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林彈雨
明川夏正打算追殺他,車子卻狠狠地撞上了山路的峭壁,一路火花四濺。
這裏的山路狹窄逼鷙,稍有不慎,便會墜崖而死!
“該死!”
明川夏暗罵了一句,不得不放過劉洋去開車。
“若玄!”
明川夏驚呼,後視鏡中,若玄竟然這樣直直地暈了過去。
此刻的若玄,栗色長卷發早已淩亂不堪,白裙早已破碎肮髒,臉上的掌印重疊著交錯著,不堪入目,那浮腫的滿是血跡和玻璃渣子的臉,光看著就叫人心疼。
明川夏的心給刀捅了似的,痛到窒息。
這些放肆而卑微的人類……怎麽敢……怎麽敢碰他的女人……
他,要他們付出代價,血的代價……
他眸中的血色更深,洶湧著狂暴的殺戮之氣,那是從死亡場上練就的戾氣,盤旋在這山頭,讓人情不自禁地戰栗,臣服,膜拜……
而整個車隊的警報卻突然拉響,這支具有高度組織的類似於私家軍隊的車隊已經意識到事態的不對。
盤踞在他們心頭的,是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但,所有的形勢,所有的經驗告訴他們,被夾在車隊中間的明川夏和若玄,除了跳崖幾乎無路可逃。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輸!
機關槍,甚至加農炮都端了上來,劉洋是鐵了心要他們的命。
魚若玄是他覬覦了三年的女人,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追到手,卻隻交往了三天,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而有明川夏那尊煞神在,他們的人根本無法近身。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
“殺了他們!大不了我直接**!”
最殘酷的命令下達,整支私家軍都開始行動,密集的子彈在山道之內掃射著,回響著,鋪天蓋地,毫無間隙。
明川夏拿著一把手槍,隻一槍,前排的汽車便因為輪胎直接脫落從山道上飛了出去。
盤旋的山道給了他最大的發揮空間,他的車開始瘋狂的加速,猛衝的力道,拐彎時強大的離心力,直接將前麵的車給撞下山崖,而後麵的車子更是被甩出一大票距離。
他血紅的眼眸流轉,幾許瀲灩的妖光,絕代風華,霸氣強大。岑冷的氣場鋪散而出,整條陰暗的山道,瞬間宛如地獄。
而他,便是來自地獄的死神,用常人無從揣度的方式,奪取著這一路人的性命!
人多勢眾又如何?萬馬千軍又如何?
他還不是從容而過,積毀銷骨!
車子持續加速著,強烈的轟鳴聲伴隨著密集的子彈聲,為這場獵殺遊戲伴奏!
這輛早已傷痕累累、破爛不堪的加長悍馬宛若閃電般從前麵僅剩的兩輛車中飛馳而過,十秒鍾,悍馬輕易地甩下他們。
而他手中的機關槍掃過,兩輛車上十四人,無一人生還。
他冷笑著回頭,“碰”,最後的槍響,穿破油箱的最後一擊,汽車瞬間爆炸!攔住身後的追兵。
夜,深沉到窒息。
狂亂的雨落下,衝刷著這一路的血腥氣和槍炮味,掩飾掉這一路的驚心動魄。
黑色的加長悍馬如同箭矢一般穿入一條狹窄的岔道。
一棟破敗的倉庫出現在明川夏眼前,漆黑,無星點燈光,顯然沒有人。
明川夏開著車直接將大門撞破開了進去。
車燈強烈的光映照著,空氣中盡是油漆刺鼻的味道,這,竟是一間油漆倉庫。
明川夏這才得到喘息的機會,他一把將若玄從車後座抱出,這一路逼鷙狹窄的山道,加長悍馬的車速都極快,為地,就是不給身後的車炮任何攻擊的機會。
慶幸的是山道盤旋,加長悍馬每一個轉彎都甩下長長的距離。若玄這才沒有受到任何槍上,但一路顛簸,撞擊幾乎無法避免。
明川夏一把將若玄撈入懷中。
車燈將若玄失血過多的臉照得蒼白,襯著著鮮豔的血色,更加的引人心憐。
“若玄,醒醒,若玄!”明川夏拍著她滿是血汙的臉蛋,心抽搐般的疼痛,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地放映地是劉洋拉著她撞車的場景。
如若可能,他真想當場殺了他。
但是,現在,明川夏卻隻覺得殺了他都太便宜他了!
他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永遠痛苦。
明川夏將若玄放在懷裏,劃開手腕,將血液滴入若玄的口內。
早已昏迷的若玄喪失了所有的感覺,隻由著那血液從她的口中漫過,沿著嘴角,漫入那宛若麥穗般的栗色長發。
不行呢!
她已經昏迷到沒有意識了!
明川夏咬破手腕,吞下整整一口血液,灌入她的口中!
鐵鏽一般的氣息,溢滿了她的口腔,卻過不了她的咽喉,所以隻能流出,悲涼而哀傷。
明川夏有瞬間的慌亂,虛弱的若玄隻要喝下他的血液就能迅速回複光彩照人的樣子,可此刻,她躺在他懷裏,如此冰冷,如此破碎……
就像是六年前的那一幕,她渾身是血的躺在他懷裏!
洶湧而出的無力感,幾乎讓人心生絕望。
對著槍林彈雨、鋪天蓋地的炮火,他可以眉都不皺的穿過,然,此刻,麵對著受傷躺在他懷中的女人,他卻全然亂了分寸。
“冷靜!冷靜!”明川夏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已然不再是六年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六年的光陰,沉寂和蟄伏,已將那個鋒芒畢露的少年打磨得沉靜且更加強大。
他穩住自己狂亂的呼吸,開始檢查若玄的傷口,額頭跟臉上,玻璃割破的傷口,很多的血液,不深,絕對不是什麽重傷。後腦勺起了很大的包,有血液滲出,不多,也應該沒多大的事情。還有就是腹部,重重地淤青,似乎也沒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