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喊自己季二小姐!

季馨月氣得差點哭出來,覺得方北擎肯定知道什麽,否則不會這麽強調她的排行。

“北擎哥哥,我姐姐已經死了十年。”她抿著唇小聲說,怕方北擎生氣,又咽不下這口惡氣。

剛才在宴會上,明明說好再過幾日就給他們舉行訂婚儀式,怎麽到方北擎這都不做數了。

方北擎正襟危坐,目光輕蔑地掠過季馨月的臉,“我知道,所以你想跟我聊聊她怎麽死的嗎?”

季馨月猛然抬頭,麵色如遭遇暴擊,眼看訂婚的美夢被打碎,她不由得潸然淚下,隻能呆坐著生悶氣。

她不斷告訴自己,季凝已經死了,跟她沒關係。

回到家,季馨月趴到沙發上,止不住痛哭起來,她以為搬出曾外公會有用,誰知道方北擎說話那麽絕,根本不給她一點情麵。

“馨月回來了,你們在車上商量得還算順利吧。”季祥看到女兒回來,興奮地問她。

從酒店離開,季祥先行回家,讓季馨月坐上方北擎的車,想著給他倆一個獨處的機會。

季祥還指望閨女能和方家聯姻,這樣一來女兒能得償所願,對他們的生活和工作都有幫助。

“不順利!”季馨月默默上樓,家裏的喧鬧跟她無關,她的頭有點熱,感覺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季祥以為女兒累了,又急忙去找妻子,“馨月怎麽不高興?”

婁美清搖搖頭,她沒在那輛車上,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季祥覺得不對勁,推著妻子上樓,“你快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兒,馨月平時不是這個樣子。”

他嘴巴笨,怕惹怒了女兒,又問不出什麽,就讓妻子上樓去哄。季祥心裏,十分想湊成這樁婚事。

“都給我滾,讓我冷靜一下好嗎!”季馨月在房間聽到敲門聲,拿了一本書直接扔門上。

方北擎跟她說的話,她哪有臉說出去。

她的朋友和粉絲,都認定她會嫁給方北擎,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季馨月很痛苦,她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為了迎合方北擎,她不斷地改變自己,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不甘心,自己竟連一個死人也比不過。

方北擎更恨,寧願和她聊死去的姐姐,也不肯說幾句別的話。

婁美清在門外站了會兒,已經猜到結果,肯定是訂婚的事不成,女兒才會哭成這個樣子。

季馨月幾乎哭了整天,她不敢閉眼睡覺,隻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十年前的那場大雪。

第二天,季馨月素麵朝天地下了樓,衣服也穿得很邋遢,跟平時的精致大相徑庭。

“馨月,你沒事吧。怎麽穿著幾年前的衣服,這外套你老早就不喜歡,不是扔了嗎?”婁美清把女兒扶到餐桌前,給她盛了一碗稀飯。

季馨月眼睛都哭腫了,根本沒有胃口吃東西。

“媽,我覺得這件衣服還不錯,還是舊衣服穿的舒服啊,以後我就穿這個了。”季馨月坐下喝粥,接連喝了三碗,還吃了一個包子,兩根油條。

婁美清被嚇壞了,急忙按著她的手不讓她再吃下去,“馨月,你最近不是有戲要拍,一定要注意好,不能這樣狂飲暴食。”

婁美清雖然不是女兒的經紀人,卻見過她不止一次因為體重被人換掉。

季馨月又給自己的嘴巴裏麵塞了個肉包子,還傻笑著看著婁美清,“我都成這樣了,拍戲給誰看?”

“我看,姐姐我看!”弟弟季良譽興奮地拍著小手,他年紀小不知道季馨月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季馨月狠狠剜了弟弟一眼,“閉嘴。”

季祥愣住,她從來沒見過女兒這麽反常的樣子,平時這姐弟兩人的關係可好。

“馨月,怎麽回事兒?誰惹了你?”季祥騰地站起身,憤怒地要替女兒出氣。

婁美清把他拉坐下,不用想也知道怎麽回事,也就丈夫還拎不清,刻意忽略昨天發生的事。

“是不是方北擎不要你了,我找你外公去,回來時說這事必成,怎麽又變卦了!”季祥很生氣,想去找季馨月的外公再問問去,他早就跟人吹牛吹出去,說女兒很快就會和方北擎訂婚。

婁美清不讓他火上澆油,扶著季馨月安撫,“馨月,你這麽年輕,以後的路還有很長,現在他不要你,不願和你履行婚約,還有以後呢,你得振作起來。”

季馨月繼續吃東西,“媽,我不會放棄的。”

她想得很開,如果不趁著自己年輕時多拍幾部戲,等以後老了拍了誰看。所以在退圈之前,她要多接幾個好劇。

吃完飯後,她強迫自己振作起來,開始和經紀人聯係,要看下一部戲的劇本。

婁美清再次傻眼,覺得女兒的變化太大。以前季馨月如果遇到這種事,肯定要哭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季祥忍不住給季馨月的曾外公打電話,他認為是季馨月的外公說話分量不行,所以沒能談成訂婚這事。

婁美清聽到丈夫的作為,又氣又無奈。

婚姻這事,不該逼迫著來。

方老爺子早上遛彎回來,就接到季馨月曾外公的電話,兩個老戰友在電話裏麵閑聊,最後說到關於兩個孫輩的婚事,還差點吵了起來。

方域得知季馨月被孫子拒絕,向季馨月的曾外公承諾,會促成此事。

“北擎,你和馨月的婚事到底怎麽回事兒?”方域拄著拐杖去找在樓下吃早餐的方北擎。

他用拐杖重重地敲擊地麵,以表示自己很生氣。

“爺爺,都什麽年代了,您還想包辦婚姻。我根本不喜歡她,對她沒有任何想法,您如果想補償她一樁好的婚姻,也可以從幾個堂弟身上物色,我這個年紀真的很不適合。”方北擎溫順地站著等老爺子發話,嗓門不敢太大。

方域尤為生氣,想訓斥對方,好半天想不到詞,似乎他的健忘症又犯了。

方北擎把他爺爺扶回去,又細心勸著,“爺爺,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而且我比季馨月大十幾歲,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娶她不是害了人家嗎。”

方域麵有愁思,他這邊才問了兩句,方北擎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根本沒記住。

“北擎,我也活不了幾天了,但我死之前,你就不能讓我看到你結婚生子?”老爺子想著反正沒聽明白,就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開始裝病。

方北擎很是無語,連忙把老爺子的頭給扶正,“爺爺,您再裝病,我就讓醫生給你打針了。我向你保證,肯定會結婚,但是娶誰,您不能幹涉!”

他好不容易哄好老爺子,這才著手處理最近令他頭疼的事。

邵秦打電話過來,想請求方北擎的原諒。

“魚呢?”方北擎握著手機冷冷地問。

邵秦的聲音在顫抖,握著手機大氣都不敢出,“死了。”

“哦,凶手呢?”方北擎冷靜地站著,這麽久以來,敢對他說出這種話的人屈指可數。

邵秦渾身哆嗦著,聲淚俱下,“人跑了,不過您放心,我肯定會把她抓回來。”

“邵秦,現在的重點不是誰弄死了魚,我需要一條活的白金龍魚。不管你從哪裏弄,五天後一定要把這個東西給我送過來。或者你也可以把自己的頭送過來,這樣興許比找人更快點!”

邵秦在電話那頭跪地求饒,額頭都磕出好幾個血口子,“方總,我知道您並不是想要魚,而是想要魚身上的鱗片,給我幾天的時間,我肯定給你找到一些鱗片。”

方北擎聽完,手指重重地扣在桌麵上。

他很生氣,向來不喜歡別人擅自揣測他的心意。

用魚鱗給季凝治病這事,隻有他和戈逸知道,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他的計劃會被人覬覦打亂。

“邵秦,誰跟你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