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新班子、新氣象

強衛翻看著吳蔚親自起草的下半年工作規劃,越看越受震動。吳蔚的工作規劃,主要有六大項,項目建設、礦業治理、城鎮規劃、產業結構調整、道路建設、民生三項工程。每一項中又有若幹小項,這些項目的創意很好,但是也需要極大的資金支撐。

見強衛臉上陰晴不定,吳蔚心道,肯定是覺得要花費的資金量太大,也是,我提出來的這些,如果沒有強大的資金保障做後手,恐怕想都不敢想。

“這些全都做下來,怎麽也得投入十幾個億吧,咱們的財政,隻有一億多一點,做這麽多,恐怕不行吧?”強衛說道。

“我也知道挺難的。這就要看咱們資金怎麽運作了。資金的投放量多少,主要在城鎮基礎設施上,其他的項目,主要靠招商引資來解決。”吳蔚解釋道。

“開個會研究一下吧。”強衛說道。

吳蔚就知道肯定要開會,這個工作規劃,如果拿出去,肯定會讓其他領導眼珠子掉一地,如果這些想法一個個從紙上走下來的話,對積餘來說就不是突破,而是飛躍。

“行,那……需不需要做其他的改動?”

“先複印幾份,拿給四大班子的領導,讓他們先看看,提提意見,然後再上會。”

強衛是個很細心的人,什麽事都商量著來,吳蔚覺得有些絆住手腳的感覺。不過,轉念一想,也就理解了強衛。作為一把手,各項決策都對應著相應的風險,拍胸脯、拍腦袋的決策,不要也罷。

王君成請假了。不是他自己請的,而是費傳奇替他請的。說如果他不給王君成假,她就過來找他。吳蔚一聽這個,趕緊批了,而且很嚴肅地對王君成說,一定要好好對待費傳奇,最好就是幫費傳奇做通工作,讓她先找份工作做。

帶著這個無比艱巨的任務,王君成再次來到了京城。費傳奇去接他,臉上像開了花兒一樣,“怎麽樣?還是我厲害吧?靚哥最聽我話了,因為他喜歡我。”

王君成心裏不是滋味兒,這個女人,一直在他麵前提自己的上司,這是什麽意思嗎!上著班兒,這女人一聲令下,他就得不遠千裏來陪她,吳縣長也是,怎麽這麽怕這個女人!

見王君成沒說話,費傳奇抱住他的胳膊,“君成,你是不是高興了?我叫來沒別的意思,我在西郊的孤兒院做了一段時間的義工,覺得特別好,讓你來一起去看看,做義工,感覺真的很好。那裏有一個叫英子的女孩兒,長得特別漂亮,又懂事,卻是個棄嬰……”

一提起棄嬰這兩個字,費傳奇的心情低落起來,她前不久剛剛知道,她的靚哥,原來曾經是個棄嬰,現在雖然已經找到媽媽了,但她還是覺得她的靚哥挺苦的。

知道這個王君成和靚哥的關係,她癟了癟嘴,並不打算把這個事實告訴王君成。

“傳奇,我最多陪你三天,這段時間工作特別忙,我是吳縣長的秘書,不能離開他時間太長的。”

“我知道,三天準讓你回去。靚哥累了,你多幫著他點兒!”費倚一臉地幸福,好像王君成就是吳蔚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工作規劃居然奇跡般地得到了一致讚揚,龍天一還把這個規劃上升到了能改變積餘落後麵貌的一劑強心劑的高度,極力推寵。

不用說吳蔚,強衛也覺得納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新班子、新氣象”?

“既然各位領導都同意這個工作規劃,那就著手開始實施。我想,這個規劃不是今年的工作規劃,下一年度,甚至是兩年以後,有些工作還繼續推進。吳縣長,你是這些工作規劃的創意者,也是具體實施者,怎麽幹、如何幹,你心裏應該有底。要政策,縣委給政策;要人,縣委給人。其他同誌,也得有這個態度,凡是人為設置障礙的,一律先免職再處理!”

強衛這樣的力度,是吳蔚想要的,但也感覺到了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作為這項工程的總指揮,他按照副縣長分工,把具體項目落實到了人頭,而最難的一項礦業治理,他親自抓到了手上。

會議結束以後,吳蔚把已經散了攤的礦業執法大隊的相關人員召集到了一起,開會研究一下如何治理。

礦業執法大隊分兩個中隊,一中隊隊長叫苗相軍,是縣紀委黨風室的主任;二中隊隊長叫江普,是縣紀委檢查二科的副科長。兩個人此前都任過鄉鎮的副書記或副鄉鎮長,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工作經驗不可謂不豐富。

苗相軍一聽又要礦業執法,先發起牢騷,“這樣整了停,停了整,反反複複,這些礦主拿咱們都不當回事兒了。再說了,現在違法開礦的人,消息比咱們靈通多了。剛得到信兒,還沒到那兒人就跑了。怎麽執法?”

“是啊!我們哥倆在這兒已經一年多了,他管南我管北,這些礦主,學毛選學的特精,你進我退,你退我采,你管我跑,你追我貓,把我們幾個人搞得筋疲力盡的。”江普也隨聲附和。

“那二位隊長,你們說說,想個什麽辦法,避免這種情況?你們在一線工作,很辛苦,也擔著風險,但礦業治理又不能停,所以,牢騷還是不要發了,還是想辦法吧!”吳蔚臉上帶著微笑,但語氣明顯有些偏重。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紀委的幹部,素質應該沒問題。——吳蔚是這麽想的。

“要說管,得管到根兒上。咱們現在管,主要就是扣他們的鉤機,還有就是半路上截礦。扣的,他們就托人要回去;截住的,損失的是這一車的貨,你把他的車弄來吧,過不了一會兒,馬上就有電話過來,不給誰麵子也不行。”苗相軍說道。

吳蔚沒有說話,他知道,兩位隊長說的是實話。治礦如果容易,還由他這個縣長來抓幹什麽?越是困難,他越想把這件事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