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推測
看到劉至遠,吳蔚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叮囑一番後,朝王嘯的病房走去。
王嘯傷勢嚴重,斷了兩根肋骨,脾髒出血。看到一向愛說愛笑的小夥子如今有氣無力地躺在病**,吳蔚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謝謝吳主任,那天要不是你,我恐怕就沒命了。”王嘯咧著嘴,一副堅強的樣子。
“讓你受苦了。公安部門正在全力追查,相信不久就會找到凶手,將他繩之以法。”吳蔚拍了拍他的胳膊。
“現在這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有啥大不了的事,要把人炸死?你們也是,平時下鄉的時候多注意點兒,指不定哪句話衝了人家的肺管子。你們不在意,可能人家就記心裏了,然後就衝你下手!”王嘯的哥哥說道。
“哥,你別瞎說!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王嘯阻止道。
“我怎麽還瞎說了?公安那邊不是說了嗎,案情已經有了進展,基本上知道是誰幹的了?隻不過還沒有真憑實據,還沒把那人抓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吳蔚扭頭問王嘯哥哥。
“我去公安局來著,他們說這事兒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吳蔚匆匆跟王嘯告別,下樓來坐進東方青藍的車裏,“藍藍,去一趟公安局。”
“去那兒幹什麽?”
“我要去問點情況。”
“你是不是又不想回去了?”
“哪能呢。我家藍藍在這兒,我是聽話的好男人。”吳蔚涎著臉,把一張俊顏遞到女的麵前。
東方青藍輕輕在他的臉上拍了一下,“你要是敢不跟我回去,你就等著瞧吧!”
吳蔚一下車,便直奔王中磊的辦公室。因為在這兒呆了好幾天,好多警察都認識這個帥氣的小夥子,看到他便笑著和他打招呼。
王中磊正跟刑警隊長孫誌彬談事兒,見吳蔚敲門進來,朝孫誌彬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孫誌彬朝吳蔚點點頭,轉身出了王中磊辦公室。
“老弟,你不是到平澤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王中磊倒了一杯水,遞給吳蔚。
“回來看看至遠和王嘯,看到他們沒事兒我才好放心。王局,我聽說案情有了重大進展,是怎麽回事?什麽人對開發區下這樣的毒手?”吳蔚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兒,上來就單刀直入。
王中磊把手裏的煙叼在嘴角上,拿出一張照片,“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吳蔚接過照片,大吃一驚,好多的事情全都在腦子裏連成一條線。
照片上的人長相奇醜,目露凶光,穿著囚服,居然還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讓人看了不由脊背發涼!
偏兒頭馬東!馬土根曾經提醒過他,偏兒頭越獄了!
他以為,越獄後的偏兒頭一定會找個地方藏起來,惶惶如喪家之犬,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潛回來了蛇仙?爆炸真地是他做的?!
看著吳蔚臉上的表情變化,王中磊把煙渡到雙唇中間,吸了一口,“我想你一定認識這個人,他叫馬東。是個逃犯,真是有兩下子,居然能越獄!”
“這件事是他做的?”吳蔚聲音發冷,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已經有了一些證據表明這件事情跟他有關,但證據鏈還沒有閉合,我們還有大量的調查取證工作要做。”
“偏兒頭現在在哪兒?”
“如果知道的話我們就會實施抓捕了。不為別的,單是越獄這一條就足夠了!”
“這種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禍害!”
“馬東這個人是個亡命徒。想必你也知道他為什麽針對你來的了吧。馬土根嫌疑很大。今天咱們的對話哪說哪了,我隻是推測,我覺得馬土根在幫馬東。”
吳蔚一聽王中磊的推測,不由呆住了。這個推測,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打擊!他以為,馬土根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已經跟原來不一樣了。如果這次是在他的幫助下,偏兒頭炸了蛇仙開發區管委,那他吳蔚的眼睛真是瞎了,心也瞎了。
“有什麽證據嗎?不瞞王局說,我跟馬土根多次交手。現在的馬土根跟原來已經判若兩人。他幫著偏兒頭?”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馬土根這個人,極講江湖義氣。你想想,偏兒頭的炸藥是從哪裏來的?那可是定時炸彈,一般人能做得出來嗎?如果沒有人幫他?他一個越獄的逃犯,恐怕不會那麽輕易的得逞!”
吳蔚還是不相信,馬土根如果說想掩飾,也不至於掩飾得那麽好吧。再說了。整個事件的過程,都是偏兒頭當年傷害了費傳奇,跟他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他有什麽錯?如果說偏兒頭那麽多的罪行被挖出來,跟他有什麽聯係的話,那就是他認識了費傳奇。
可是,王中磊說的又很有道理。據他了解,偏兒頭當年因為偷雞摸狗,被馬土根帶到平澤發展,他的人際關係很簡單,對馬土根唯命是從。
他越獄出逃,出來以後肯定要找馬土根,因為馬土根肯定不會出賣他——講義氣的人是不會出賣朋友的。
聯想起過年時馬土根曾經提到過偏兒頭越獄的事兒,雖然當時吳蔚也是吃了一驚,還說偏兒頭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從監獄裏跑出來。當時馬土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他當時並未多想。看來,那個時候,說不定偏兒頭已經被馬土根藏起來了。
“你對蛇仙的情況熟悉,對馬土根也熟悉,你覺得他會把馬東藏到哪裏去?”
“如果我是馬東,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我會繼續躲在蛇仙的某個角落。”
“但是我們搜遍了蛇仙的犄角旮旯,並沒有找到偏兒頭的蛛絲馬跡。”
“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因我而起,看來,我真得向縣委辭職了。”
“你說什麽呢!這事兒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是為了抱複我!”
“他的抱複對象是錯的!當年的事,我和鄭書記都在場,跟你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吳蔚突然產生一種無力感。偏兒頭馬東,那件事居然是他做的?如果不是馬土根一口咬定他的刑期取決於他,那偏兒頭又如何恨他?
“我走了,王局,謝謝你!”
“雖然你的功夫很棒,但你在明他在暗,偏兒頭的飛刀功夫又極好,所以你得加小心。千萬別忘了,你後麵還有雙眼睛盯著你呢。”王中磊沒有留他,一邊送他一邊囑咐。
“放心吧,知道了誰在後麵對付我,我會加小心的。我吳蔚雖然比不得那些絕世高手,但偏兒頭想要近我身,還差得遠。”吳蔚嘴上說著,心裏卻不敢掉以輕心。
偏兒頭一手飛刀的功夫,會不會在某個角落裏盯著自己,然後突然出手,用飛刀先傷了自己,然後再取他性命?他並不怕死,卻怕傷及家人。父母、青藍、兄弟姐妹,抑或是單位的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想讓他們在偏兒頭的陰影下生活。
東方青藍見他臉色有些不太好,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案子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取得重大進展’?”
“走吧。我想到縣裏看看,跟沈縣長見個麵。”吳蔚並沒有正麵回答東方青藍。如果她知道了偏兒頭做了這件事,對他管控得會更嚴。在性命與工作之間,東方青藍肯定會選擇他的性命。
東方青藍沒有說話,車的方向卻是駛向青川縣委縣政府。
沈洪看到他來,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你不是請假了嗎,怎麽又跑來了?”
“心放不下來,過來看看。剛從公安局過來,我聽王局說,案情取得重大進展。沈縣,咱們的辦公地點現在定在哪兒了?”
“這兩天人心惶惶的。我先讓工作人員放幾天假,一周後等通知。我想是不是還搬回原來的地方?那棟樓,已經用不了了。雖然是刑事案件,可那是人家開陽集團的樓,這事兒還得跟戚蔓兒總裁溝通一下,看看他們有什麽說法兒。”沈洪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合同裏好像沒有這方麵的約定,隻能協商解決了。”
“這些天你不是在平澤嗎?什麽時候把戚總約出來,探討一下解決的辦法。這事兒,如果真如中磊局長所說,因為犯罪嫌疑人對你挾私報複,恐怕開陽那頭兒會抓住這一點要賠償。”
“不會吧……”
“那可是人家水廠的固定資產,不是一毛兩毛錢的事兒,而是幾十萬在那兒扔著呢。”
“我跟戚總好好談談吧,看看開陽集團的意見。”
“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你怎麽會跟這個人結下仇?中磊跟我提過一兩句,他沒說清楚,我也沒聽明白。”
吳蔚歎了口氣,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講給沈洪,一點也沒有隱瞞,包括費傳奇的身份。
“照你這麽說,馬東是不知道他惹著了費家,卻把賬算到了你的頭上?”沈洪一針見血。
吳蔚苦笑,“那天偏兒頭的行為,根本不夠判刑。但市刑警支隊把偏兒頭原來犯的事連根揪了起來。馬土根當時求我把偏兒頭救出來,他覺得我有這個能力,我沒有向費家遞話,所以他數罪並罰才被判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