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艾瑪的告白
“那個時候我其實並不是很明白，我隻是單純覺得，她很有吸引力，加上又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我……你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已經盡可能去滿足她的要求，盡可能的去討好她，可現在這麽說結束就結束，算什麽呢？當然，我知道我的確是個花花公子，可這也太……就好像……”肖恩說到後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為什麽呢……”肖恩繼續喃喃說道，陷入了恍惚之中，艾瑪則默然無語的坐在旁邊，飄忽著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能理解。”艾瑪忽然這麽說了句，她的臉蛋還有些酡紅，之前也喝了不少。
“嗯？”肖恩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艾瑪歎了口氣，目光已經不知道飄向了何處，“我理解那種，不由自主被吸引，明明知道可能被傷害，卻又忍不住想要湊上去的感覺。”
“後麵那句和我可不一樣。”肖恩當即說了句。
“是嗎？”艾瑪看了他一眼，“好吧，就當我在說自己好了。”
然後不等肖恩再多話，她又自顧自的說起來：“在來這裏之前，我隻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最大的願望是做一個出色的演員，讓所有人都為我歡呼。可來到這裏之後……如果沒有遇到某個人，也許我真的會走上演員之路，或者屈服於某些規則，或者走出自己的路。但是，我偏偏遇到了，於是我成了一個助理，一個明星的助理。我以為可以用這種方法來為我，即將開始的演員生涯鋪路，但實際上卻讓我徹底了放棄了這個想法。”
“是的，我記得你說過。”肖恩點點頭，雖然她口中說的是某個人，但某個人是誰不用多說。
艾瑪看都不看他，繼續說著自己的事情：“然後，我不知道該做什麽，好容易搬到洛杉磯來，總不能無功而返，所以我繼續做著助理，並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麽。然而，那個時候的我也同樣不是很明白，隻是單純的想要有份工作，於是……等我覺察到不對已經來不及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事情就是這麽奇怪，當你越是覺得不可能，越是會來到你的麵前，而且還是悄聲無息的來到，讓人……防不勝防。”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的將雙腿抱了起來：“坦率的說，他並不是一個合適的約會對象，自戀、輕浮、好色，同時和幾個女人交往，還稀裏糊塗的結了婚，至今沒法擺脫，還和另一個女人有了孩子。但是，當他工作起來，卻又是那麽認真，可以為了得到心儀的角色死纏爛打，可以為飾演好角色從早揣摩到晚。他的的確確在履行自己的諾言，隻要有機會，隻要下定了決心。就要做到最好，所以……我一直留在他身邊，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往自己的目標奮鬥，哪怕家裏說了幾次，無論做不做演員，都沒有必要保留這份職業，我也的確有過想法，但是……始終還是留了下來。”
說到這裏，艾瑪深深的歎了口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蛋：“我真是瘋了，我居然會為這個濫情的家夥，因為一次應得的失敗而難過……”
肖恩先是用一副饒有興趣的神色聽著，到了後來卻漸漸收起了笑容，最後變得嚴肅起來，目光雖然沒有看著艾瑪，卻變得微妙起來。
如此沉默了片刻，艾瑪忽然驚醒般的站了起來：“好了，你已經恢複了，不需要我陪了，那麽……”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已經摟住了她的腰肢，然後順勢一帶，將她摟進了懷中。
艾瑪驚呼了聲，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尤其是靠在肖恩的胸膛上時，呼吸也明顯變得粗重了些。
“對不起。”肖恩用低沉的聲音這麽說了句。
“沒……沒什麽，我隻是……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艾瑪有些意亂心慌的說道，“憋太久了……對身體不好。”
然後，她的臉蛋就被捧了起來，肖恩深邃的眼睛就這麽直直的看著她，讓她更加的不安。下一秒鍾，他吻在了她的嘴唇上，深深的吻了下去，一點準備都不給她。但她也沒有反抗，隨即閉上眼睛，輕輕的回應起來。
滋滋的聲音不斷的響起，親吻著的兩人也慢慢往沙發上倒去，艾瑪的臉蛋上飛起一抹緋紅，似乎已經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但是，當肖恩的雙手開始在她遊走時，她卻一下睜大眼睛，慌忙抓住他的雙手，並將他推了出去。
“別……別這樣，肖恩。”艾瑪將雙手擋在胸前，有些心慌的說道，而且垂下腦袋不敢看他。
“我不明白……為什麽？”猝不及防之下被推開的肖恩有些不解。
“我是……我是你的助理，我不能和我的老板……有更親密的關係。”艾瑪雖然說得斷斷續續的，但語氣裏卻帶著堅決。
肖恩沉默了下，然後輕歎了聲放開了收，坐到了一邊去，再次說了聲：“對不起。”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艾瑪勉強笑了下，然後站了起來，“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說著慌慌張張的離開了臥室，到了門口才又轉過頭來：“會好起來的，肖恩。”
“謝謝。”肖恩沒有回頭，更沒有起身，就那麽坐在那裏，直到門關上之後才長出口氣，安靜的坐在那裏，坐了許久許久。
不管生活上遇到了什麽事情，工作上該怎樣還要怎樣，所以肖恩推遲了一天後還是來到了新奧爾良的《本傑明巴頓劇組》開始這邊的拍攝。而且，很有意思的是，正如俗話所說的那樣，當你在某個地方碰壁了，在另外一個地方卻可能順利前進，雖然剛剛遭受了重大的打擊，但拍攝卻進展得非常順利。
當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一件事當中，尤其是想要借用這件事忘掉另一件事的時候，他就會非常認真，如果他一開始就很認真的話，那就會更加認真，效率也會因此大大提升。
隻是，作為導演的大衛?芬奇並不是很高興，因為爭吵或者說爭執時不時都會有發生。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需要表達出我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芬奇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可惜即使如此也不能完全阻止對方。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和你談談，仔細談談，以確保我沒有出現理解的偏差。”肖恩用很平常的語氣說道。
芬奇捂住了額頭，雖然他很想發脾氣，但也知道，就算自己真的發脾氣了，對方也不會在意，並繼續像牛皮糖一樣纏著他。這是一個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對手，以前合作過的演員，無論是邁克爾?道格拉斯和西恩?潘，還是朱迪?福斯特和妮可?基德曼——好吧，後者隻合作了兩周——也要按他的指揮行動，但是偏偏這個肖恩?唐，讓他有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自從上次的爭論過後，他無論有什麽想法都不會和他硬頂，但天天都以討論劇情為由和他糾纏不已，前幾次還好，稍微讓步一下，他也就接受了下來——芬奇不是傻瓜，獨攬大權是每個導演都渴望的東西，但不代表就會和演員的關係很惡劣。
所以，他雖然基本上在片場說一不二，但和大牌演員遇到爭執，也會做出一點讓步，以便對方有台階下，不過實際怎麽做就是他的事情了。畢竟，芬奇的確很有才能，所以即使看出來了，一般來說都不會計較，隻要電影足夠好就沒問題。
而現在就比較麻煩，因為肖恩會用盡一切辦法想要說服他，如果出現陽奉陰違這種情況，他會馬上指出來並提出抗議。盡管他也很小心，指出並抗議都是在私下裏進行的，但還是讓習慣了片場氛圍的芬奇惱火不已。
他試過很多種方法，比如警告比如威脅比如蠻不講理，可惜肖恩始終沒放在眼中，始終一次又一次的找他商談和討論。沒有生氣沒有憤怒，就這麽不斷的糾纏，麵對這種情況，再加上隻要證明了芬奇的意見效果更好，他就馬上不再提，以及他提出的一些意見的確很有參考性，以至於不少地方都是按他的意思來。
這讓芬奇非常鬱悶，那種自己的權力被分出去了的感受可不怎麽舒服。當然，他大可以用自己的權力將肖恩趕出去，換個人來飾演男主角，雖然已經拍的一段時間，但關於他的鏡頭並不多，也就是需要重新捕捉麵部表情而已。
但是，如此平白無故的得罪對方，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芬奇又不是保羅?托馬斯?安德森那種，還有點愣頭青性格的導演，所以這段時間一旦肖恩要找他討論劇情，他幾乎是掉頭就走。
不過呢，這幾乎沒起什麽作用，片場就這麽大，一個是導演兼製作人，一個是男主角，怎麽可能跑得掉？
“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是小看了你，肖恩，你可真有毅力。”今天又一次堵住的芬奇歎著氣的說道。
“有毅力是美德，擁有毅力是一個合格演員所必須的品質，對嗎。”肖恩依然是那副平靜得可以氣死人的口吻。
芬奇瞪了他半晌，忽然失笑起來：“好吧，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布拉德會推薦你來擔任男主角了，他存心想要讓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