人。

一名身著正裝的男子,低著頭道:“老板,隻有幾個人答應了我們收購的要求,其他人都拒絕了我們的要求,並且將我們拒之門外。”

“我將你們從省城帶過來,就是看中了你們的辦事能力,難道這麽點小事還需要我親自出手,平山的關係我都已經幫你們疏通好了,可是你們交出的答案,似乎並不能讓我滿意。”蔡振峰沒想到幾個人下去了幾天,就隻收購了幾名工人手中的股份,氣憤是必然的。

男子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訓斥,而有任何的擔憂甚至是緊張,道:“老板,如果采取一些手段,我擔心咱們的計劃會暴露,所以截至現在還是好聲好氣的在和哪些人交涉。”

“現在看來你們的辦法似乎行不通,這些人就是賤骨頭,你讓他們嚐點苦頭長點記性,他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還達不到我的要求,那你們也就沒有必要留在嘉恒集團。”聽了下屬的這番話,蔡振峰知道對方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收購工人手中的股份,蔡振峰並不想大張旗鼓的進行,否則一定會引起有關方麵的關注,那樣一來自己的動機也將會被知曉,這和他的初衷不相符,隻不過眼下酒廠的股價已經開始波動,也就意味著他必須要加快收購的速度,否則能不能完全收購先不說,單單是損失也會很大。

就在手下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蔡振峰突然叫住了對方,道:“在現有的價格基礎上,再加五個點,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如果還有人對這個價格不滿意,或者是不想賣給我們,你們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放心老板,我知道該怎麽安排。”這種事情他們嘉恒集團也不是第一次做,手下人經驗也算豐富,之所以先前沒有這麽做,主要還是沒有得到對方的默許。

點了點頭,蔡振峰冷聲說道:“記住,事情要做漂亮一點,不要留下什麽尾巴。”

蔡振峰也不傻,雖然他讓手下人上點手段,但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什麽意外,一來是收購工人股份的事情要保密,二來眼下的形勢對他們也不是很有利,指不定相關部門就在盯著他們。

和手下談完這件事,蔡振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多久便有人來報告,道:“蔡董,林書記來山莊了,說是要見你。”

“他怎麽知道我來平山了?”蔡振峰來平山的消息並沒有透露出去,可這會林峰又怎麽會知道。

考慮了一會,蔡振峰最終還是決定和對方見一麵,這個節骨眼上對方敢來山莊,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林書記,怎麽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找我?”蔡振峰從房間裏出來之後,便在會客室見到了林峰。

擺了擺手,林峰麵色無奈的說道:“酒廠的事情可能要有變化,市裏現在對改製的態度非常含糊,常委會上討論了半天也沒有一個最終的定論,估計這件事還得往後推遲。”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這麽大的一家企業,不管是改製還是重組,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況且酒廠的問題還沒有弄清楚,資產是不是能夠抵消債務等等一係列的問題,也都需要核實。”蔡振峰似乎並不意外,如果他的計劃進行順利,那麽手裏就能夠握有工人們的股份,到時候他就會占據一定的主動權。

不過蔡振峰並沒有將自己收購工人股份的計劃告訴對方,他對林峰可是有一定的了解,有奶就是娘,現在自己的弟弟出事,很有可能會將他給牽扯出來,所以為了自保,所以特意來山莊,告訴自己這個不算什麽秘密的消息。

喝了口水,林峰一臉詫異的問道:“你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那你們嘉恒集團是不是要改變一下策略,一旦市裏決定不進行改製,那你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林書記多慮了,酒廠的收購可行而為之,如果確實不可行,我自然也不會勉強,況且你也知道,我這次來平山,就是為了我弟弟的事情,不將這件事解決好,我哪還有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情。”蔡振峰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堪,顯然是在為自己弟弟的事情而擔憂。

聽到這話,林峰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道:“你不是已經讓人去了市局,他們沒有和你說些什麽嗎?”

“我們集團的法律顧問去了市局之後,連人都沒能見到就回來了。”蔡振峰無奈的歎了口氣,那表情更是不用形容。

林峰和蔡振榮之間的接觸相對要多一些,畢竟每次他來山莊,基本上都和蔡振榮打成了一片,有好幾次在對方的安排下,讓他嚐到了甜頭,如果這些事情被抖露出去,他也不得安生。

沉默了片刻,林峰平靜的說道:“我已經就這件事向肖書記進行了投訴,肖書記也很氣憤,沒想到市局會這麽做,當著我的麵將喬雲天給訓斥了一頓。”

聽著對方的話,蔡振峰心裏在冷笑,不過臉上卻很平靜的說道:“林書記有心了,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我懷疑他們會對我弟弟嚴刑逼供。”

“他們這麽做是知法犯法,蔡總不用擔心,一會我就去市局,如果他們真的刑訊逼供,我一定讓市局給你一個交代。”林峰聽到這話,感覺這或許會是一次可以利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