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雖敗猶榮
頒獎還在繼續，最佳男配角之後，又過了大約兩個獎項，最佳女配角就來了，頒獎的不出所料是上街最佳男配角得主艾倫·阿金。
最終，獲獎的是蒂爾達·斯文頓，就是那個在《本傑明·巴頓奇事》中和肖恩搭過戲的，能讓兩個男人和平共處的，比凱特還要男性化的英國女人。
真是遺憾，肖恩更希望凱特能獲獎——雖然這是不可能的——她今天晚上看起來相當漂亮，紫黑的抹胸晚禮服讓她一如既往的顯得高貴大方，而挺起的微凸小腹，又讓她充滿了母性的氣息，天知道他多麽想要將她擁在懷中。
接下來又是技術獎之類的，最佳剪輯、最佳音效以及榮譽獎——榮譽獎差不多和終身成就獎一個性質，設立之初是頒發給奧斯卡獎項沒有包括的領域的傑出人士或團體機構，後來隨著奧斯卡獎項的增加和完善，也就逐漸演變成頒給終身為電影事業貢獻的人士。
今年獲得這個獎的是羅伯特·博伊，他是做美術設計的，當初為希區柯克的《西北偏北》做過藝術指導，可惜最終錯失奧斯卡並引發了巨大爭議，而頒獎的人則是另一個凱特——凱特·貝金賽爾。
棕色的單肩晚禮服，腋下開著叉，似乎用布條纏過去的，很有時尚氣息，也同樣一如既往的性感迷人。就是頭發被盤了起來，這讓她的魅力多少有些減弱，在肖恩看來，她顯然更適合長發披肩。
不過看到凱特·貝金賽爾後，肖恩想得最多的並不是她，雖然他的確有覺得遺憾，沒有早幾年遇到對方，但此刻浮現在腦海裏的麵容卻是她女兒莉莉的。
就是那個叫他變態的小鬼，真是不懂幽默，他不過隻是想要開個玩笑，卻被如此……還好當時蓋倫他們不在身邊，否則的話現在少不得會有什麽難聽的綽號呢。
饒是如此，每次遇到凱特的時候，對方都會不由自主的彎彎嘴角，真是讓人鬱悶。同樣，去年萬聖節再次遇到莉莉的時候，那小家夥什麽話都沒說的直接給了他個鬼臉，應該想個辦法給她好看。
覺察到自己的思緒跑得太開，肖恩即使深吸了口氣，將目光集中到了舞台上。
頒獎還在繼續，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具有分量的獎項開始頒發。當然了，作為慶祝奧斯卡80歲的生日，依然有不少明星上台去展示每個獎項的曆屆情況，肖恩就上去介紹了和劇本有關的兩個獎項。
這些都不用多說，之前排演時他是參加了的，台詞都背得很熟。
然後，很快，又一個重量級的獎項來臨了，最佳女主角！
“凱特·布蘭切特，《伊麗莎白：黃金時代》；瑪麗昂·歌迪亞，《玫瑰人生》；娜塔莉·波特曼，《蕾切爾的婚禮》……”隨著大屏幕上將提名人選一一展現出來，現場的氛圍開始變得凝重。
肖恩雖然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但放在下麵的手還是捏成了拳頭，因為，這個獎項的最終結果，將會影響到他的判斷，重要判斷。
“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上屆影帝福裏斯特·惠特克打開了手中的信封，“瑪麗昂·歌迪亞！”
頓時，《玫瑰人生》的經典音樂就響了起來，而瑪麗昂·歌迪亞也不敢相信的捂著嘴巴，在啪啪的掌聲中站了起來。
但肖恩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她身上，名字出來的那一刹那，他就將腦袋轉向了娜塔莉，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臉蛋，所以他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僵住的神色。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愕和不甘，雖然隻是兩秒鍾就被惋惜和遺憾的笑容所替代，但被注意著她的肖恩盡收眼底。
不過他什麽想法都沒有，目光重新移動到了舞台上，對發表獲獎感言的瑪麗昂默默的拍著手。
之後雖然還有不少有趣的地方，斯圖爾特偶爾還會冒出幾個政治笑話，但大多數時候還算控製得不錯，甚至還和人公然在頒獎典禮上，用大屏幕玩著主機遊戲，肖恩卻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如此，直到海倫·米倫出現在舞台上，準備頒發最佳男主角。
“最佳男主角提名者的精彩表現，折射出了善惡美醜……”這位去年以扮演還在世以及在位的真實政治人物，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而獲獎的英國女演員開始了開場白。
下麵的肖恩則深吸了口氣，並坐直了身體，終於要到這一刻了，結果就在那張薄薄的信封裏。
隨著大屏幕上顯示出五位後選者，他的心跳也咚咚的加快了，一切的一切就要揭曉了。
“丹尼爾·戴-劉易斯！《血色將至》！”海倫·米倫念出了名字。
肖恩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他睜大眼睛，有些不能置信的看著舞台上，怎麽會這樣？前哨戰自己不是占據了優勢嗎？難道同性戀不是政治正確嗎？難道他們都看不到嗎？！
“沒事的，肖恩。”一隻手這時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下。
這麽做的依然是桑特，他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遺憾和惋惜：“你還年輕，會有機會的。”
“謝謝你，格斯。”肖恩回過神，勉強擠出了個笑容，如果不是這一下，也許他已經失態的站起來了。
饒是如此，即使沒有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臉色肯定不好看。
“別在意，肖恩，你的出色表現我們有目共睹。”前麵一個人也回過頭來安慰道，是今晚《米爾克》劇組唯一有進項的，拿到了最佳原創劇本的編劇達斯汀·蘭斯·布萊克。
“是啊，我們都很清楚，你絕對不比劉易斯差。”又有人如此說道，甚至連詹姆斯·弗蘭科也湊了過來：“振作些，肖恩，明年肯定是你的。”
於是大廳裏就形成了這樣的一幕，當丹尼爾·戴-劉易斯在上麵致辭時，《米爾克》劇組這邊紛紛安慰起了肖恩，形成了很奇特的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幾乎沒怎麽見到過的畫麵。
雖然電視台轉播的時候，得到提醒的攝影師並沒有將鏡頭往那邊轉，而劉易斯也不動聲色的繼續這自己的獲獎致辭，但大廳裏少不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而且他們當中也有不少人往肖恩這邊投來惋惜和遺憾的目光。
這樣的情況讓肖恩稍微好了一點，雖然不足以平複自己的情緒，但至少可以安靜的等著最後兩個獎項的頒發。
“謝謝你們，”他低聲的回應道，“好了，暫時就這樣吧，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關注。”
之後，頒獎典禮繼續，而他的疑惑也很快得到了解釋，因為——
“格斯·範·桑特，《米爾克》！”隨著上屆最佳導演得主馬丁·斯科塞斯的宣布，本屆最佳導演正式出爐了，相當的讓人出乎意料。
“坦率的說，我沒想到真的會站到這上麵，實在太讓人驚訝了，我連獲獎致辭都沒準備……”走上舞台的桑特笑得合不攏嘴，然後開始了冗長的感謝。
當然，他也沒忘記提上一句肖恩：“還有肖恩，你為這部電影做出的種種犧牲，我們都是看著的，別灰心，你還擁有無數的機會，我相信你會得到屬於自己的獎杯的。”
肖恩麵帶笑容的回應了下，但等鏡頭移走之後就冷了下來，不是針對桑特，他能獲獎他也很高興，隻是他同樣估計到了什麽。
果不其然，最後的最佳電影頒發給了科恩兄弟的《老無所依》，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電影學院不想頒獎給他，但又不好得罪同性戀團體，於是就像兩年前那樣，分蛋糕似的將最佳導演給了《米爾克》，最佳電影給了別的作品。
———
“我不明白，資曆就有那麽重要？沒有任何可以超越的可能？”肖恩在如此用一種很不甘心的語氣說著的時候，正坐在停車場的suv裏麵，而身邊隻有艾瑪陪伴著。
“這大概就是運氣吧，還是有很多人支持你的，不是嗎？”艾瑪安慰的歎了口氣，她和蓋倫他們一樣，坐在樓上將經過全程看完了的，也和大多數人一樣，認為肖恩失敗得太可惜了。
“我不服氣，我不甘心，”肖恩捧住了臉，“我的理智告訴我，這很正常，有輸就有贏，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就行了，但我就是放不下，就是……憤怒和憎恨。”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我果然隻是個普通人。”
艾瑪沒有再說話，隻是伸出胳膊，將他摟進了懷中，直到咚咚的敲窗戶的聲音突然想起，才有些驚慌的將他推開。
“你們還好嗎？”過來的是蓋倫，他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什麽，馬上看向了肖恩：“該走了，肖恩，奧斯卡得主們都拍完照片離開這裏了，還要參加派對要參加呢。”
“我不想去，你們去參加好了，我想回去一個人安靜下。”肖恩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我們說了算。”蓋倫無奈的一攤手，“而且，你都不去的話，我們又怎麽好意思？這可是關於奧斯卡的派對。”
“《名利場》的奧斯卡派對不是因為支持編劇罷工而宣布停辦了嗎？”艾瑪在旁邊不由插了句嘴。
“停辦的時’奧斯卡之夜’而不是《名利場》。”蓋倫聳了聳肩，然後看向肖恩。
肖恩苦笑了下：“好吧，那就去吧。”
的確，為了支持罷工停辦派對沒什麽大不了，換個名頭再開就行了，怎麽說還不是由他們來？而且罷工已經結束了不是？所以，哪怕隻是去呆上五分鍾，他都是必須要去的。
然後，一路無話的來到包下的俱樂部，才進門，迎麵而來的人看到肖恩後楞了下，隨即反身跑了回去：“他來了！”
肖恩有些莫名其妙，等他走過通道來聚會的大廳時，卻發現來參加派對的人們，雖然或坐或站到都麵朝門口的他，下一秒鍾，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