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自己在唐波爾的麵前根本就無法生氣。她太好玩了,而且仿佛沒有什麽心計的樣子,有什麽話隨口就來。但,我知道她身很有心計的,從這次她找工作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但是,她的心計不讓人反感。至少我不會反感。

留到一個好地方,留在一個好單位,這是任何人都想的事情啊。所以,我很理解。更何況,她是為了事業,而不是為了生活。她家裏有錢,經濟上很富裕,隨便去幹什麽都應該比她當護士好的,但是她卻偏偏選擇了這個職業。

所以,即使單憑這一點我也應該支持她、幫助她的。

人,有時候往往是思想在作怪。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心裏頓時愉快了起來,我發現,做好事也是一件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猛然地有些理解雷鋒同誌了——原來,他的心情一直都是很愉快的啊。

五星級酒店的雅間也極具豪華,豪華得有些奢侈。

“你們誰點菜啊?”服務員很漂亮,她穿著旗袍,開衩很高,白嫩的大腿在她走動的時候不時地露出來,讓人不敢去盯著她看,但是卻又忍不住地一次一次地假裝無意中去看那個方向。現在,她正朝我們走來,同時在微笑著問我們道。她的眼神主要在看我。

我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去看唐波爾,“你點吧。我不知道的。”

唐波爾頓時笑了,她對服務員道:“不點了。我們四個人,你隨便給我們配菜吧。好一點就是。”

“多少標準的呢?”服務員卻依然地在問。

“你覺得呢?”唐碧兒反問服務員道。

“你們四個人,一千塊錢的菜差不多了。可以配海鮮了。”服務員說。

唐波爾卻在搖頭,“不行。一千,我們四個人,平均每個人二百五。我可不願意當二百五。阿……嘻嘻!宇文老師,你願意當二百五嗎?”

我頓時笑了起來,服務員也在笑。

“一千二的標準吧。酒水除外。”她吩咐道,隨即來問我:“你喜歡喝五糧液還是茅台?”

“那麽好的酒!”我忽然地感到有些心痛,替她心痛,隨即去問服務員:“五糧液和茅台多少錢一瓶啊?”

“五糧液七百八十八,茅台八百八十八一瓶。”她回答說。

我大驚,因為那時候五糧液和茅台在外邊也就三百多一瓶而已。“這麽貴?!”我駭然地去看著服務員問道。

唐波爾猛然地掐了我的胳膊一下,“這是五星級酒店呢,裏麵包含了服務費的。”

“那就五糧液吧。”我說,心想少一百算一百吧。一百塊,可以吃多少份紅燒豆腐、可以喝好多瓶老白幹了啊。

“先來兩瓶。”唐波爾笑道。

服務員微笑著答應後出去了。我看著唐波爾,歎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你剛才的樣子好瀟灑。”

“是嗎?”她看著我笑,隨即大笑。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很好笑嗎?”

“那服務員是不是很漂亮?她的腿是不是很美?”她即刻停止了她的笑,歪著頭問我道,眼神很奇怪。

我頓時尷尬起來。很明顯,我剛才偷看服務員的眼神被她發現了。

蒲主任到了,他帶來了一個人,一位很年輕的男人。

“蒲主任,您坐主位吧。”我急忙地去請他坐門口正對的那個位置。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那個位置是請客的人坐的吧?”他說。

“您是我和小唐的領導,您不坐的話我敢去坐那裏嗎?”我笑道。我自己也感到到了自己的諂媚。

“那我就坐了?”他說,同時在笑,嘴巴咧得更開了,像鰱魚的嘴巴似的,扁扁的,寬度極大。

“您坐,我挨著您。對了,這位是?”我急忙地去問他帶來的那個人。我發現,這個人顯得有些文氣,個子和我差不多。讓我內心不大高興的是,我發現他自從進來後就一直在看唐波爾。

“哦,這是我外侄,他叫遲浩南。我們市一家設計院的工程師。”蒲主任介紹道,隨即去對他外侄說:“小南,這是我們科室的宇文醫生,這是他女朋友唐波爾,我們科室的實習護士,馬上就要留在我們科室工作了。”

“哦,你們好。什麽醫生?語文?哦,複姓宇文啊。”遲浩南這才反應了過來。我發現他有些帶頭呆腦的。

“昨天晚上他給我打電話說他今天要來看我,所以我就決定今天把他給帶來了。”蒲主任說。

“歡迎。”我急忙地去對遲浩南道。發現他依然在盯著唐波爾看,心裏頓時有些厭煩起他來。不過,我沒有對自己的這種情緒有絲毫的顯露。

唐波爾在蒲主任進來後就一直沒說話,她似乎有些緊張。我在心裏暗暗地好笑:這小丫頭,你終於有害怕的事情了吧?

“波爾,去叫服務員上菜。”我給她安排了一個任務。

她急忙地站了起來朝外麵跑去,不曾想,這時候服務員正好走了進來,唐波爾竟然和服務員撞到了一起。

“哎喲!不好意思。對不起。”服務員急忙道歉。

“你這人,怎麽搞的?”唐波爾去去責怪服務員道,她有些惱羞成怒。

服務員依然地在道歉。

“算了,波爾。你回來。服務員,上菜,把酒給我們倒上。”我急忙地道。

“宇文醫生,你們醫院的護士是不是都這麽漂亮啊?”遲浩南問我道。

“漂亮的女孩子在任何地方的比例都差不多的,關鍵的是我找到了其中一位漂亮的。”我笑著說。

“阿豪。”唐波爾在我旁邊嬌羞地道。

我頓時笑了。我發現,自己和她都挺會演戲的。

“哈哈!宇文醫生說得好。小南,你今年大學剛剛畢業,找女朋友的事情別那麽著急。你喜歡我們醫院的是不是?我給你找啊。你舅舅我的眼光可不一般呢。”蒲主任又開始吹牛了。

“舅舅,算了。我覺得還是請宇文醫生給我找的好。你看人家的眼光,多厲害!”遲浩南笑道。

“波爾,你還有漂亮的女同學沒有?”我轉身去問我身邊的這位“女朋友”

“有倒是有,就不知道這位大哥是不是看得上。”唐波爾說,聲音很小,完全一副淑女的樣子。

“還是宇文醫生幫我找吧。”遲浩南卻如此說道。

我很詫異,“為什麽非得我找呢?”

“因為男人看女人才看得出女人的優秀來。女人看女人就不一樣了。這就好像男人看男人一樣。比如我這位舅舅吧,很多女人看他肯定都覺得他醜,但是我們男人看他的時候卻覺得還看得過去。你說是不是啊,宇文醫生?”遲浩南道。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拿自己的舅舅來說事,頓時啞口無言,同時還瞠目結舌。

“小南,你這話是怎麽說的呢?”蒲主任肯定也沒有想到,他去責怪遲浩南道。不過,讓我更加詫異的是,蒲主任的臉上卻帶著笑意。

我頓時明白了——看來遲浩南以前經常在他這位舅舅麵前開玩笑的。不過,我不知道一件事情:這個遲浩南,他究竟是蒲主任前老婆的侄兒呢,還是現在那位小保姆的侄兒。

雖然我知道蒲主任現在的老婆年齡不大,但是我還知道一件事情——輩份這東西有時候是不會按照年齡來論大小的。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遇到過一件事情,一位從農村來的親戚竟然叫我祖祖!要知道,我的那位親戚在當時可是三十多歲的人呢。

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我父親排行老幺,我爺爺曾經娶過兩個女人,也就是說,我的親奶奶是我爺爺娶的第二個女人。

所以,在我的家鄉有一種說法:幺房出老輩子。

“舅舅,其實你應該高興的。因為我發現,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往往都長得不好看。愛因斯坦聰明吧?你看他那模樣。還有林肯,他長得像個猴子似的。還有……”遲浩南卻沒有去照顧蒲主任的情緒,他繼續地在說道。

“還有林 彪。”唐波爾忽然接話道。

“對。林 彪也夠醜的吧?”遲浩南急忙地道,臉上都差點笑爛了,很激動的樣子。

“愛因斯坦和林肯倒是不錯,這林 彪吧,喂!小南,你什麽意思?怎麽把我拿去和反麵人物比較啊?”蒲主任瞪眼道。

“如果撇開了政治的因素呢?你還認為他是反麵人物嗎?”遲浩南笑著說。

“別談政治啊。這可是我一貫的原則的。玩笑可以隨便開,但是千萬不要開政治方麵的玩笑!小南,宇文,還有小唐,你們都要注意這一點。”蒲主任卻忽然嚴肅地道。

“得,舅舅,你客真夠老坎了。現在是什麽時代了?言論自由的時代。”遲浩南癟嘴說道。

這一刻,我猛然地覺得:這個遲浩南,他似乎與唐波爾很相像!忽然地,我的心裏有了一個想法——到時候把這個遲浩南介紹給唐波爾豈不是很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今後將會減少很多的麻煩。

當然,那得今後再說。現在,唐波爾可是我的“女朋友”呢。

便宜你這小子了。我在心裏恨恨地道。

酒菜上齊了,我開始舉杯致辭,“來,蒲主任,還有這位工程師。”

“遲浩南。”蒲主任的外侄接嘴道。

我朝他笑了笑,繼續地道:“今天,我和小唐很榮幸地請到了你們兩位,心裏真是十分的高興。蒲主任,今後我和小唐都要您多關照啊。這樣,為了表達我和小唐對您的感激之情,我和她一起來敬您和您的侄兒。”

我還是有些不大適應這樣的應酬,所以說起話來還很不順暢。

“謝謝你們。你們太客氣了。”蒲主任端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遲浩南也喝了。我和唐波爾也跟著幹杯。

酒宴就這樣即刻拉開了序幕。我發現,遲浩南在酒桌上顯得非常的激動,他的激動表現為特別的多話。整個晚上幾乎都是他的聲音。

不過,我很感謝他,因為他的存在讓我少費了許多的製造氛圍的力氣。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關於你們醫院的故事。很好玩的。”我們每個人喝下三杯酒後他就開始了。

沒有人會說不想聽的。所以,我們都暫時地停止了喝酒。

於是,他開始講他的故事了——

“一個醫院院長電視機壞了,拿到一個大修理店去修。修理店接待人員問:‘你好,請問你的電視機出了什麽問題?’院長回答道:‘就是沒有反應了,聲音圖像都沒了。’  接待人員說:‘OK,看來你的電視是內部出了問題,那你要看內科,請問你要看工程師還是高級工程師,修理費工程師收二十元,高級工程師要收三十元。’  ‘不就是修電視機嗎?修好就可以了,我管他什麽工程師還是高級工程師?’院長不解地問道。  ‘不一樣的,高級工程師水平高,什麽疑難問題的電視都能修理好,修好的反修率也明顯低於工程師,但是修理費相對高一點,所以這個由顧客自己選擇。’接待人員回答說。  院長還是不解,他說道:‘我的電視應該不算疑難雜症,就一般工程師就好了。’  接待人員卻道:‘那好,請你先交二十元修理費。’  院長很吃驚地問:‘為什麽還沒修理就要先交費?’  ‘我們修理店的製度就是這樣,你們醫院的掛號費,不是沒看病之前就要交嗎?’接待人員反問道。  醫院院長無話可說,隻好交了二十元,將電視捧進修理店,來到了工程師的工作台。工程師問了一下電視的情況,先開了三個付費單要請醫院院長交費:一個萬用表測量費二十元,一個示波器測量費五十元,一個掃頻儀費八十元。  ‘為什麽要顧客出這個測試費,這不是方便你們修理工程師的嗎?’院長又不明白了。  工程師卻回答說:‘沒錯,我們的工程師以前也是靠望聞切聽憑經驗修理,可是現在科學發達了,什麽儀器都有了,修理時做了測試會比較準確,也能測試出目前暫時還沒有顯現的故障出來。我們買這些儀器儀表要花費大量資金,所以我們要收一些合理的費用。你的還好,沒有用到更多儀器,上次一個客戶送一個電器,我們用了網絡分析儀測試天線阻抗,測試費就是150元,人家也是測了。我們會盡量回顧客這想,盡量少一些測試,為顧客省錢。當然你也可以堅持不測試,但我們修理時,可能會判斷錯誤將好的零件換掉,給顧客造成不必要的費用。也可能修不好你的電器,最後耽誤你的時間。’醫院院長隻好先交了一百五十元測試費。  工程師經過半個小時測試,發現時一個三極管燒了,再花幾分鍾,換了個一毛錢左右的三極管就修好了電視機。最後,工程師打了一個修理清單給醫院院長交費:三十五瓦的白光牌烙鐵使用費十元、一次性烙鐵頭清潔棉兩元、吸槍使用費五元、環保錫線五元、三極管一個,價值兩元、剪三極管管腳斜口鉗使用費五元、焊接後清洗焊盤洗板水費五元、拆焊三極管、清洗焊盤等人工費二十元。一共合計五十四元。結果,醫院院長的電視共花了二百三十二元錢,隻換了一個價值一毛錢的三極管,電視機修好了。”

我們都笑。

“小南,你這是汙蔑我們醫院。醫院怎麽能和修電視相提並論呢?”蒲主任笑過之後卻不滿地道。

“難道不是這樣嗎?”遲浩南卻說道,“你們醫院就是這樣剝削病人的。”

我擔心蒲主任因此生氣,急忙地去對遲浩南道:“小遲,我發現你挺厲害的。你這麽一路說下來,竟然馬上可以知道那些錢的總和。”

“那是。”他得意地道,“宇文醫生,你想想我是學什麽的啊?”

“吹牛皮。”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唐波爾卻忽然地在我旁邊譏諷他道。

我真的沒有想到唐波爾會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要知道,今天的目的可是唐波爾為了緩和與蒲主任的關係啊,而這個遲浩南確實蒲主任的外侄,得罪了遲浩南可就是得罪了他的這位舅舅啊。得罪了倒沒什麽,反正她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可是,這一桌的酒菜可就白費了啊。好幾千塊錢呢。所以,我急忙地去喝止唐波爾,“波爾,別這樣!”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遲浩南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在“嗬嗬”地笑,“你不相信的話,你隨便地出一道題,加減乘除都可以。數字多少不限。”

“三十九乘以七百二十三,再乘以一百零九,最後除以九百五十七。等於多少?”唐波爾還真不信那個邪,她隨即就真的出了一道題目。

我不禁替遲浩南擔心,因為唐波爾的這道題完全是她隨機地脫口而出的。而且現在他還已經喝了不少的酒。

可是,我卻聽到遲浩南即刻地說出了答案,“這道題的得數不少整數,因為除不盡。答案是:三千二百一十一點五七。”

我頓時震驚了,駭然地看著他。蒲主任卻在微笑。

“你亂說的。”可是,唐波爾卻癟嘴地道,“反正我們也不知道答案。不過,你狠聰明,還知道除不盡。”

遲浩南愕然,隨即苦笑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馬上計算。你的手機有計算器吧?你馬上算就知道了。”

“我都不記得我說了哪些數字了。現在反正由你隨便說。”唐波爾搖頭道。

“那你再出一道題就是。宇文醫生可以在你旁邊算,用手機的計算器計算。”遲浩南說。

這次我沒有再去阻止唐波爾,因為我很好奇,而且心裏也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那我出題了哦?”唐波爾道。

“等等。”遲浩南卻止住了她。

“怎麽?你害怕了?”唐波爾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害怕什麽啊?”遲浩南道,臉上的青筋都出來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說出的答案是正確的,那麽你就要喝一杯酒。一大杯。”

“如果你的答案是錯的呢?”唐波爾道。

“那我也喝一杯。”遲浩南道。

“你是男的,而且是你自己在吹牛。所以,如果你的答案是錯的的話,你就要喝兩杯。”唐波爾道。

“好。你出題吧。”遲浩南毫不猶豫地說。

“你聽好了啊。”唐波爾道,隨即來看我。“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拿起手機說道。

“九十九乘以三百二十八,再乘以七百九十六,再乘以一百七十五,再乘以……”唐波爾說,忽然地笑了起來,遲浩南在苦笑。“再乘以四十四,然後除以三千四百七十一,再除以七千四百六十二。好了,就這樣,我也不把數字說多了,免得難度太大。”

唐波爾在說的時候我跟著她在自己的手機上摁那些數字,她剛剛說完,我手機上夜顯示出來了答案。唐波爾側身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去看著遲浩南,臉上的表情壞壞的。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遲浩南竟然在唐波爾說完後不到三秒鍾的十九就說出了答案:“七千六百八十四點二八!”

唐波爾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急忙地轉頭過來再次地看我的手機,嘴巴猛然地張得老大、合不攏嘴去!

我也駭然,因為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手機上顯示出來的答案是——七千六百八十四點二七六!”

“唐小姐,喝酒吧。”遲浩南看著她笑道。

“我為什麽要喝酒?”唐波爾恢複了正常,她用一種驚訝的語氣問道。

“剛才不是說好了的嗎?如果我的答案正確了的話,你就要喝一大杯酒啊?”遲浩南說,“唐小姐,你可不能耍賴啊?”

“那可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唐波爾說。

我覺得她很不講道理。明明自己輸了,幹嘛要耍賴呢?這樣可不好。於是我急忙地說道:“小遲,我幫她喝可不可以?”

“可以啊。她是女士,我可以同意你幫她代酒。哎!還是我們男人講信用啊,說怎麽就怎麽的。”遲浩南歎息了一聲,不屑地去看了唐波爾一眼。

“阿豪,你不要喝。我根本就沒有答應要喝酒的。”讓我沒想到的是,唐波爾卻這樣說道,而且還好像理直氣壯的樣子。

“唐小姐,你們女人就這麽喜歡耍賴嗎?”遲浩南苦笑著搖頭道。

“小南,人家是女孩,別太認真了。大家不就是玩嗎?何必太認真呢?來,我們三個喝酒。”這時候蒲主任說話了。

“等等,蒲主任。”我十分驚訝的是,唐波爾的強脾氣竟然出來了。

“波爾,別任性。”我急忙地去對她道。

“你別管。”她瞪了我一眼,

隨即去對遲浩南道:“如果你說出的答案是正確的,那麽我就要喝一大杯酒。這句話是你說的吧?”

遲浩南點頭,“是啊。”

“你說的這句話後接下來是我問你:‘如果你的答案是錯的呢?’對不對?”唐波爾又問道。

“對啊。怎麽啦?”遲浩南被問得莫名其妙。其實我也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唐波爾是什麽意圖。

“那你是這麽說的?”唐波爾繼續地問道。

“我說如果我的答案錯了,我也自罰一杯。你說我是男的,應該罰兩杯。我也答應了的啊。怎麽啦?”遲浩南滿臉的疑惑。

“可是,我什麽時候答應了你如果你的答案正確的話我就要喝酒啊?”唐波爾歪著頭看著他,臉上是一種壞壞的表情。

遲浩南張大著嘴巴,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蒲主任大笑。

我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直到這時候,場麵才真正地和諧了起來。

後來,唐波爾還是喝了那杯酒,我們三個男人同時陪她喝了一個大杯。

“好!年輕真好!我還真的喜歡和你們年輕人在一起。來,我們都喝。”蒲主任的這句話拉開了我們喝酒的序幕。

結果兩瓶酒很快地就被我們喝完了。我已經感覺不到心痛了,因為酒精已經將我那根讓心疼痛的神經麻木了。反而地,我竟然開始興奮起來,“服務員,再來兩瓶!”

我還沒完全地醉,因為我還可以算賬——再來兩瓶也就不到兩千塊錢,我身上的一萬塊錢足夠了。那一刻,我忽然地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 感:慷他人之慨是多麽愜意的一件事情啊!

蒲主任酒量確實很大。遲浩南的酒量也不小。讓我感到詫異的是,唐波爾的酒量好像更大,因為酒喝到那種程度了她卻沒有什麽酒意。不過她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我不禁歎息:酒精是可以讓一個人丟掉靦腆與羞澀的啊。

“蒲主任,我敬您。今後您可要多幫助和照顧我啊。”她端起酒杯去到主任的麵前,嗲聲嗲氣地說道,聽到她的那種聲音,我猛然地感到自己背上的雞皮疙瘩灑落了一地。這丫頭,怎麽這樣說話呢?我在心裏責怪她道。

我無法想象一個女人的聲帶竟然可以發出那種甜膩的、怪怪的聲音。是的,是甜膩,甜得過於了就成了膩。這就如同葡萄糖,百分之十五的喝起來正好合適,但如果是百分之九十葡萄糖含量的糖水喝起來可就讓人感到難受了。

蒲主任在咧嘴笑。我發現他似乎很喜歡那樣對他講話。不過他的嘴巴確實太大了,大得有些不合乎常規。試想,在一張正常人大小的臉上長有正常人三個那麽大的嘴巴會是一種什麽情景?當然,我指的是他嘴巴的寬度,不可能是指縱向,不然的話,那豈不成了唇裂了?

蒲主任高興地將酒喝下了,我頓時發現:他的禿頂上麵幾幾年個人在開始發光!我即刻明白了,這是一種興奮和高興的狀態啊。

每次我看到蒲主任的發型的時候心裏都堵得慌。因為他頭上前麵的頭發確實太少了,就那麽幾根,而就是那幾根頭發卻被他精心地將它們梳到了另外的一邊,試圖想讓它們去覆蓋住他那光光的禿頂。每當他激動的時候,那幾根頭發就會耷拉下來,那種情景不但讓人覺得好笑,而且還給人一種想要去把他那幾根碩果僅存的頭發拔掉的衝動。

不過我知道他是很在乎他的那幾根頭發的,越少越稀罕啊。

現在,我看見他的那幾根頭發已經耷拉下來了,不但淩亂,而且還在飛舞,似乎它們也很不願意再呆在他的那個大腦門上麵了,它們有想要逃跑的欲望。頓時想起了一個笑話來:據說三毛可以梳幾種發型的:大背頭、偏頭,還可以梳分頭。反正就那三根頭發,隨便怎麽擺布都可以的。

當然,這個笑話我不可能說出來,不過,我卻在心裏勸蒲主任道:你那幾根頭發,幹脆剃光了得了。

“小唐不錯。”蒲主任卻對他正在飛舞的那幾根頭發渾然不覺,他點頭表揚唐波爾道。

“謝謝蒲主任。那我再敬您一杯?”唐波爾深受鼓舞。

“你還是去和宇文醫生喝吧。我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蒲主任笑著說,“我年輕的時候,說實話,當時喝酒的話,我們醫院沒幾個人敢和我拚。現在不行了。”

“那時候您可以喝多少?”我問道。

“起碼兩斤吧。高度酒。”他自豪地說,“而且還很出名。所以平常請我喝酒的人很多。有的人是因為我治好了他孩子的病,還有的卻是對我的酒量慕名而來。”

“那當然,您的醫療水平是沒話說的。”我急忙地奉承了他一句。

“那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蒲一清這個名字,醫院裏麵的人都叫我嫖哥,叫我老婆嫖嫂。”他笑著說。

我駭然。

“舅舅,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很壞?”我正在驚訝,驚訝於蒲主任的那句話的時候遲浩南也愕然地再看著他的舅舅問道。

我確實很驚訝,因為我完全地沒有想到蒲主任會說自己是“嫖哥”,而且還說什麽他老婆是“嫖嫂”!我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怎麽這麽笨啊?!”可是,唐波爾卻猛然地再對我們說道,“蒲主任是開玩笑的。他姓蒲,韓國人裏麵很多姓樸的,他們把那個樸字讀為嫖音。這都不懂,你們真是傻蛋!”

“小唐好聰明!”蒲主任笑道,“我年輕的時候,很多人到醫院來找我,他們如果問蒲一清是誰的話很少有人知道的。可是一旦問樸哥,大家都知道了。”

他說樸哥的時候依然是“嫖”音,雖然我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情了,但是卻依然地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因為我們畢竟不是韓國棒子啊。

那天我們雖然隻有四個人,但喝酒卻喝得很高興,而且我們四個人都喝得一塌糊塗。我發現,我們四個人裏麵遲浩南的酒量最小,唐波爾的酒量最大。因為我已經醉了,醉得隻知道傻笑。但是唐波爾卻行動自如,隻不過話有些多而已。蒲主任的舌頭已經大了,遲浩南早已經醉了,醉得他忘記了蒲主任是他的舅舅,到後來,他竟然去抱住蒲主任喊“大哥”!

我覺得很好笑,急忙地去問蒲主任:“今天到此為止了吧?”

“好,到此為止。”他大著舌頭說,“今天回家我老婆再過分的話,我打死她!”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心想:看來你真的醉了,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他卻在搖頭,拍著我的肩膀道:“小夥子,找老婆不能隨便找。光年輕漂亮不行,還得知冷知熱的才可以。”

“蒲主任,您這是在批評我吧?”唐波爾問道。這時候的她早已經忘記了靦腆和羞澀了。

“你不錯。”他一怔,隨即說道,“酒喝多了,開始胡說八道了。”

我笑著急忙吩咐服務員結賬。

旗袍小姐款款而來,也許是因為我喝多了緣故吧,我竟然被她雪白修長的兩隻大腿給迷住了,雙眼一直盯著她的那個地方一瞬不轉。真漂亮!我在心裏讚歎。

“六千二百元。先生。”服務員沒有在乎我雙眼投放的位置,她微笑著在對我說道。

那一刻,我頓時驚呆了,同時也懵住了。六千多元!那我們喝了多少瓶酒啊?我發現,真正到了付賬的時候我還是心痛了,吃一頓飯竟然花了那麽多錢,值得嗎?

猛然地感到了大腿上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你把錢給我,我去結賬。”是唐波爾在掐我。

我即刻地反應了過來,急忙地拿出那疊錢來朝她遞了過去,同時忐忑地看著她。

“六千多?這也太貴了吧?”蒲主任也驚訝了。

“宇文醫生好有錢!”遲浩南嘀咕道。

我苦笑。我隻能苦笑,不然的話我還能說什麽?

“主要是你們喝了六瓶酒,還有飲料、雅間費什麽的。”服務員微笑著說。

我在心裏暗罵:難怪你的大腿要露出來,原來還包括美腿觀賞費。奶奶的!

從酒店出來後送蒲主任和遲浩南上了出租車。

我看得清清楚楚,遲浩南在離開的時候盯著看了唐波爾好幾眼,然後歎息了一聲。

這家夥**了?他真的看上了唐波爾了?他為什麽歎氣?哦,原來他是在歎息名花有主了啊。我在心裏想道,同時覺得很好笑。

猛然地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處緊了緊,即刻知道是唐波爾過來挽住了我。同時耳朵裏麵聽到她在對我說道:“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我喝醉了。”我說,說的是實話。

“你喝醉了會不會鬧事?”她在問我。

我急忙地搖頭,“不會。我喝醉了就想睡覺。”

“那你打鼾嗎?”她又問。

“好像不吧?”我說,自己確實不知道。

“那我們去看電影。”她卻忽然地笑了起來。

“為什麽?”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你可以在裏麵睡覺。陪著我。”她在我耳邊說道,但是我卻分明地感覺到了她的唇已經到達了我的耳垂上麵,而且還輕輕地含了一下。我的心猛然地顫動起來,因為我的耳垂感受到了她舌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