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崢試著活動了一下拳腳,發現實際力量增加了差不多有百分之七的樣子,比預想中的少了百分之三,而且對其它屬性的影響也略有降低。

這也正常,畢竟普通版的沆瀣一氣隻提供了15%的協調性加成。

但總的來說,兩個羈絆組合在一起還是不虧的,至少讓他的力量加成穩穩突破了50%——小·貝+15%、太太卡+4%、強化·刁奴欺主+25%、沆瀣一氣+7%,總計51%。

全屬性加成也來到了兩位數——小·貝+5%,太太卡+4%、沆瀣一氣+2%、總計11%

“哈哈哈哈~”

剛剛收招定式,一陣大笑忽然由遠及近,等到趙崢回頭看時,身穿粗布常服的雄壯老漢,已經來到了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師父?!您怎麽來啦?!”

趙崢大喜,趨前兩步正要拜見,卻發現李自成情況似乎有些不對,臉上雖掛著笑容,卻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半邊鋼針似的胡須不知被什麽給燒掉了,隻在頜下留下一片刺目的焦痕。

“您這是?”

“哈哈哈~”

李自成上前一巴掌拍在趙崢肩頭,笑道:“不愧是老子的徒弟,到什麽時候都不忘了鍛煉武藝!”

趙崢被李自成拍的一側歪,齜牙咧嘴的揉著肩膀,他力量不到兩千斤的時候,隻能勉強承受師父的巴掌,如今力氣穩穩突破五千斤,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結果。

看來師父一直就是照著他的上限下手的。

“師父,您也去宣府了?”

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但趙崢很快就把昨天北司的說辭,和李自成身上的傷痕聯係在了一起。

還有昨天那時斷時續的星空,隻怕也和宣府那邊的戰況脫不開幹係。

“其實是在宣府北邊的草原上。”

李自成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嘿笑道:“朝廷還是低估了那片林子,剛燒起來沒多久就從地底下冒出一尊神祗,於北溟和趙良棟聯手都打它不過,隻好且戰且退把它引誘到了宣府附近。

聽說有活生生的神祗降世,朝中要緊人物一股腦都跑去了,額和那老烏龜也跟去湊了湊熱鬧,本以為這麽多人肯定手拿把攥,半路上都盤算著怎麽分贓呢,誰知道那神祗竟有分身之能,且分身絲毫不弱於本體。”

說到這裏,李自成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被燒焦的傷痕,咧嘴道:“倒是打的暢快至極!”

“那後來呢?”

“當然是那神祗被額們打的神魂俱滅了。”

李自成道:“額們在前麵牽製住分身,後麵幾個閣老尚書聯起手來,哪還能有它的活路?”

說到這裏,李自成又忍不住歎氣:“若論單打獨鬥,咱們武人裏的強者,也未必就比儒修弱上多少,可這互相合作的本事卻是天差地別,人數越多,差的就越多。”

這倒是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主要靠肉身和神通力量作戰的武者,一旦數量太多反而會彼此掣肘難以發揮,而擅長神念法術的儒修,卻沒有這方麵的煩惱——至少是比武者更容易克服這些問題。

不過就算不考慮這一點,儒修當中的頂尖高手,應該也要比頂尖的武者來的多,更別說其中還有個橫壓一世的張居正。

趙崢見師父齜牙咧嘴的樣子,顯然是有傷在身,忙提議道:“師父,要不要我用神通幫您療傷?”

李自成微微搖頭:“你那神通也不是什麽傷都能治好的,再說額也沒什麽大礙——不說這個了,你手上便是那和尚的遺蛻吧?拿給額瞧瞧。”

雖然對闖王的實力有信心,趙崢還是先提醒了一句,才把那‘木乃伊’遞到了他手上。

“嗯?”

接手之前,李自成還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但碰觸到蛛網後,他卻忍不住眉毛一挑:“這東西有些古怪。”說著,撮指在上麵輕輕一劃,讓趙崢束手無策的蛛網,就如同遇到美工刀的塑料薄膜般,左右一分,露出了裏麵既白胖又幹癟的小小老和尚。

白胖的是它的主幹身軀,幹癟的是它觸須狀的四肢,浮雕一般的嘴臉明顯是上了歲數的,雖然整體好像蘿卜人身,但他的頭頂卻並沒有枝葉生長出來,反而是長了不少淺黃色的花斑。

但這花斑卻不是什麽癩子,而是筆畫極其繁雜的符篆。

趙崢下意識定住一個符篆細看,然後魂魄就好像被吸了進去,這次任憑係統裏的分魂如何呼喊,主體也沒有要清醒過來的意思!

慌急下,他用分魂遙控著身體轉移視線,這才終於從那符篆裏拔出了魂魄。

這東西真是太危險了!

感覺到神魂的虛弱,趙崢後怕不已,若不是自己有個係統傍身,隻怕魂魄就要陷在裏麵,變成毫無意識的白癡了。

等等!

師父怎麽也沒幫自己一把?

趙崢急忙看向李自成,發現他竟然也是兩眼空洞呆立當場。

不會吧?

趙崢一時大驚失色,雖然李自成沒有明著說過,但他肯定是最頂尖的武修之一,絕對的天階強者,怎麽竟也中了這東西的算計?

他急忙伸手遮住李自成的視線,李自成這才清醒過來,旋即驚呼道:“竟是大道篆文?!額還以為隻有天地異變之初的那兩顆木劫遺蛻上,才會有這東西存在呢!”

“大道篆文?”

趙崢好奇道:“那是什麽東西?”

“大道篆文是蘊含天地至理的符篆,具體的也不好解釋,不過武修和儒修的路子,最早都是源自大道篆文。”

嘶~

趙崢下意識又看了眼‘癩頭和尚’,當然沒敢看它頭頂的篆文,旋即忍不住疑惑道:“連師父您這等修為,都沒辦法直視這大道篆文,當初還是普通人的張相,又是怎麽從上麵悟出儒修之道的?”

李自成正要答話,卻聽身後有人搶先道:“自是仰賴我那位故人襄助。”

李自成麵色微變,旋即忙轉身見禮:“張相。”

來人正是張居正,卻見他看都不看那‘癩頭和尚’,反而盯著趙崢猛瞧,直看的趙崢脊背發寒,強撐著戰戰兢兢的拱手道:“見過張相。”

“我果然沒看錯,你確與我那故人很像。”

張居正回了這一句,然後對李自成攤開了手。

李自成遲疑了一下,才將那‘癩頭和尚’放到了他手掌心。

張居又正將攤開的手掌平移向趙崢,趙崢明明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看,那手掌移到自己麵前時,人參精似的癩頭和尚,卻已經變成了一麵古樸的木牌。

與此同時,一直在不斷侵襲自己意識的那股力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聽張居正道:“你既然能抵禦大道篆文的侵蝕,日後可憑此牌出入相府,隨時觀摩。”

如果不知道那老祖宗的‘遭遇’,趙崢或許會歡天喜地的接受,然後每天去相府蹭星鑽,可現在……

現在他當然也隻能誠惶誠恐的接受,畢竟張居正若是真想要拿他如何,隻怕整個大明都沒人能攔得住。

或許那‘老祖宗’的消失和張相無關,或許張相隻是純粹被挑起了回憶……

趙崢心中自我寬慰著,接過那木牌正欲道謝,卻見麵前早已經沒了張居正的蹤影。

他攥著木牌,又轉頭看向一旁的李自成,就見闖王愁眉緊鎖,半晌忽然歎了口氣道:“那些大頭巾隻當毀了神祗最為關鍵要緊,卻哪裏想得到張相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這下子,趙崢終於明白為何朝中大員一股腦都跑去宣府,導致自己這邊幾次申請都得不到批複了,卻原來又是為了防止張居正借機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