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擎的司機，也兼任他的保鏢，名字叫郝銳。

郝銳今年三十幾歲，孩子都有倆了，卻被季凝這麽誤會，頓時紅著臉咳嗽起來，不敢怒也不敢言。

他心道，方大老板，您快解釋解釋吧，要不然咱倆這一世英明就毀了。

方北擎聽到郝銳的咳嗽聲，麵情依舊淡然，“我有婚約。”

季凝看到方北擎眸光中的冷傲，不敢再質疑。她怎麽把這岔忘了，在方北擎剛成年，他爺爺就為他物色好了人選，就是她那妹妹季馨月。

但她也知道，方北擎對季馨月根本沒有感情，甚至厭惡到了極點。

方北擎尤其不喜歡藝人，當年他爸媽離婚，就是因為他爸跟個小明星鬧出緋聞。

“郝銳，把石頭提到房間。”方北擎對郝銳交代完，先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季凝慌亂地把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裏，被噎著瞪著眼。她小跑著跟上方北擎，想看看他要幹嘛。

院裏很黑，方北擎卻能很快找到樓梯，一聲聲腳步聲，似踩在季凝的心坎上。

“大叔，你等等我——”季凝高仰著脖子喊聲，邁著小碎步追過去。

最後麵的郝銳聽到季凝的喊聲，腳趔了下差點崴到。

他尋思著，這個季凝是不是缺心眼，想巴結人哪能這麽喊。

回到房間後，季凝摁亮了桌上的台燈。

郝銳覺得屋裏太冷，把石頭放桌上就出去了，他有些好奇零下好幾度的天，屋裏也沒暖氣和空調，季凝是怎麽在這裏生活了十年。

方北擎在桌邊站著，目光回歸到那個黑色的包上，這塊石頭是季凝花了幾萬，從唐毅手中買來的。

石頭一分為三，開窗的那塊是極品雞血石，若無瑕疵，價值百萬以上，能開出極品的雞血石，在他意料之外。

這麽多年，他在賭石行立於不敗之地，靠的就是眼力和手感，經手的原石，出錯率極低。

這塊石頭他看的第一眼，就很失望，表皮有色帶，顏色和質感不行，很明顯色帶沒有浸進去。

他轉頭看著季凝，眸子一動不動盯著她，“你是怎麽知道這裏麵有雞血石，這塊石頭我看了很久，一直以為它隻是普通的大理石。”

季凝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能看穿石頭的事，她想說又害怕自己說完之後，會被當做是怪胎，被方北擎嫌棄。

畢竟這裏所有的人，都不把她當正常人來看。

“送你回來的時候，我看到院裏鋪了很多玉石，個個價值不菲，你這日子是不是有點太奢靡。”方北擎不擅長逼迫女人，尤其是他養了十年的小丫頭。

很多事，隻要她不說，他就不問。

季凝怕他生氣，著急地喊了出來，“那些都是我撿破爛撿回來的。”

“看來你很有這方麵的天賦，好好的桐城待著，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把你接走，除了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方北擎有些失望，覺得這個丫頭防著自己，沒有說實話。

季凝見他要走，哭著追過去，“大叔，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裏，帶我去禹城，我的眼睛可以幫你忙……”

方北擎對上她的眸子，看到裏麵有金光微閃，和尋常人的眸子不同。

還有她的體溫，觸及生寒。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實驗成功了。

如果這樣就能解釋通，這個丫頭為什麽淘了這麽多小的玉石回來，她的眼睛可以透視，順利和那個東西融為一體。

“我很努力的活著，就是為了見你……”季凝怕他一走又是十年，雙眸瞬間就紅了。

“季凝，那件事不可以說出去，要不然你會有危險。”方北擎堵住季凝要說的話，強行壓製心底的喜悅。

這一切來得太及時，一個月後的賭石交流會，季凝是他真正的底牌，他肯定能大殺四方，再次崛起。

當初他救這個小丫頭，並不是因為他有慈悲心腸，而是因為有一個實驗，正好需要像她這麽大的女孩子。

這些年來，方北擎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地在季凝的身上嚐試。

他用了很多千奇百怪的藥，想讓她和那個東西融合起來。

如今十年時間一過，季凝也落下很多毛病，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畏光怕熱，尤其是太陽光，不能在白天出現，每次出現都要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像不能見人的吸血鬼。

方北擎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但他不敢讓季凝知道，怕她恨上自己，背叛他離開。

畢竟，是他把這個女孩子變成這副模樣。同時方北擎也怕別人知道，在他們玉石這一行，擁有透視眼那可是無價之寶，有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

“方總，我們該回去了。”郝銳想到接下來的行程，忍不住提醒方北擎。

“你安心在桐城等著，我很快就會來接你！”方北擎說完，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季凝追過去，再一次提出她要回禹城，這個地方她真的待夠了，“月底禹城的原石鑒賞會，我想去參加。”

方北擎站定，突然抓著她的胳膊，蠻橫地拽掉她戴的手套，把她的手伸到燈光下。

季凝痛得尖叫一聲，把手縮到後背。

“看到你的特別了嗎？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跟我出去，不怕被太陽曬成灰。禹城玉石界那幾個老匹夫，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的秘密被他們發現，會被生吞活剝了！”

為了嚇到季凝，方北擎故意把那些人描述得很凶殘，想著能嚇到他。

季凝還真的被嚇一跳，不是因為那些人的凶殘，而是他生氣的語氣。

“我會保護好自己，不給你添麻煩。”她癟著嘴，聲音裏帶著顫意。

方北擎認真地盯著她，“我怕的不是麻煩。”

季凝紅著眸子，從窗台這邊目送他鑽進車裏，看著汽車駛遠，她表情大變，不再是剛才裝出來的可憐樣。

這場原石交流會，她一定要參加，方北擎庇護她十年，如今她羽翼已封，不想再做大樹之下的幼苗。

“沒用的東西，連你都留不住他。”季凝把石頭放去角落那邊放著，還嫌棄地踢了一腳。

這塊石頭價值上億又如何，隻要是方北擎看不上的東西，她同樣棄之如履。

季凝摸出手機，關掉窗前的燈。

“方北擎，我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她吹著寒風，看著窗外的飄雪。

剛才在方北擎麵前，裝軟妹裝得心累，方北擎也沒什麽反應，看來外麵這個傳言不真，他根本不喜歡萌妹子。

大叔，咱們來日方長！

桌麵上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季凝遲疑一下才拿過來，“喂。”

“老大，有單生意接嗎，出場費五萬。”

季凝闔上眸子，把手機開了免提放著，“今天心情不好，不接。”

“老大，那地方離你很近，聽說隻要你鑒定得好，不光有五萬酬金，還能幫你拿到月底禹城的那場原石鑒定會的入場邀請函。”

季凝聽到邀請函，頓時來了興趣，她拿了方北擎落在這裏的風衣穿上，風衣長到腳踝，將她遮得嚴實。

門口有車來接，開車的白迎澤撐傘下車，幫她接住頭頂飄落的雪。

零下十度的冬夜，別人穿了羽絨服還怕冷，季凝卻隻穿了薄薄的一層，看起來又瘦又高。

“老大，你的衣服……是男款？”白迎澤看出來，這件風衣的肩部有些寬，並不是女生穿的那款。

“跟你有關係嗎，開車。”季凝臉頰微紅，對著白迎澤坐的椅子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