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一箭雙雕

“沒完哪?好哇,我隨時奉陪。/\/\★?\/\藺主任,今天你就做個見證,看看我們尊敬的王主任是怎麽威脅下屬的。”吳蔚臉上掛著冷笑,無所顧忌地坐到了沙發上。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也就沒必要再保持什麽狗屁形象。對付什麽樣的人,就要采取什麽樣的手段。不管王愛紅背後站的是什麽人,也不管她有多潑辣,隻要敢給開發區發展設置障礙的,那就是他的對手,他的敵人。

“你們給我滾出去!”王愛紅聲嘶力竭。

“王主任,你搭上我幹什麽?我又沒惹你?”藺安良也來湊熱鬧。

“你們!一丘之貉!你們倆是不是男人,居然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女人?不就是眼饞這個位置嗎?”王愛紅拍了拍自己的辦公桌,“我告訴你們,隻要我在一天,你們倆就永遠也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想都別想!”

“藺主任,你想坐這個位置嗎?”吳蔚笑嘻嘻地問藺安良。

藺安良搖搖頭,“不想做。”

“為什麽?”

“她做了。這個位置,有那啥味兒。”

王愛紅駁然變色,一手指一個男人,“你們倆,給我滾!滾!”

可能是氣得過了頭,她頭上的紗布居然滲過一點點紅色來。藺安良衝吳蔚吐吐舌頭,吳蔚一臉無所謂,“走吧,藺主任,王主任可能有正!事!要做,咱們不能在這兒瞎耽誤人家功夫,要知道那啥一刻值千金!”

兩人閃身而出,隨後而來的是物體落地的聲音,還有一陣陣尖厲的女人怒罵聲。

“吳主任,你也太能氣人,真是佩服!佩服!”

“嘴上那把鎖還沒安上哪?別有影兒十三沒影兒十四的瞎撲哧,我怎麽氣她了?是她一直叫咱們倆滾的!”吳蔚一副無辜的樣子,讓藺安良對他的崇拜更如江水泛濫起來。

“你不是被那些人帶走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藺主任,你覺得我有問題嗎?”

“沒有。”

“他們也這樣認為。所以隻好把我放出來了!”

藺安良向他一挑大拇指,“老弟,康康經常對我說你這個師傅特別聰明,以前我還不服氣,現在我不服氣真不行,如果再不服氣那我隻好去扶牆了。人比人,氣死人。你說你為什麽哪哪兒都有貴人相助?”

吳蔚知他指的是肯定有人出手相助,雖然藺安良並不知道是沈洪保他出來的。他微微一笑,“藺主任,我問你個問題,你說我這人待人如何?”

“那沒得說呀!待人真誠,從不坑誰害誰。就拿我來說,剛開始的時候那麽折騰你,你也不對我下絆子,也不到王愛紅那兒告我狀,還屢次替我說話。”

“一個‘誠’字,是解開所有答案的鑰匙。”吳蔚放下這句話,輕飄飄地走了。

藺安良沉默良久,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道:“你以誠待人,可未必所有人都以誠待你。我老藺又不傻,還看不出怎麽回事兒?這次你著了那個女人的道,看你怎麽解開這個套!”

如果吳蔚聽到他說的這話,便可知藺安良心思細膩,絕非他眼裏的猛張飛。

中午睡了一覺,下午要上班的時候,公安的人又來了,目的還是一個,抓吳蔚。

吳蔚這個氣呀,看來他們還是小看了王愛紅的能量!帶頭的換了別人,不是黑臉,是個白臉,這人相當客氣,請吳蔚上警車。吳蔚也很客氣,“您稍等一會兒,我向領導請示一下工作,您在門外等會兒行嗎?”

白臉點了點頭,沒有為難他,同是體製內的人,還是別太過份的好。

吳蔚撥通了沈洪的電話,把公安又來抓他的事說了。

“什麽!真是太過份了!你等會兒,我馬上給鄭天民打電話!太不像話了。”

“您可得快點兒,外麵縣公安局一位白無常還在外麵等著呢!”

“放心!”

也不知怎麽交涉的,沈洪的電話過來以後,吳蔚感覺到一張莫名的大網向他撒了過來,沈洪居然讓他跟著白無常去,讓他把問題說清楚。

靠!什麽情況,沈洪這個副縣長,鄭天民居然不賣麵子了?媽的,老子倒要看看,什麽黑手在後麵當推手,一旦發現,老子要不斬了你這黑手,對不起蛇仙開發區上萬百姓!

吳蔚穩了穩心神,拉開門走了出去,對白無常說道:“走吧,我已經請示好了。”

白無常死魚似的眼睛翻了一下,也沒給他上手段,在前麵帶路,吳蔚知道背後有好多人在看他,索性也不回頭,坐進警車裏。

收了他的手機,沒有人來審訊,也沒有人管他,把他往一間屋子一扔,不聞不問。

吳蔚跟外麵的看守要了一遝紙和一支碳素筆,裏麵的環境夠安靜,可以深入思考一些東西。

吳蔚在裏麵是清靜了,外麵亂成了一團。沈洪正在李天星的辦公室裏,因為保護不了吳蔚而怨聲載道:“你說,天星,咱們兩個副縣,卻保護不了一個副科級幹部?丟死人了。吳蔚明擺著是被冤枉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他女朋友那是什麽人物?王愛紅算個什麽東西?小吳會看得上她?開什麽國際玩笑!”

“這種事,女人嘴一歪,不把男人整死,那就不叫‘桃花劫’了。這個吳蔚,桃花運不錯,桃花劫也真不少。等著吧,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等?等到什麽時候?難道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東頭那位,怎麽回事?你不是告訴他,吳蔚又被人給整進去了嗎?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誰知道啊。他的心裏可能比誰都著急,隻不過不像咱們都寫在臉上。放心吧,吳蔚的能量不是咱位能預料的。實在不行,還有京裏那位呢。”

“京裏?哪位?”沈洪不知道吳蔚和費傳奇的事。而時任四道溝鄉書記的李天星卻清楚得狠,當然,還有政法和公安那兩位大頭兒。

“你以為小吳隻是東方市長的準女婿?且不是呢。京裏還有一位姓費的呢!”

“費?姓費的,也沒有誰啊?”

“你可能不清楚吧。公安部,費部長。”

“什麽!費唯今?他們怎麽認識的?”

“是這麽回事……”李天星把他知道的事跟沈洪一學,沈洪笑了,“這個小子,真是有桃花運。也對啊,小夥子長得好,姑娘們自然就喜歡,更何況小吳不光長得好,能力還強,當然更招小姑娘喜歡了。要我是個姑娘,說不定我也貼上去了。哈哈——”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不過,東麵那位的態度是有些奇怪。怎麽回事?天星,你一直在他身邊,你還摸不透他的想法?”

“你也太高看我了。領導的心思我要是捉摸透了,那我不就到他那個位置上了嗎。今早兒咱們分析得有道理,還得從你那頭兒找找問題所在。我估計,楊光要找你談話了。”

“老邢要找你談話了。也有可能是楊光找你談。”李天星神色凝重。

“找就找吧,反正事兒有事兒在。我好歹也是個副縣,他們也不敢說得過份。我等著!”

“你說這事兒跟皮樹穩有沒有關係?”李天星擰著眉毛,輕聲問道。

“皮樹穩?跟他有什麽關係?我跟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來這裏麵摻乎什麽?”沈洪不解。

“你忘啦?你們那頭兒不是還有個賀長豐嗎?”

李天星這一提醒,沈洪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皮樹穩為了賀長豐對我下手?對啦,前段時間吳蔚好像還惹了皮家人。還有哇,皮樹穩和王愛紅倆人……”沈洪伸出兩個大拇指,往一塊兒勾了勾。

所有的線索好像都連到了一起,吳蔚這件事,矛頭直指皮樹穩。皮樹穩作為皮家在青川官場的代言人,上世紀八零年代初通過考試成為鄉幹部,一步一個腳印,紮紮實實地經營多年,再加上他的哥哥皮樹堂,還有一個在省財政廳的叫皮樹增的堂弟遙相呼應,在青川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股力量自從幾年前在青川形成,經過多年權錢相互碰撞,已經具備了在青川呼風喚雨的本事。皮樹穩已經五十出頭,他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挪地方了,他不想放棄在青川結的這張大網。

他有個打算,想到人大去當個主任,這樣不但解決了正縣的問題,而且手裏還有對政事的質詢權,還掌握著人大代表這一優勢資源。他的想法,孔令岩是知道的。孔令岩動不了他,因為他是青川官場的一個關鍵,動他,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皮樹穩這個人看上去挺老實,可是卻城府極深,是那種賣人還能讓被賣者幫他數錢、為他樹碑立傳的主兒。他文化程度不高,高中畢業,曾經在電影院當過放映員,在食品公司炸過油條,還當過長途車售票員,豐富的人生經曆,讓他積澱了太多的人生經驗。這種人,如果要成為對手,那實在是一個人最大的不幸。

“皮樹穩這個人太陰了。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李天星不得不承認。

“他呀,這是一箭雙雕!既幫了賀長豐,讓他在縣委、縣政府兩頭都有了代言人,也拔掉了吳蔚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太陰毒了!你說東麵那位能猜得到嗎?”

“應該能猜到。他的手腕兒,你還不知道?”李天星擠了一下眼睛,兩個人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