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幫腔
聽了曹克的話，吳蔚突然想起步力行提出來的農家新居計劃，笑道，“兩位領導，步力行提出了一個計劃，在城周邊實施農家新居計劃，就是集中蓋樓，動員農民住樓，用農宅來置換……”
“這不亂彈琴嗎？上麵是提出來了新農村建設，但新農村建設不能隻是形式上的，而是內容上的。一點經濟基礎也沒有的地方，把農民趕上樓？真是異想天開！”昝雲飛還沒等吳蔚說完，啞然失笑道。
“你不會支持他這麽搞吧?”曹克擰眉問道。
“怎麽會？經濟基礎決定生活方式，這點我還是清楚的。住樓的挑費，跟住平房的挑費，那可不在一個檔次上。讓農民上了樓，住樓的錢誰來出？這個問題，還沒上會。我不想跟他正麵起衝突，也不想潑他涼水，我在找合適的機會。”
曹克點點頭，“對，先不要操之過急。如果操之過急的話，你們倆就會產生大的隔閡，雖然我沒跟步力行共過事，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所以，凡事你得講究個策略，別被他裝進去。”
吳蔚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曹克，真誠地道了聲謝。
臨別前，昝雲飛又提起那件事，把他又結結實實地批評了一頓，吳蔚隻能訕笑道歉。
回到家裏，東方青藍已經回來了，正跟洛洛坐在地上玩兒。看到吳蔚進來，洛洛的反應最快，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抱住爸爸的大腿讓他抱抱。
“真是乖兒子！告訴爸爸，今天是不是氣奶奶和媽媽了？”
“洛洛乖，不氣！”小家夥摟著他的脖子，在臉上猛親了一下，把吳蔚給親的心花怒放，抱著兒子舉了又舉，把洛洛逗得“咯咯”直笑。
“小蔚回來了？小心點，舉那麽高！”杜青竹從廚房裏走出來，笑道。
“沒事。媽，又漂亮了哈！”吳蔚沒正經地抱抱母親的肩膀。
“這孩子！沒大沒小。”杜青竹輕輕在兒子的胳膊上捶了一下，“你回來了，正好有事兒跟你們商量一下。”
“媽，什麽事兒？”吳蔚坐下來。東方青藍則把電視的聲音開得小一些。
杜青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兒子兒媳，歎了口氣，“我得回去一趟，那邊出了點兒事。我解決完馬上就回來。”
“什麽事？”吳蔚問道。
“總經理辭職了。”杜青竹輕聲說道。
吳蔚愣了一下，雖然不是商場中人，也知道總經理辭職意味著什麽，不由皺了一下眉，說道，“媽，我看你還是把企業遷回到國內來吧。你一個人兩頭兒拽著，太累了。”
“我也有這個打算。臨走之前，我想去京城一趟，看看你爸爸。小囡說，你爸這段時間的身體好像又不太好。那麽大一個城市，又有那麽多事，我看啊，你爸是累著了。”杜青竹歎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要不，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吳蔚道。
“你要是忙，就不用去了。媽一個人這麽多年，你還有啥不放心的？”杜青竹笑道。
“媽，你想什麽時候去，我把工作安排一下。有些事，也不是非要現在就做。要工作質量，也得要生活質量。如果因為工作影響了生活，那我可就白活了。”
“你看看，媽，蔚子什麽都明白！這會兒，忘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一個多月不回家了！”東方青藍取笑道。
吳蔚笑著把東方青藍攬到自己懷裏，說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會工作，也會生活！”
雖然很想吳蔚把她入懷，可婆婆在跟前，東方青藍還是充分考慮了老人家的感受，拍掉搭在自己肩頭的那隻爪子，嗔怒道，“道理一套一套的，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一走就是這麽長時間，還說什麽‘會生活’，你這樣就叫‘會生活’了？”
看著這女的穿著一身家居服，坐在母親身邊，義正辭嚴，吳蔚心裏更是慚愧。他當然知道自己離開家的時間太長了，可當理想照進現實的時候，換作任何人，都會追著閃著光的理想奔跑一會兒吧。
“青藍說的對！你這不叫‘會生活’！”杜青竹幫腔道，“你看看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跑到那種地方受那份洋罪！”
吳蔚不說話了。他知道，都是他的錯，他愧對母親和老婆，讓她們發會火兒，火發過去了，媽還是那個體貼入微的媽，老婆還是那個風情萬種的老婆。
見他又拿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東方青藍不由笑了，抱著杜青竹的胳膊，道，“媽，你看看你這個好兒子，就會用這種態度！”
杜青竹能說什麽？她這次想回去，也是想讓洛洛把東方青藍拴在家裏。她走了，洛洛就沒人看了，雖然有阿姨在，但請的阿姨一般負責打掃衛生和做飯，這樣，東方青藍必須把洛洛帶在身邊，也就少了哪那個男人接觸的機會。
杜青竹這些想法，吳蔚和東方青藍可一點兒也不清楚，隻當是真如果杜青竹所說，總經理辭職了呢！
吳蔚還是陪著杜青竹去看洛文海。洛輕雪聽說弟弟要來，很高興，沒去畫廊，買了菜在家裏等著。至於洛成深，幹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跑到酒吧發瘋去了。
洛文海開完會就往家裏跑，見杜青竹和吳蔚正坐在沙發上，和洛輕雪聊天，一股溫暖遍布全身，滿身的疲憊馬上消失了。
“青竹，小蔚，你們來啦？”
吳蔚趕緊起身，看著站在門口的父親，笑道，“爸，不是說要晚一會兒嗎？”
“也沒啥可說的。早早就散會了。”洛文海笑道。
杜青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裏下了雨。就是他，當然在烏蘭埡口那段艱苦的歲月裏，相依相扶，相親相愛，可甜蜜總是短暫的，三十多年來的痛苦卻是如影隨形。
可是，她終究沒能成為了他的妻，現在呢？如果他所說，他們終是有緣無份，終是走不到一起。
當吳蔚把杜青竹的打算告訴洛文海的時候，洛文海道，“青竹，你一個人回去？”
杜青竹點點頭。洛文海皺眉，說道，“要不，讓雪兒陪你去吧。雪兒的畫廊也沒什麽事兒，陪著你，也好出去散散心。雪兒，陪你媽回去一趟，你看行嗎？”
在兒女麵前，洛文海那種上位者養成的命令性的話，暫時爛在肚子裏。他清楚得緊，他這個兒子，不是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