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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無意間轉頭看見何濤正認認真真殿誌願表,在文學社表格裏填上了加入。
高中時期的自習課多於正課,下午三節課一般都是自習,同學們似乎就在一夜間長大了,自習課除了劉洋那古怪的動員會外,其他時候都相當安靜,每個人都在溫習的功課。
了然麵前攤著本物理書,她努力的想把以前所丟掉的功課彌補回來。
“啪!”一張小紙條落在她的書上,同她隔一個走道的高麗娟指了指後麵,她順著目光去看,劉洋向她點了點頭,她狐疑的打開來,上麵隻有一行字:“放學留下來。”
了然笑了笑,隨手在下麵寫道:“憑什麽?”又拋給了高麗娟,高麗娟看也不看又給了劉洋。
一會兒紙條又回來了,重重的黑筆寫著:“黨的要求!”後麵還有一個大大的感歎號。
了然捂著嘴笑,小如一把將紙條抽走,看了看,在下麵寫了句:“要小心某些假借黨的旗幟出來招遙撞騙的人。”
紙條剛回去,就聽見高麗娟低聲但堅決的聲音:“班長大人,如果您有事,請您直接找當事人談,我還要看書呢。”
了然和小如笑成一堆,下課鈴響過後,劉洋匆匆跑了過來,敲了敲了然的桌子說:“等我一下,真的有事要你幫忙。”說完又飛快的跑了出去。
了然隻好留了下來,小如也堅決的留了下來,她的口號是:“了然是我家人,我得看緊了。”
同學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教室裏隻餘下幾個高個子的男生在一起商量著去操場上打球,看見了然和小如在這裏,便要她們幫著去操場上看衣服。
了然和小如也想看看他們的球賽是什麽樣子,便欣然同往。站在操場一角,聽他們商量說缺一個人,要不然非打對方個落花流水,了然抿了嘴笑,心裏暗想,你們就放心的打吧,再過一個月,那個超級的球星就會出現。
林白的籃球打的很好,打球時的神情風采象極了日本漫畫裏的流川楓,了然常自己問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林白,大約就是看他球場上的比賽開始的吧。
男生還在商量少一個人,劉洋一頭汗的跑了過來,看見了然不滿麵的說:“你們跑到這裏來了,我們找了半天了。”
了然指了指一堆衣服說:“在幫黨看衣服。”
那邊幾個男生向劉洋叫:“快來,就少你一個人。”劉洋抓了抓頭說:“我倒是挺想上場,可是這邊還有一堆的活,本周該咱們新生做宣傳欄,輪咱們班了,班主任下命令今天非得弄完。”轉眼看見方宇剛好從辦公室那邊出來,便高興的扯著喉嚨嚷:“方老師,打不打全場。”
方宇可能正要回家,聽見聲音轉了過來,笑眯眯的問:“你怎麽不打?”轉眼看見小如和了然,皺了眉問:“你們兩個還沒有回家?”
劉洋搶著說:“我們三個辦宣傳欄呢,他們這邊正少一個人,方老師反正你也沒有女朋友,就打一場再回家吧。”
方宇伸手拍了劉洋一巴掌說:“你小子怎麽知道我沒有女朋友?”拍了拍手說:“就打一會兒吧,隻怕你們說我欺負你們。”那邊幾個男生早就歡呼起來了。
方宇走了幾步轉過頭來向小如說:“你們兩個辦完宣傳欄來找我,咱們三個一起回去。”
“你就放心吧,你的妹妹,光聽名頭也沒有人敢惹。”劉洋衝著他嚷,方宇嗬嗬笑著走開了,小如早就一腳踢了過去,劉洋大叫著跑了。
站在宣傳欄下,了然翻了些資料來看,小如早在那邊同劉洋吵了起來:“老師讓你完成任務,你可好,拉了我們來陪葬。”
“太難聽了,什麽陪葬,這叫生死與共。”劉洋弄幾張白紙遞給了然:“孟了然,你的字寫的漂亮,把這張寫了吧,我寫那張,然後讓小如再畫幾個畫放在上麵點綴就行了。就這麽簡單,要不了幾分鍾的,要不這樣,我請你們吃晚飯,如何?”
“好呀。”小如歡呼,隨機臉色又暗了下來:“如果這樣,我哥怎麽辦?”
“當然一起請,請老師吃飯這機會不多呀。”劉洋笑眯眯的說,小如點了點他說:“巴結老師。”
於是三個人又抱了一疊子紙張回到教室,了然不知道弄什麽內容好,而劉洋找了些積極向上的文字在上麵,小如說他整個一孔聖人,兩個人吱吱喳喳吵的熱鬧,了然翻了翻資料,抬頭隔著玻璃窗看見操場裏好熱鬧。
方宇帶著他們五班正打的熱鬧,方宇當然要比那些毛頭小子強了許多,運球上籃全是專業動作,一個轉身都是灑脫利索,對方連連失分。
了然想了想,就找了個有關籃球的資料抄在上麵,隨便在紙的一角畫了一個灑脫的身影,半弓著腿正在投球,是一張投球手的素描。畫完後相當滿意的看著,這都得感謝父母在她上小學時更逼著學了一年的素描。
“哇!”劉洋扯過了然的海報張大了嘴,半天才咂著嘴說:“沒想到,沒想到,孟了然你還是個才女了,字寫的漂亮,畫也畫的好,簡直把方老師畫活了。”
小如也伸頭來看,點了點頭說:“真象,你畫的我哥比我哥站在我對麵讓我畫的還傳神呢。”
“操場上怎麽了?”劉洋忽然說,操場上的剛才還熱鬧的人群現在圍成了一堆,劉洋顧不上同她們說話,匆匆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了然和小如看見一個男生被扶到操場一角,看樣子是扭到腳了,劉洋又氣喘籲籲的轉了回來,對她們兩人說:“馮子敬的腳扭了,我上場替一會兒,方小如,方老師讓你到校門口買些跌打藥回來,孟了然就麻煩你把海報貼上去吧。”說完如火燎屁股般的跑開了。
了然隻好一個人抱了一堆的東西到宣傳欄下,一張張的向上貼,邊貼邊哼著歌,上麵但高便點著腳尖去弄,終於弄完後,天有些暗了。拍了拍手跳了下來,正準備把餘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幹淨,一轉眼前卻發現身邊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冷不防嚇了一跳。
“嚇到你了?”方宇正抱著雙臂倚在宣傳欄邊,不知道站了多久。
“當然。”了然翻了翻白眼,拿眼掃了掃操場,那裏已沒有人了,便問:“球打完了?”
“是,他們洗臉去了。”他的目光落在海報上。
“你怎麽不洗?”了然隨口問,方宇抹了把臉回答:“我洗過了。”
了然看到操場一角水籠頭處擠滿了人,笑著點了點說:“特權!”
他回頭也不回的反駁:“不是特權,是優待。”指了指著海報上麵的畫問:“是你畫的?”
了然笑問:“怎麽樣?傳不傳神?”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比小如強,她常把我畫成傻大個子。”
那是我又比她多了十年的畫功呀,了然在心裏暗笑。劉洋一臉水的跑了回來,看見宣傳欄弄好了,一邊衝了然至謝,一邊非要請他們吃飯。
方宇開始不同意,後來經不過幾個人說,答應同去吃飯,但是非要自己請,劉洋便一臉得了便宜的樣子歡呼。
四個人商量好後決定一起去吃麻辣燙,最後再一個人吃一碗雪花烙,這些對於了然來說太陌生了,大約有好幾年沒有吃過麻辣燙和雪花烙了,自從出現了冰粥,她就再沒有吃過雪花烙,就是偶爾吃也再找不到當初上學時的那種味道,總覺的是做了假,沒有從前的地道。
麻辣燙夠味,吃過之後,再坐在河堤之上,吃一碗冰冰涼涼的雪花烙,從舌尖一直滑到胃裏,舒服的難以形容。
劉洋倚著粉紅色的高背椅歎了口氣:“真爽!要是不用回家該多好。”
方宇笑了笑,小如撇了下嘴,隻有了然沒有做聲,因為隻有她知道,這個外表堅強陽光的男孩背後的辛酸。人人都有一個故事,就象她,一直站在這裏等林白一樣,沒有人知道此時她早已老了十歲,著與愛人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