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隻是個普通人
“我看好這個劇本，”在回去的路上，肖恩和自己的死黨們這麽說道，“就像我當初看好《天才雷普利》那樣，沒法具體說明，但是心裏的確知道，前景會非常好，如果錯過的話，將來可能會後悔，所以跳過討論劇情直接談投資了。”
“我覺得，肖恩是不是以前遇到過神秘事件，從小就喜歡神叨叨的說一些話。”開著車的蓋倫這時煞有介事的說道。
“很有可能，96年我們出去紅木森林國家公園野營的時候，他曾無緣無故的消失了至少一個小時。”桑德斯跟著點頭。
“你是想說，瑪姬?約翰遜是外星人？”蓋倫裝模作樣的露出恍然的神色。
“好了，你們兩個，被總是這樣。”肖恩翻了個白眼，“有空拿這個調侃我，不如好好想想我們要怎麽辦。今天弗拉基米爾算是給我們上了一課，關於好萊塢的資本運作，還有大製片廠的貪婪，然後我們必須想辦法籌集資金，將電影製作出來，自己投資才能盡可能讓更少的人分利潤。”
“你這是在為難我們，肖恩，我們才剛聽你描述了一次，隻有個大致的概念，這種事情你應該問弗拉基米爾或者弗雷德。”蓋倫搖搖頭。
不過桑德斯卻有些想法：“別的我沒注意到，不過你說的那個發行權預售不可以考慮嗎？我記得你和米拉麥克斯的關係還算不錯，而他們也經常發行一些獨立電影，你可以想辦法和哈維?韋恩斯坦談談。”
“這不可能，桑迪，”肖恩歎了口氣，“韋恩斯坦現在也停留在有些欣賞我的階段，還遠遠達不到用發行權做抵押，借他的錢製作電影的程度。我主演的電影能給他帶去利益，但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我製作的電影也可以帶去利益。”
“那……弗拉基米爾呢？”桑德斯想了想忽然又道，“他之前在博偉影業的發行部門工作，弗雷德說過，博偉的發行能力在好萊塢屬於頂尖行列，應該有很多人脈吧。”
“嗯……”肖恩忽然露出個噎著的表情，“我忘了。”
好吧，他的確忘了，否則的話之前就會提出來，肖恩沒有人脈，但弗拉基米爾是有人脈的，而且現在又是輪回影業的總經理，難道不應該出力嗎？不過現在仔細想想，這並不是一個好選擇，說到底，決定能不能成功將發行權預售出去的，還是利益。
如果一家電影公司有實力有名氣，製作過很多大賣的電影，哪怕近似於空手套白狼的差額融資都能拿到，更不用說預售發行權了。肖恩的輪回影業才剛成立，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績，發行商憑什麽借錢呢？弗拉基米爾的確有人脈，可交情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了，玩得起預售發行權的終究是大製片廠玩得，他們可以憑借實力和口碑將一些賺錢幾率很高的電影的發行權，預售給各個不同的國家和地區，甚至還沒開拍就已經件投資賺回來了。
所以，與其將弗拉基米爾的人情浪費在這種地方，不如用到電影製作完成之後的發行上麵，這也算是……人盡其才吧。不得不說這的確很有趣，弗拉基米爾雖然誤判了肖恩的想法，卻又在這一刻意外的重合了。
“要現在回去找他？還是等等再給他電話？”蓋倫這時問道。
“不，不用，”肖恩搖了搖頭，“投資還是由我來解決，隻要最後得出的預算不高，依然由我獨資。”
“這樣也好，”桑德斯沒有反對，“有收益的話，也都全是你的。”
肖恩笑了笑，然後在心裏輕歎了口氣，投資最好不要超過400萬，否則就很難辦了。
雖然現在還有錢，但用錢的地方也不少，尼爾那邊倒是有好消息，在他竭力的運作下，再花了200萬後終於拿到了8%的穀歌的股份，但這已經是風投肯出手的極限了，畢竟他們同樣看好穀歌。
這一筆支持再加上買房的錢，再除開平時的用度，能動用的現金大概隻有五百萬左右了，雖然應該足夠投資這部電影，但問題是尼爾那邊又有個讓他心動的項目。之前推薦的omnicell等公司雖然無法讓肖恩動心，但尼爾還是將其推薦給了剛發展的幾個客戶，投資公司也開始有了初步的人脈，那小子還是有些眼光和能力的。
所以，當這家名為flix的公司連同簡介放到麵前時，肖恩選擇了認真閱讀，然後就意動了。這家97年成立的公司，最開始是在互聯網上發行錄像帶和dvd工作的，大概因為比較年輕，所以習慣嚐試一些新東西，於是從99年開始涉足網絡訂閱，算是最早一批開拓這項業務的公司。
光是這點，就足夠肖恩刮目相看了，盡管前世知道的信息多且雜，非重點的內容都已經被遺忘在記憶的角落裏了，但他也知道，第一批涉足互聯網業務的公司，隻要在it泡沫破裂後幸存了下來，那麽大部分都有長足的發展。
除此之外，他還從尼爾那裏聽來了一件事，就在不久前，flix希望以5000萬的價格賣給百視達，可惜後者覺得太貴，於是拒絕這項收購。看起來有些眼熟對嗎？沒錯，幾乎是穀歌和excite的翻版，雖然不敢說flix能發展到穀歌那種程度，但應該很有潛力。
唯一的問題就是始終在虧損，不過這是大多數進軍互聯網企業的通病，雅虎也是在上市之後才開始慢慢盈利的。
根據尼爾的估計，這個時候如果投入500萬的話，很有可能拿到15%到20%的股份，機不可失。
於是肖恩犯難了，手上的資金就這麽多，又要投資電影又要收購flix的股份，顯然不夠用。
那就貸款吧。肖恩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以他現在的身份，大概能貸上兩三百萬，如果拿馬裏布那套別墅做抵押的話，也許還能多貸上一些，至於穀歌的股份……暫時還是不要動。
他終究不是完全的美國人，不習慣這種完全靠借貸過日子的生活，雖然他也開始在做一些改變，比如馬裏布的別墅就隻付了100萬，剩下的按月慢慢還——如果不是這一手，現在能動用的現金肯定還會少——但始終保持著謹慎。
也許會有人說他蠢，換做是自己在知道穀歌將來會發展成巨無霸，肯定全部投入全部身家，然後將這些股份抵押給銀行，用貸款繼續發展。但肖恩很清楚，自己本質上隻是個普通人，他能有現在這點成就，除了一點預知一點運氣，更多還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取得的。
他無法確定將來會發生什麽，他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去賭博，他想要抓住的也隻是現在，就像他當初跟弗雷德裏克說的那樣。舉一個例子，如果全部身家都投入到穀歌裏去，一旦製作公司的發展受到重挫，需要大量的資金去填補窟窿，最後不得不將手中的股份套現，要怎麽辦？
這個例子雖然極端，卻不能不考慮，現在已經有這個趨勢，四處都要用錢而現今不夠，必須要和銀行打交道。對於在這方麵不在行的肖恩來說，如果不小心一點，誰知道會不會被銀行吞掉呢？而快速成名的後果正在顯露——弗雷德裏克推薦的那兩個劇本肖恩還是看過了，中等成本的驚悚電影主角，以及勉強能歸類到大製作的電影配角，定位不明加上年輕，讓製作人很不好考慮他的角色。
當然，也可以買了穀歌的股票就回去等著享福，可那樣的話，他還一個人到洛杉磯來幹什麽？留在舊金山他同樣可以過這樣的生活。
肖恩不是上帝，沒辦法站到一個無人企及的高度，去冷靜的觀察世界的發展，他看不到自己太遠的未來，即使他知道一些東西一些事情的發展軌跡。一個人想要成功，想要成就自己，除了努力和運氣外，還要清楚自己是什麽人，能做什麽事。
如果因為考慮得太多而瞻前顧後，最後駐足不前，那是愚蠢；但因為眼前有好東西，而不顧一切的撲上去，那是莽撞。
肖恩隻是個普通人，也有著普通人的優缺點，衝動、矛盾、貪歡好色，努力、上進、有自己的底線等等。麵對這些複雜的情況，他無法計算出那個最優解，隻能選擇最合適自己的解，所以，還是那句話，決定了目標就努力走下去，無論結果是怎樣都一力承擔。
他可能是你，他可能是我，他可能是所有人。
一旦決定下來，之後的事情就要簡單得多了，劇本那邊談得很順利，妮婭?瓦達拉斯隻有兩個要求，除了要求自己擔任女主角外，就是保證最大程度的尊重她的劇本，而擔任了製作人的肖恩，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然後，到了六月下旬，弗拉基米爾也給出了具體預算，運氣不錯，在經過仔細分析和精打細算後，算上去加拿大拍攝的一些係列減稅和返還，實際大約隻需要300萬左右。
尼爾那邊也再次傳來好消息，和flix接觸並充分探討後，正缺少資金的他們同意以400萬的價格出售14%的股份，於是肖恩隻需要跟銀行貸款200萬就可以搞定這些。即使還有房貸要還，但基本都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所以該出手時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